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微服私訪
補貼就補貼唄，我也不是戶部的人，跟我較真有什麽意思呢？
馬鈞心裏這般想著，表麵微笑道：“陛下如是如此，真乃天下百姓之幸！”
“我知道你表裏不一，但是馬鈞，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機構都和皇家研究所一樣的，皇家研究所的各種經費從哪裏來的？朝廷給你們的？不是！是我這個在你們所有人眼中都摳門的人給的，對於其他人，一文錢我都會跟他們掰扯半天，可是對於你們皇家研究所，你們要多少我給多少，從不問你們幹什麽，隻要你馬鈞張口，我這個摳門的人立刻就撥款，隻多不少。我為了什麽？為了我自己？不是！
你可能會想，你們的研究成果都被朝廷和我變現了，可是馬鈞啊，你要知道，最後惠及的還是整個長安的人。
沒有蒸汽機以前，不論幹什麽活都是靠工人的雙手，出最多的力，賺最少的錢。是朝廷和我剝削他們？不是！因為人力效率太低了！有了蒸汽機以後，各種機器應運而生，現在的工人們出力少了，危險少了，工程進度卻快了，賺的錢也多了，他們就享受到了你們的研究成果。同樣的道理，工人們的工程進度快了，老百姓們也因此受到惠及。
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們皇家研究所有充足的研發經費上麵，你說說朕不賺錢，上哪裏給你們搞經費去？”
說完，劉協長長的舒了口氣道：“行了，不說這些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維，我無法把我的思維灌輸給你，你的思維也無法灌輸給我，我想兩三年之內誰對誰錯，自見分曉。今天來找你，就是為了冬天取暖的問題，既然你說新區搞好了，那咱們就去看看。”
馬鈞連連點頭稱是。
沒辦法，馬鈞害怕呀。
天子氣的連‘朕’都不用，直接用我了，再跟他抬杠，自己這個研究院院長就不用幹了。
……
曹操給荀彧放了一個月假讓他來長安看看，荀彧並沒有第一時間來長安，而是先回了潁川老家一趟，親人長時間不見，這一回去就呆了半個月時間。
來了長安，一個月的假期已經還剩下五天。
好在，長安和兗州有著長期的運輸業務，荀彧在皇家貨運花了五十文給兗州的曹操寫了信，想要再續一個月的假期。
幾天後，荀彧收到曹操的回信，曹操信件上說，多長時間都可以。
然後荀彧就一直待到了現在。
有了曹操這句話，荀彧就打算在長安多待上一段時間。
經過一個多月對長安的了解，荀彧終於明白為何曹操來了兩次長安回去以後就變得有些看不上自己的學識，因為他發現滿腹經綸的自己來了長安也就適用於與人交流。
他想不明白為何在其他州郡的‘賤業’為何在長安如此的受歡迎。
而且這些賤業的‘等級’越高越吃香。
在其他州郡一個木工，也就能勉強維持一個溫飽，可是在長安隻要通過一個考試，就可以拿到一個一級的木工證書，日薪起步是五十文。
通過一級的木工考試以後，就可以參加工作，工作之餘還可以繼續參加二級考試，拿到二級木工證書，日薪直接七十文起步，而且不用重新找工作，隻需要把證書交給原單位，直接漲工錢！
等級越高日薪越高！
而且這是皇家係臨時工或者私人企業的工人的薪水。
一旦成為皇家係的正式工，有二級木工證書的人，就不講究日薪了，講的是月薪，月薪至少三貫，而且還有各種福利。
其他工種也是一樣，都有等級考試，等級越高，薪水越高，而且越搶手。
荀彧為了探尋真相，換了個名字，成為皇家蒸汽機廠的一名臨時工。
憑著皇家蒸汽機廠臨時工的身份，還在長安新區購買了一間房屋。
享受的是臨時工的優惠價，五貫一間，正式工的優惠價是三貫。
對於價格荀彧是不在乎的，別說五貫，就是五十貫五百貫，他也出得起。
讓他不爽的是，他想不通長安為何購買房子都有各種限製。
有長安戶口，又不缺錢，但不在皇家係的產業中工作，不好意思，你沒有買房資格。
你有長安戶口，不缺錢，又在皇家係的產業裏工作，但不是管理層，不好意思，你隻能購買員工優惠房，一間的標準，兩室一廳，三室一廳或者更大的房子，至少也得是個主任級別才有資格購買。
後來荀彧知道了商品房，打聽了一下價格，也不算太貴，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也就兩百貫左右，結果前去購買的時候，人家告訴他隻有長安戶口才能購買！
想要取得長安戶口，需要在長安工作半年，沒有犯罪記錄，並且還需要有所在單位開出來的工作合格證明，才能取得長安戶口。
正式開始在皇家蒸汽機廠開始工作以後，第一天，在師傅的帶領下，在工人和機器的配合下組裝起來一台蒸汽機，親眼見證一台蒸汽機誕生，荀彧整個人都傻了。
這一刻荀彧明白為何曹操說讀書也得分讀了什麽，也明白了為何‘賤業’在長安可以吃香喝辣了。
在蒸汽機廠幹了小半個月後，荀彧發現自己在長安最適合做的是一個教書先生，在皇家係的企業裏也適合做一個賬房或者一個小小的管理人員，但是想要在皇家係的企業裏當上一個高層，是完全沒有機會的。
荀彧清早起來，洗漱後下樓，身為讀書人的他沒有擠過其他人，沒有坐上第一趟班車，隻好坐在停車點的座椅上等下一輛。
這時候，微服私訪的劉協帶著馬鈞，朝著荀彧走了過去，劉協問道：“這位大哥，在這幹嘛呢？”
荀彧回了一句，“等班車！”
劉協問道：“晚上睡覺冷嗎？”
荀彧沒好氣道：“冷有什麽辦法？房間裏頭不許生火，冷也得忍著！”
“大兄弟，今年剛來長安的吧？”荀彧身邊一個等候班車的人插話詢問道。
荀彧點了點頭，“是今年來的，有什麽問題嗎？”
對方笑笑道：“一聽你說這話就是！這還算冷？去年我們冬天沒有活幹，硬生生的房間裏頭生凍，寒冬臘月的，在房間裏，都伸不出來手，今年最起碼有了棉被，而且還沒到真正的寒冬！我說大兄弟呀，你知足吧！”
說完，對方又看向劉協和馬鈞，問道：“你們兩位應該是順天府的人吧？”
馬鈞剛要否認，劉協搶先道：“是的，沒錯，我們倆就是順天府的。”
對方自信道：“我一看就是，兩位又打聽我們晚上睡覺冷不冷，我猜兩位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準備要給我們取暖了吧？”
劉協朝著對方伸出大拇指道：“大哥，真是神了！沒錯，朝廷已經為新區的所有大院鋪設了供暖管道，而且每個大院都建好了鍋爐房，隻要大家覺得冷，隨時可以進行供暖。不過，供暖是要和大家收取供暖費的！”
“這個我們一開始就知道了，雖然不知道價格多少，但我知道，這個價格一定是我們能夠承受得起的價格！小哥，你是順天府的，你一定知道價格吧，可不可以透露一下？”
荀彧也豎起耳朵，看向劉協。
劉協笑了笑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供暖呀，至少也得在半個月以後了，我聽我的領導說，供暖還沒有那麽快呢！首先我們調查清楚以後，匯報給領導，領導匯報給府尹，府尹再匯報給戶部，戶部還有匯報給咱們天子，天子還要召集百官進行討論，最後商量出來一個方案，才能開始執行。”
荀彧有些不滿道：“鍋爐房有了，管道也好了，隻要點火就行，還有什麽好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