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爽的風吹拂著大地,將一股股的楓葉香吹拂到了半山腰的土牆上。
辛苦了一夜的莫靈淑打著哈欠坐在自己的加長林肯轎車裏,疲憊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打了個盹,滿目燦爛的陽光照在她恬靜的臉上,如同嬰兒般粉嫩的臉上掛著幾分惆悵。
“吱!”的一聲炸響猛然間從身下的車輪間傳來,莫靈淑擰著眉頭睜開了眼睛,望著眼前的司機忍不住低呼一聲:“你是怎麽開車的?”
沒有回應,司機仿佛定住了一樣,抓著手上的方向盤一動不動。
“你怎麽回事兒?”莫靈淑滿臉惱火地直起身來,她剛要衝著前麵的司機發火,整個人卻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頹然地坐在了真皮座椅上。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驚恐萬分地看著車窗外的景象,莫靈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
眼前是一片廢墟,一架破碎的直升機橫亙在柏油路旁,遠處的別墅仿佛破碎的箱子一樣壓在地上,白牆紅瓦的廢墟讓莫靈淑明白,這就是自己住了許久的家。
可是我的家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莫靈淑不敢相信的搖搖頭。
徐劍!
一個熟悉的名字猛然間躍入莫靈淑的腦海,驚恐的感覺讓莫靈淑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抓著手上的香奈兒手袋,莫靈淑猛然對著身旁的車門踹了一腳,秀白的手指使勁兒地壓在門把手上,她不顧一切地衝出了轎車,朝著山坡上的廢墟奔跑起來。
兩隻細跟的高跟鞋已經被她甩飛了出去,腳踩著滿是碎屑碎石的地麵,莫靈淑裹著黑絲襪的腳掌很快被劃開了幾個大口子。
鮮血從她的腳底板上湧了出來,卻沒辦法讓莫靈淑感覺到一絲絲的痛意。
她驚恐萬分地衝到自家的廢墟前,望著滿眼的廢墟頹然地跪在了地上。
“徐劍!徐劍你在哪兒!你別嚇我啊!”望著眼前的廢墟,莫靈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仿佛空洞無力的呐喊聲,無可奈何地在空氣中消散。
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廢墟,莫靈淑拚命地哭喊起來,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來到了人間地獄,就像是墜入了冰窟一樣。
她好冷,她好痛,鮮血從她的腳底板湧了出來,腫脹的刺痛一次次地提醒著她,這就是現實,這不是在做夢。
“打電話,對!打電話!”無神地對著眼前的廢墟低吼著,莫靈淑手忙腳亂地從手袋裏抓出了電話,顫抖著撥通了報警的電話。
仿佛一個凍僵的人,莫靈淑拚命地對著電話那頭的人叫喊著自己家的慘況,而得到的卻是一聲聲“您的家在哪兒?”的回應。
撕心裂肺的慘叫沒有讓莫靈淑的回答變得正常起來,被嚇得癱軟咋座椅上的司機望著眼前的慘狀半晌才反應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隊閃著警報燈的車輛出現在了莫靈淑的眼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拽進警車裏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帶到了醫院,更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出現在急救室的門口,等待著眼前的紅燈變成綠燈。
一切都像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莫靈淑手上的手機不斷地響著,每一個關於公務的電話打過來,莫靈淑都頹然地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放下,仿佛自己隻是在做夢一樣。
人逐漸聚集在了莫靈淑的身旁,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的。
一具具屍體就在眼前,無數人在她的耳邊說著“節哀”兩個字,可是莫靈淑卻不明白自己應該節哀什麽。
一個溫暖的懷抱出現在了莫靈淑的眼前,她頹然地哭泣著,叫喊著,咒罵著,可是眼前的何廷就像是個木頭人一樣看著懷中的莫靈淑,難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會有這麽的屍體需要莫靈淑簽名,也沒有人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隊穿著黑衣帶著墨鏡的人把莫靈淑帶到了一個神秘的房間裏,一個肩頭上掛著兩顆星星的老人一次次地將巴掌打在莫靈淑眼前的桌麵上,卻換不來莫靈淑多餘的一句話。
人死了,好多人死了。莫靈淑捫心自問,自己不知道崔全烈是誰,自己也不知道楚肇是誰,甚至連孫小龍這個名字都顯得那樣陌生,她隻知道徐劍還活著,卻像是死了一樣。
一天一夜的奔波過後,莫靈淑恍然間發現自己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嘴幹舌燥的她被人帶到了一個插滿了管子的年輕人麵前。
看著這個木乃伊一樣的家夥,莫靈淑不相信這就是他們嘴裏的徐劍。
她哭喊著要去徐劍的墓碑前看一眼,換來的卻是醫生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
迪薇雅,這個奇怪的名字也需要自己簽字?
莫靈淑看著放在自己眼前的火化證明滿心的疑惑,她木然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在為孫小龍寫下火化證明時候一樣的木然。
一對老夫婦出現在她的麵前,哭喊著,咒罵著,要她把自己兒子的全屍找出來。
莫靈淑崩潰了,這是福洛市乃至整個東南商界這個星期最大的新聞,沒有人知道這個靠著一己之力在並購浪潮中獨領風騷的女人為什麽會崩潰,也沒有人知道這個女人現在在哪裏。
一道燦爛的陽光從掛不滿的窗簾縫隙處打在了重症監護室的護理桌上,莫靈淑就像個蒼老的女人一樣坐在一個年輕人的病榻前。
她渴望眼前的男人醒來,卻又怕他醒來問自己現在的世界怎麽了。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怎麽了?我隻知道,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你。”握著徐劍的手掌,莫靈淑憔悴的臉上掛著蕭索的笑容。
一瞬間,手指動了。
莫靈淑驚恐地站起身來,衝向了護士室。
“他醒了!”莫靈淑尖叫著抓住了一個護士的手腕,轉身衝向了重症監護室。
“吱吱吱……”刺耳的警報聲讓莫靈淑頹然地跪在了地上,徐劍的心跳變成了一條直線……
很快,又堅強地跳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