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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驚變(下)

  寶玉聽了倪二的話,便道:“好,我知道了。王短腿呢,現在怎麽樣了?告訴他,先躲著不要露麵,這事我看看有沒有辦法可想。另外,你不會被牽連進來吧?”


  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既然潘家叔侄露了麵,那去問問杜忠德就知道了,潘家叔侄歸他管,有杜忠德在,事情就還有轉圜的餘地,至少也能做到別牽連到自己頭上。


  倪二忙回道:“不會,我一個潑皮閑漢,他們那裏會看的上我。”


  “別大意,你平素跟王短腿交往甚密,難保他們不會找到你頭上。以後有事你就去找焦大,焦大知道吧?”


  “知道,一起喝過酒的。”


  “那就好,你以後別直接來找我,有事告訴焦大,他會轉告我的。”


  “放心吧您,沒別的事倪二就告辭了。”寶玉看倪二明顯是著急離開,估計跟王短腿有關,點點頭,揮手讓他離去。


  轉過身,卻發現遠處好幾個前院的小廝、家丁聚在那裏,連李貴也在,見寶玉說完話,一窩蜂的湧過來:“二爺,快走,快走!老爺到處找你,派了好幾撥人了。”


  寶玉莫名的屁股一緊,這老爺子找他,準沒好事,邊走邊問:“沒說是什麽事?”


  李貴忙悄聲道:“是那天那位杜指揮,一早就來了,跟老爺說了一會子話,老爺就勃然大怒,派人到處找你,會不會跟那天的事有關,那件事可是一直瞞著老爺的。”


  杜忠德?他這時候來有什麽事?看來跟倪二說的是一回事了。那天的事少不了也會告訴賈政,這老爺子聽說自己不好好念書不說,還跑去街鬥打架,不得氣炸了,肯定要動家法呀,看來屁股這回危險。


  寶玉邊想著邊放慢了腳步,這老兒做別的不行,下手打兒子卻賊狠,他可不想受這皮肉之苦。且磨蹭著走,讓人先去搬援兵。


  茗煙明白寶玉的心思,說了聲:“二爺,我去告訴老太太去。”飛也似的跑了。


  寶玉想想還不保險,天這麽早,老太太可能還沒起來,再說,老太太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於是又吩咐鋤藥:“去,告訴太太,老爺要打死我,問她還要不要這兒子。”鋤藥也飛奔著去了。


  寶玉磨磨蹭蹭地,一路上又碰上了兩撥尋他的人,寶玉越發不肯走了,這還真是要打死的節奏啊。


  從來人的嘴裏寶玉知道,連賈赦、賈珍都驚動了,幾人都在前院賈政的書房夢坡齋那裏,很焦急的樣子。


  寶玉倒納悶了,不至於吧,還用動這麽大的陣仗,莫非還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事?


  ······

  路再長也有盡頭,走得再慢也終能到達。


  寶玉終於還是在太太、老太太之前到了前院,果見賈政正與賈赦、賈珍、杜忠德幾人在書房內敘話,幾人均是麵有憂色,哀歎連聲。


  寶玉一進書房門,賈政見了,立刻怒容滿麵,喝道:“該死的奴才!你在家不好好念書也罷了,怎麽又做出這等無法無天的事來!那些馬賊是何等肮髒的草芥,值得你去交結,竟然還敢當街毆打官差,如今引出這等事來,禍及於我。”


  寶玉忙道:“爹爹先別動怒,到底出了何事,連大伯父和珍大哥哥都驚動了?”


  賈政怒道:“出了何事?還不是你引出來的破家滅門的禍事。來人,給我拿索子捆上!拿大棍!把各門都關上!今天我必要打死這個孽障!有人傳信往裏頭去,立刻打死!”


  眾小小廝見賈政如此,知道是動了真怒,不敢違逆,隻得齊聲答應,有幾個去拿家法,有幾個去拿寶玉。


  寶玉有點猶豫,救兵還沒來,現在是老老實實的挨一頓打還是施展三十六計最上計,先跑了再說?


  那杜忠德卻是被唬了一跳,急忙起身來勸賈政:“老大人,且慢生氣,此事也不能全怪二公子,當日那事的確是那潘家叔侄無理取鬧在先,隻是沒想到這背後竟有如此大的隱患。


  也是下官大意了,這幾日那潘吏目一直告假,下官隻以為他心疼那些銀子和馬匹,哪成想他竟背後做出如此大事。”


  賈赦、賈珍也紛紛道:“寶玉還小,不曉得這些事情也是有的,且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賈政哪裏肯聽,一迭聲的隻道:

  “都別勸我,生了這孽障,竟是來毀我家門的!

  今日再有人勸我,我把這冠帶家私一應交與他與寶玉過去!

  我免不得做個罪人,把這幾根煩惱鬢毛剃去,尋個幹淨去處自了,也免得上辱先人下生逆子之罪。”


  當下見眾小廝隻是虛拉著寶玉,卻是氣的眼都紅紫了,厲聲喝道:“捆了,捆了!”從小廝手中扯過繩索,竟親自下場來捆寶玉。


  有小廝拿來一條長條凳放在廳堂中央,看樣子是要綁在凳子上受刑,寶玉腦海中閃過兩片白花花的屁股,握草,不會還要脫了褲子打吧。馬的,惹急了老子,管你什麽宗法孝道,先給你一頓老拳再說。


  賈政便拿著繩索來捆寶玉,一邊還喝令小廝把寶玉按在凳子上。


  那杜忠德在旁邊急得直跳腳,寶玉的本事他是見過得,今天總不可能真的把他打死了,可他挨這頓打,豈不是會記恨自己,以後要找自己麻煩怎麽辦。在旁邊連連相勸,卻是無濟於事。


  賈珍、賈赦則連聲道:“先別打了,處理大事要緊。”


  賈政充耳不聞,一心來拿寶玉。


  正鬧得不可開交時,院門口傳來鋤藥的喊聲:“太太來了!太太來了!”


  杜忠德聽聞此言,慌得沒處避去,賈赦便道:“無妨,往年你做侍衛時也不是不曾見過。”


  原來王夫人剛起來,正在梳洗,聽聞鋤藥報信,慌的草草穿衣出來,也不顧有人沒人,忙忙的就趕往書房中來。


  寶玉一見王夫人來,鬆了一口氣,這頓打終於是可以免了,也不必因反抗而背上不孝的罪名,便隨賈政來捆拿自己,縛在條凳上。


  哪知賈政一見王夫人,卻如火上澆油一般,反而怒火更勝,罵道:“哪個不知死的去報的信,找出來打死!”鋤藥在外聞言,一下頓住腳步,一步也不敢再往前走了。


  賈政罵完,又喝令掌板的小廝快打,小廝們見王夫人來了,哪個敢下手去打,賈政便上前一腳踢開掌板的,自己奪過大板,拖著要來打寶玉。


  寶玉這下可就傻了眼了,握草,這麽猛的,太太來了也不好使啊,失策了,失策了,應該等老太太來的。


  眼看著賈政舉起大板,周圍眾人一片驚叫,寶玉絕望的閉上眼睛,完了,人生有無數的第一次,這是第一次在封建社會挨板子,無法忍受的第一次。


  話說有人說,有些事無可避免的時候,你就轉變心態,當是享受了,可這事兒,它沒法享受呀。血淋淋的,隻有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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