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長江後浪推前浪，身為前浪工具人的老爺爺的自覺心
星辰之力，是萬年前淩塵在北林宗留下來的。
以其作為媒介，無需燃燒神識、或者境界的要求，勉強開創出一道神念結界。在結界中作為主宰，隨意修改結界中的法則。
萬年過去了。
這東西也用得差不多了。
還剩最後丁點，被長孫長夜藏了起來，之後繼承給蘇凡。
原本也算是蘇凡作為主角的大氣運。
雖然技能讀條時間長了點。
但倘若爭取到時間，這星辰之力將會是越級挑戰、下遺跡和拍賣會副本的絕殺。
很可惜的是。
現在，這些星辰之力沒了。
連帶著右手也被斬斷。
“我的手，我的星辰之力啊——！”
蘇凡仍在痛苦哀嚎，重複著這句話。
“李臨懷，你欺人太甚，你到底想要什麽。”
“在北林大殿上讓我受辱，在溪水鎮客棧讓婉兮與我反目成仇。”
“殺害我師尊，此刻又斷了我的手。”
“我本與你無冤無仇，我們本是同門師兄弟，你欺人太甚！”
蘇凡單膝跪地，額頭上遍布豆粒般大的汗珠。
他臉色蒼白，隻是死死捂著斷臂，用最後一絲靈力止住血。
手臂被斷，靈脈自也被斬斷一分。
現在的他，修為境界大跌，想重回巔峰之時隻怕很難了。
……
叮！宿主受到反噬，氣運值-4000！
當蘇凡在咆哮質問的同時。
這一道係統文字，同樣也浮現於李臨懷眼前。
一萬點的氣運值。
砍了主角一條手，瞬間便砍去了四成氣運。
說虧倒也不虧，隻是有些傷。
如果氣運值低一些，就比如低於這個數的話，隻怕他還沒動手就已被天雷先行劈死了。
“李臨懷，回答我，你到底在想什麽！？”
蘇凡再次質問。
將李臨懷於沉思中，拉回現實。
在聽到這句話時，他倒是想一一解釋，發泄自己的不滿。
但不過是對牛彈琴而已，索性就放棄了解釋的想法。
這一出回首掏，雖然危險，但總算成功了。
“那我就告訴你。”
李臨懷淡然道：“因為我就是想你死。”
很直接的話。
甚至令蘇凡微微一怔。
李臨懷繼續說道：“原本我就打算一輩子隱居在這裏了。”
“你看，不久前這裏還有一座屋子，現在它沒了。”
“你有病啊。”
“這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怪得了誰。”
身後，已然是一片廢墟了。
就實在是很心疼。
而且這也打消李臨懷混日子的想法。
蘇凡這位主角，無數次令自己處於險境，甚至與死擦肩而過。
誰欺人太甚還不一定呢。
他是壞而不自知。
卻還能心安理得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去指責他人。
“也無需多說了。”
李臨懷再次舉起長劍，說道：“我跟你談不來。”
蘇凡怔住了。
隨後像認命了一般，低下頭，慘淡一笑。
“不得不承認，師兄，是現在的你比較強。”
“但如果今天我活著離開的話，這份仇我會銘記於心。”
“血債，必須血償。”
即便是臨死之際，蘇凡還不忘放狠話。
也許他知道自己還不會死。
倘若李臨懷真下了殺手，下一刻，便會有另一份奇緣來救場。
就比如說路過的老仙人什麽……
所以，李臨懷現在的想法很簡單。
“你今天肯定能活著離開，誰都攔不了你，我說的。”
“不過，我還可以砍你一條手。”
話音落下。
但見李臨懷舉劍的手猛地用力，手中長劍直直朝蘇凡另一隻手斬去。
若隻是斷了一臂，那蘇凡日後尚還有反擊之力。
但若是雙臂都斷了，莫說以後的反擊，就算是日常生活蘇凡都會過得很艱難。
唰——
長劍劃破虛空。
這一劍斬下去的結果，隻需瞬息時間便可得知。
但也就在這時，意外突然發生。
一道無形屏障擋住了李臨懷的劍。
同時，蕭老的身影於蘇凡左手戒指中浮現。
在見到蕭老的身影時，蘇凡有一瞬間的驚愕與怔神。
“蕭老，你——”蘇凡滿臉震驚。
但由不得他說什麽。
蘇凡左手上的戒指，便猛地顫抖，隨後自己化作粉末。
那是蕭老調養的一處空間，此刻這處戒指空間化成灰了，其帶來的結果是什麽，蘇凡自然知道。
“小凡子，我隻能撐一小會，你先聽我說。”
“我現在送你去東嶽之地，去找姬家族人。”
“我與姬家之人有些人情，你隻需要將信物交給他們，自會有棲息之地。”
“你今後定要記得，凡事皆要三思而後行，定然要謹慎，絕不可再像今日這般魯莽。”
蕭老的神識攔在蘇凡身前。
他在用命擋著。
在這關鍵時候，主角光環再一次發威。
寧可讓蕭老這等前中後期都極為重要的工具人死，也不能讓蘇凡再斷一臂。
“蕭老，不——”
蘇凡咆哮著。
他的身軀漸漸被無數道朦朧白光所覆蓋，隨後變得透明。
在最後一刻，蕭老在用命護送著蘇凡離開。
“李臨懷，你殺了師尊，又要殺了蕭老。”
“這份仇我會永遠記得，直到我親手殺死你的那一天！”
蘇凡雙目猩紅。
李臨懷眉頭緊皺，說道：“蘇凡，你若真心疼蕭老，就不要站在他身後躲著藏著，自己出來收拾殘局。”
明明是蘇凡自個還未發育健全。
在這等時候想要殺了自己，結果非但沒成功，還被反殺。
於是，不得不再拉上蕭老的命。
蘇凡這位主角，終究還是沒長記性，人類總是在重複著相同的悲劇。
最終。
蘇凡還是被送到了東嶽之地。
整座位麵大致分了五地，北荒、東嶽、南林、西漠、以及中州。
要想再追上蘇凡的話，必須得跨過相當遠的一段距離。
“蘇凡已走，我的心願便已了結。”
“如此，我也能走得安心了。”
蕭老長舒一口氣。
靜靜等候著死亡。
哪知就在這時候，李臨懷卻收起了劍，似乎沒有下最後殺手的打算。
李臨懷說道：“蕭老，你就這麽讓蘇凡走了，以他的蠢性，你真的會放心？”
然而蕭老卻不以為然，隻想靜靜等死。
他說道：“蘇凡有逆天大氣運加身，雖心智未開，但終有成才之時。”
“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本已是將死之人。”
“犧牲自己，將最後一線生機交給未來的前浪又有何妨？”
“不過隻是我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
蕭老看得很開。
“……”
李臨懷沉默無言。
做到這種程度。
就很誇張。
好！
好一個前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