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沒有食物了
善於觀察的於常一進來之後就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氛，不由得微微一怔，暗自掃了一眼兩人，發現兩人都看向他之後，馬上回過神來，道，
“是這樣的，粥已經熬好了，我是來問一下兩位是和大家一起吃，還是我讓人給你們另外熬一些？”他們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吃的當人不會和他們一樣的，其實他隻是進來先問一下，也隻是象征的谘詢一下，手下裏早已經安排了人手準備給他們開小灶了。
千落一怔，這才聞道了空氣中散發出來的食物的香味，饑餓的感覺一下子湧了上來。不由得巍峨一笑，搖頭決絕了於常的好意。“大家忙了一晚也累了，不用麻煩了，我們和大家一起就好。”
當然明白於常這華中的討好之意，不過這種時候每一個人都自顧不暇，何苦在問難別人。既然有現成的講究一下就好了。
“嗯，那我出去讓人給你們端進來。”於常點點頭告辭出去了。
不一會兒，門再一次被推開，不過這一次進來的卻不是於常，而是莫邵誼和白素衣兩人，素衣手裏還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拖著四大碗粥。
千落見狀連忙起身幫忙把粥接過來放到桌子上。楚絕殤也走了過來，在千落旁邊坐下。順便問道，
“外麵的事情進展的怎麽樣了？”
莫邵宜也在白素衣身邊坐了下來。笑著接口道，“嗬嗬……有千落這萬能的總指揮，還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到的？分批管理，平均分配製度，所有的環節對按早千落說的安排下去了。你還別說，效過還真是不錯，混亂的場麵一下子就控製住了，現在城裏麵所有的災民都分到粥，這回正樂嗬著呢。”莫邵誼越說語氣越輕快，顯然心情很好。
“嗯，明天聞訊趕來的災民恐怕會越來愈多，以後可能還會更多，我們這些忍受恐怕遠遠不夠，這樣，明天讓所有的災民都來登記入冊，告訴他們，以後他們就是麟州的城民了，讓於常給他們分配住處，任務交代下去，不完成的不給飯吃，總不能白吃白喝不是。”
其他三人眼前一亮。莫邵誼第一個讚成，撫掌讚道，“這注意不錯，我明天就讓他們按照你說的去辦，組織登記，這樣的話，現在城麵的第一批登記的就可以成為我們很大的一筆助力，人手不夠的問題也可以解決了。”
千落微微一笑，沉吟了一下接著道，“僅僅這樣還是不夠的，我明天也去跟府衙裏的那些人商量，讓他們派人手來維持城內的治安，畢竟，他們是捕快，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怎麽維持麟州城的治安，
現在一切才剛剛起步，什麽都不穩定，人一旦多了，就容易亂，亂了就容易出現問題，出現暴動。這樣的場麵是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出現。”
“可是，府衙利劍的那些人會答應幫我們嗎？我可是聽說他們難纏的很，義軍僵持了好久都沒有從他們那裏討到一絲好處。”白素衣擔憂的問道。
“哼，這個可由不得他們不答應。”千落冷笑，“他們現在恐怕是恨不得跑過來主動求和呢。”
“這時為何？”
“你想想，那個知府逃走的時候，留下的東西能夠後多少？總有坐吃山空的時候，如今麟州城裏麵有莫家撐腰，就相當於有了一張長期飯票作為保障，他們不趁機這個時候過來投靠更待何時？恐怕明天不用我們去請他們就眼巴巴的送上門了。”
“運來如此。”白素衣不屑的癟癟嘴，“哼，真是一群唯利是圖的牆頭草。”
“唉，也不能怪他們，這世道，他們也隻是想要活的久一些罷了。”千落搖了搖頭。
其他仨人默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氣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是啊，在生命和正義麵前，有多少人真正的是能夠無私的選擇後者呢？沒有人有權力去決定別人的生死，同樣也沒有人可以隨意的卻強迫別人做出選擇。
“好了，粥都涼了，忙了一個晚上，早該餓了，趕緊喝了吧，這個可是我們家上等大米熬製出來的，味道不錯哦。”過了良久，白素衣率先打破是沉默。
“是啊，很香的樣子。”莫邵誼臉上也路出笑容，“忙了一個晚上，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說著，拿起麵前的大腕，仰頭就咕嚕咕嚕的喝起來。不到一會兒，一大碗粥竟然依然見底。
“味道果然不錯。”莫邵誼將瓷碗放回桌子上，咂咂嘴讚歎，白素衣微微微微一笑，也拿起勺子嚐了一口，眼睛亮了亮，“嗯，味道確實很鮮美呢，火候也剛剛好。”
“真的有這麽好喝？”楚絕殤挑了挑眉，卻沒喲動手的一絲，“該不會是你們太久沒有吃東西了，見到吃的都覺得是美味吧？”雖然看上去很誘人的樣子，可是他實在是想象不出，大鍋熬製出來的米粥能夠有多麽美味。
“恩恩，是真的很不錯，”莫邵誼一邊回味一邊點點頭，“最絕的還是裏麵的肉末，味道簡直太好了，我還是第一次喝到這麽好喝的肉末粥。”
“肉末粥？”千落眉頭輕蹙，低頭用勺子攪拌了一下碗裏麵，果然看到白白的米粒之中漂浮著一些碎肉。臉色一凝，毫不猶豫的把勺子放了回去，還順手將碗推的老遠，極為厭惡的不再看那一碗看起來很誘人的白米粥。一直注意到千落舉動的楚絕殤似乎也想到了什麽，微微皺起了眉，更加沒有去碰那一晚粥的意思了。
“你們怎麽了，很好喝啊，幹嘛都不喝啊？”莫邵誼奇怪的看著臉色不善的兩人又看了看那兩碗還在冒熱氣的白米粥，老實說，如果不是想到沒有多餘的粥了，他還真的在想來一碗呢。
“好喝”千落冷笑，“獸肉煮的粥當然美味了。如果你還喝得下的話盡管拿去好了。”
“什麽！”莫邵宜頭腦一懵，臉色一白下意識的反問道。白素衣的臉色瞬間慘白，踉蹌著腳步跑了出去。
“自己想想來的路上都看見了些什麽吧。”千落臉色十分的難看，整個麟州城內別說是其他的動物了，就連填肚子的糧食都找不出來了，又哪裏來的鮮美的肉來下鍋煮粥？
莫邵誼越想臉色越是難看，隻覺得胃裏麵一陣陣翻滾，再也忍不住衝了出去。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因為大米有限，單單是煮白米粥的話根本不夠，所以……請原諒我們的迫不得已，當時千落小姐和大夥吃一樣的，我就忘記了……”於常臉色慘白的連連道歉，背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侵蝕，今晚的事情太多都忙的暈頭轉向的。
“實在是對不起，是我們的疏忽……”
“哼，一句疏忽就算了嗎……”剛剛進行了一次徹底腸胃清理工作的莫家大少慘白著一張臉，邁著虛浮的腳步晃了盡來，一看到於常，才剛剛消下去的一點火氣立刻騰的被點燃成為熊熊怒火。當下也顧不得自身的狼狽，幾步上前揪住於常的前襟，雙目血紅的瞪著他，臉色難看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道，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一個疏忽，本少爺現在恨不得也吃了你的肉！”
“莫……莫少爺，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於常幾乎是承受不住來自莫邵誼的憤怒，求救的看向一旁的千落。
“不是故意的，這種事情也能說不是故意的！”莫邵宜更加的火大，莫邵誼狠狠的把於常一把推開，跌跌撞撞的又跑出去了。
莫邵誼絲毫沒有控製力道，於常一個不備向後倒去，頭一不小心撞到桌角，眼前一陣陣黑暗，頓時鮮血直流。雖然蔓延鮮血，但於常還是掙紮著站起來。
恭敬的道，“我去讓其他人另外給思維熬一些幹淨的米粥國哀吧。”
千落看著於常那饅頭的鮮血，歎了一口氣，“不用忙了，這麽一折騰，我們也沒有胃口了。算了吧。你把這兩碗粥拿出去吧，看有誰沒有喝的給他們吧，倒掉了也挺可惜，免得莫少爺回來看見又要發飆了。”千落指了指她和楚絕殤麵前沒有動過的那兩碗粥。
在生命受到饑餓威脅的情況下，隻要能夠填報肚子。
“是。那小的先告辭了。”於常感激的看了千落一眼，端起桌上那兩碗粥，就匆匆離去。
“其實他也挺無辜的。”看著於常離去的方向，千落歎息。
楚絕殤透過窗戶，看向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因為填報了肚子，已經開始不時的聽到一些笑聲了。夜色雖然依然漆黑，但是死寂陰霾搜集在漸漸消散。
“莫夫人。”才剛剛端著兩碗粥出來的於常就迎麵碰上了回來的白素衣，連忙退到一邊讓道，並恭敬的大招呼。
“嗯。”白素衣臉色依然蒼白，淡淡的點點頭，在看到於常手上的兩碗粥的時候，臉色一冷，厭惡的別開眼，仿佛避開瘟疫一般不再理會他匆匆的走了進去。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兩大碗白米粥，於常苦笑，正想往前走，肩膀就被人從後加派了一下。
“於大哥。”回過頭，原來是守城門的阿力。一個皮膚黝黑瘦弱的年輕小夥子，正兩眼亮晶晶的盯著他手裏的兩大碗粥。於常心裏一動，故意疑惑的問道，“原來是阿力啊？有事嗎？”
“嗬嗬……沒事，”阿力連忙擺了擺手，然後故作神秘的湊近於常的耳邊低聲問道，“怎麽，裏麵的大少爺不稀罕咱們這大美味粥？這可是大補的哦。”說完還已有所指的朝於常擠了擠眼睛。
“可不是嘛，人家大少爺可不屑這個。”
阿力眼睛一亮，貪婪的看著於常手中的兩大碗粥，搓著雙手，嘿嘿笑著道，“那你看能不能……”
於常猶豫了一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可是，我記得你剛才已經分到了，而且分量還不少吧？”
見於常神色有些動搖，阿力立即趁熱打鐵，“於大哥，你知道的，那點連塞牙縫都不夠，哪裏能填報肚子啊。再說了，您這個拿去還不是給別人，不如就便宜小弟我，保證不跟別人說，以後隻要於哥您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我阿力絕對不皺半分眉毛。”
於常又猶豫了一下，直到阿力急得有些冒汗了，這才不清不願的將兩隻碗遞過去，“算了，今天就便宜你小子了。”
“嘿嘿，謝謝於大哥。以後用得上小弟的盡管吩咐。”阿力如獲珍寶般的結果，臉上樂開了話，嘴裏連連應著，得到於常的允許後，立刻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這小子。”於常笑罵了一句。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摸了摸額頭未幹的血跡，看著手中的血跡，於常的臉色變了又變，剛才那一下雖然摔的很痛，很痛，幾乎讓他以為再也起不來了。
但是於常的驕傲不讓也不允許他就這麽的倒下。而是讓他更加明白了自己以後該選擇的路，一直猶豫的心情終於在剛才的那一刻變得明朗開來。
早就知道指條路很艱難，想要出頭就更加的艱難。
不過，他不會永遠這麽卑微的活著，他一身才華總有一天會讓天下人看到！回頭看了一眼剛剛出來的悶，於常在心裏暗暗下了一個決心。
隻是世人不知道，就是今夜夜月下的一個決定，造就了日後聞名大陸，在大陸一統戰役中居功至偉的賽諸葛於常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