第128章 請示探視
“奴才不敢，奴才奉娘娘的命，來請上官大人過宸月宮一趟。”
上官子揚問道：“可有皇後娘娘的恩準？”
小順子尷尬笑了笑，“這個……”
歎了口氣，然後道：“你且等等。”
然後又回了乾陽宮，求見雲姝。
雲姝正要卸妝睡會兒，聞言讓凝霜把鳳釵又戴了回去。
“子揚怎麽去而複返？可是想好了？”雲姝笑問道。
上官子揚忙叩首道：“回皇後娘娘，終身大事卑職定會好好思慮。隻是剛才卑職突然想起，家母有事想要卑職轉告皇貴妃，不知皇後娘娘能否允準。”
按規矩，後宮妃嬪想要在規定的探視日子外見家人，要先向皇後請示。若皇後批準了，方可在約定的日子遞牌子進宮覲見。探視時間往往也很短。
以前沒有皇後沒有皇太後，上官瑤月這個皇貴妃最大，所以她想要見誰都是直接傳召。雖然不太合規矩，但那時候得寵的很，又全權掌著後宮，所以也沒有人說什麽。
現在皇後，皇太後俱在，她便不能再恣意。
上官子揚剛才歎氣，就是在歎息這個妹妹越來越沒規矩了。
上官瑤月沒有向雲姝稟報，就隻能上官子揚自己來了。所幸雲姝見了他，不然今天就是上官瑤月要死了，不能進仍是不能進。
“瞧本宮都忘了，皇貴妃是子揚的妹妹來著。去吧去吧，好生敘敘，她應該也十分想念你這個兄長的。”雲姝笑應道。
“謝皇後娘娘恩典。”上官子揚卻行離開。
……
凝霜扶著雲姝從金龍環繞的鳳椅上坐起，“這上官大人還是懂規矩的，先向您請示。皇貴妃的話，說不得要越過您直接見了。”
“你怎麽知道這次就不是皇貴妃直接讓子揚過去。子揚懂禮識矩自然要來向我請示。這點子小事，又不是非常時候，我自然不會小家子氣的不同意。”
“不知道皇貴妃見上官大人什麽事。”凝霜猜想著。
雲姝道：“吐吐宮中的鬱氣，還有皇上冷落了她，雜七雜八的吧。或者還有商量著怎麽對付我？”
凝霜似也想的差不多，道：“那您說上官大人會不會答應呢？”
“子揚瞧著挺拎得清的，應該不會幹糊塗事。不行，你家主子我困了，真要睡了。一會兒皇上回來了再叫醒我。”雲姝打著哈欠進了內殿裏去休息。
宸月宮
上官瑤月見到上官子揚直接就哭了。
上官子揚歎了口氣，“卑職叩見皇貴妃娘娘。”
上官瑤月忙扶著他起來，“大哥也要折煞妹妹嗎？”
“這是規矩。”上官子揚回道：“時間不多，不知皇貴妃有什麽吩咐。”
“大哥！”上官瑤月忽然怒了。怎麽要見他一麵比皇上都難，而見了連兩句暖心的話都沒有，就想著離開了。果然是她的權勢被奪了的原因嗎？
上官子揚十分了解這個妹妹，看她陰晴不定的臉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
對周圍的宮人道：“你們先下去。”
周圍的宮人都看上官瑤月。
上官瑤月一揮袖子，“都聾子嗎？沒聽見本宮的大哥讓你們出去。”
嘩啦啦所有人都出去了。
上官子揚眉頭皺的更緊了。本來讓人出去就已經不合探視的規矩了，但誰還沒點兒私事兒要說，也能理解。但她這大呼小叫的則是有失禮儀。
“月兒，這是在宮裏，一言一行都要謹慎才行。你這麽大呼小叫的不好。”上官子揚道。
上官瑤月突然撲過去抱住了上官子揚，“大哥，月兒好委屈，好難過。皇上他好久都不來宸月宮了。”
上官子揚拍拍她的背，“你剛進宮時，宮中那時正好無後，所以得了些日子的風光。不曾受什麽苦。這是你的福祉。而現在有了皇後，皇後深得皇上的寵愛，你自然會覺得落差和寂寞。然，這才是正常的宮廷生活。”
“大哥是說這難熬的日子才是正常的？”上官瑤月不信。
上官子揚肯定的點頭，“帝後恩愛，必然如此。月兒看淡些，日子會好過許多。”
“大哥，月兒不要，月兒要以前的皇上。”
以前的皇上怕是回不來了……上官子揚心道。
“平時和皇後走的近些，特別是今天這種不請示皇後就要召見家人，再也不許這麽做了。若被皇上知道，你這可是藐視皇後。君心定然不悅。”
誰知上官瑤月立馬反彈，“不可能。她搶走了妹妹的皇上，妹妹恨她都來不及，還要上趕著巴結她不成。”
上官子揚皺眉，“月兒，你理智點兒。聽大哥的，若是想不明白就先別出宮。”
“為什麽，那麽個賤婢出身的女人”
“月兒！”上官子揚不由得也怒了，皇後就算生母是妾又如何，她的父親終究是前工部侍郎，也是出身仕門。況且現在隆寵正濃，又身懷正宮嫡出的皇嗣，天下萬民期待，連文武百官都沒有一個敢說不好的，無不全心期待皇後能一舉產子，定國安民。
這時候，出來一個罵皇後賤婢出身的，不是往槍口上撞——找死，是什麽。前段時間風傳‘皇後不堪受辱跳河自盡’可是死了不少人。子玨因為勸阻製止此傳言，還被紅蛇記了一大人情。
“月兒若做不到對皇後欣悅相迎，就先自行禁閉在宸月宮，此乃萬全之計，直到你能做到為止。還好這宸月宮要什麽有什麽，皇上不曾在份例用度上苛待你，你的日子應是不錯的。別自作惹禍上身。”
“大哥！你不是我大哥！你走！”上官瑤月一把推開了上官子揚。
上官子揚也不想再停留，“你還是禁閉吧。”說完，朝她行了一禮，“卑職告退。”
再不理會身後上官瑤月在宮裏一通的叫罵和摔打，大步出去。
等出了宸月宮，才長長的歎了口氣，望天。那麽聰明美麗的小妹，終是被這後宮消磨殆盡了。時間比他想象的要長了不少。希望能早日明白這後宮的日子。
皇太後得知雲姝把賜婚名額全部改頭換麵後，很是生氣。
在雲姝前來請安時，拉長著臉，“皇後可是對哀家的決定不滿？”
“臣妾不敢。”雲姝淡定道。
這老妖婆指了一手的爛婚，譜了一手的爛譜。
請求指婚的很多，她多是指的歪瓜裂棗。
像她的侄子，有半夜尿床的隱疾，學識不過認識幾個字，喜好虐 待，玩女人都是往殘了玩，又癡迷衛雙兒要死要活的。竟然指了書香出身，性情溫靜大方以才女著稱的秀女。那樣優秀的女子合該配一個也才高八鬥的才般配吧，要不連話都說不上，夫妻還談什麽生活。
“你把現在的名單給哀家看看。”皇太後拉長著臉道。
雲姝歉然笑笑，“這個……名單現在在皇上的手中，臣妾實在拿不出。要不您去找皇上要？”
皇太後語氣越發不善，“皇後這是拿皇上搪塞哀家了。”
雲姝忙起身，“臣妾不敢。是真的在皇上手中。”
皇太後看了雲姝好半晌，才極輕蔑的哼了一聲。
而這一聲，隻有近前坐著的雲姝聽到。
雲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賜婚的事，哀家自會找皇上再商議。今天主要說一說皇上侍寢和皇後搬回坤和宮之事。皇後，這已經過去五天了，怎麽還未有一名妃嬪侍寢，隻有皇後一直住在乾陽宮裏。坤和宮已然粉裝一新，皇後也該入主中宮，以穩定後宮。”
“皇上駕到——”殿外傳來傳唱聲。
雲姝眼皮朝門口處掀了一下。
好麽，這是回宮後第一次來見這個老妖婆吧。
皇太後臉突然煞白，一雙沒了初見時的魅力但仍然漂亮的桃花眼，恍惚了下，旁邊的嬤嬤忙扶住了她。
雲姝這時好似才發現皇太後身邊的文公公不見了。難怪每次來請安總覺的哪裏怪異，那個無禮的麵首太監不見了。
紫衍換了朝冕，一身明黃色常服龍袍，進了未央宮。
雲姝挺著肚子，在凝霜的攙扶下，慢慢朝他過去。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紫衍不等她福身，就牽了她的手起來，“皇後免禮。”
雲姝突然想起了她曾經在這些女人最後的位置，跟著眾人向她跪拜。現在她成了領著這群女人的人。
“免禮。”紫衍對眾女道。
上官瑤月死死的握著雙手。那個位置本來是她的！
皇太後暗暗握緊了半攏在袖子中的手指，向紫衍滿臉笑容道：“皇上可算來了。你這些妃嬪每日來給哀家請安，可都等著見皇上一麵呢。”
紫衍對皇太後道：“朕不孝，這麽久才來看太後。”
然後看向眾妃嬪，溫雅似多情道：“辛苦眾愛妃替朕盡孝。今日所有的愛妃加賜一年奉例，錦緞三匹，首飾四件。”
雲姝瞧著他的笑，想起了第一次見他時被他蠱惑的笑容，真是妖孽，又要勾搭誰啊。還各種賞賜，怎麽她就從來沒撈著過他親口禦賜的厚賞。越想越不滿，被他握著的小手使勁兒摳他的手心。
紫衍握緊了他的小手，亦笑道：“皇後亦辛苦了。”
然後呢？雲姝睜大眼睛期待的等著聽她的賞賜，怎麽著也不能比她們少吧。她可是皇後呢！
然後……沒然後了。
雲姝表示很失望，心裏也暗暗下定決心，回去後給他一天冷臉。
見她沒有任何賞賜的眾妃嬪裏，不乏有得意的看著她的。不過，很快得意就沒了，變成了落寞和嫉妒。沒有賞賜又如何，卻日日伴在皇上左右。
紫衍沒坐多久便問道：“馬上要重陽節了，太後過了重陽節再回青鸞宮如何？”
皇太後聽他提起青鸞宮，臉色一白，力持鎮定道：“皇上既然如此安排，哀家自然聽皇上的。”
“太後臉色似乎不太好，可是文公公不在身邊伺候的緣故？”紫衍問道。
雲姝看他，覺得這事透著蹊蹺。
皇太後臉色更不好了，但仍道：“不過一個奴才，哀家怎麽會被他影響。可能是昨夜做了一夜的夢，沒能休息好，故而臉色差些。謝皇上關心。”
紫衍道：“終是用慣了的。突然暴斃，令人惋惜。前些日子，朕命人著文公公的樣貌尋了一個內侍，瞧著和文公公有幾分相似。來人——”
張有德帶著一個個子比他要高不少的太監進來了。身材很是挺拔魁梧。
雲姝歪頭打量著。
紫衍輕咳了一聲。
雲姝自然而然的轉回頭看她，詢問——怎麽了？
紫衍低聲道：“坐正了。”
坐正了就看不到太監了。
不理他，連賞賜都不給……繼續看太監。
“抬起頭來。”紫衍道。
隨著那名太監抬起頭。
雲姝道：“哎？這不就是文公公麽？”
一直鬱鬱寡歡的容貴妃也失聲驚道：“文公公？怎麽……”話未說完，察覺到自己失態，忙又垂了頭。但眼稍還是不時的朝文公公瞥著。
皇太後身體爍爍輕顫起來，“這是？”
雲姝打量這個文公公，貌似他眼神有些問題，沒有光彩。而且剛才走路時也沒有那麽大步自然。想到了一種可能，看向紫衍。
紫衍薄唇勾了一下，繼續道：“既然和之前的文公公相似，便也叫文公公吧。太後身體不適，好生伺候。敢有半點差池，直接打入慎刑司。”
“是，奴才遵命。”文公公聲音啞了不少。
“太後身體既然不適，朕不再叨擾，這便告退。”
皇太後幾乎不能從座榻上站起來了，隻好道：“哀家這身體真是一會兒好一會兒不好的，皇上慢走。”
在眾妃嬪的癡癡目光中，紫衍拉著雲姝離開了。
她們是權勢利益下的必然犧牲品，她其實也一樣。
但她比較幸運，得到了這個男人的眷顧。
“文公公是怎麽回事？什麽叫長得像，他就是吧。”雲姝問出了她在未央宮的疑惑。
紫衍回道：“他是太後的麵首。朕在傀族露麵後。皇太後知道宮中的‘朕’有詐。便讓這個文公公送童氏的那個嬰兒離開。”
“那文公公抓回來了，那個嬰兒？”
“送還給了諄老親王。”
“那你忙活什麽？還差點兒被人挪了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