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痛苦抉擇
董月的眼睛就一直那樣盯著我，像是非要等到我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她的眼中充滿期待，讓人忍不住陷入其中。
我的腦海裏出現許多情緒，無法用詞語去形容，我隻知道我想對董月好。
“或許……”我開了口，卻也停了下來。
“或許什麽？”董月追著問，似乎不得到答案就不甘心吧。
我笑了笑，舉著茶葉蛋的手放下，眼中也有些模糊起來，我不著痕跡的低頭，衣袖晃過眼睛，其實我在擦眼淚。
我想，我拙略的演技也沒能騙過董月，她應該看出來，我哭了吧。
是的，我想到了雪兒，內心一酸，眼睛一紅，沒忍住，眼淚不爭氣的跑出來了。
“說不出來就算了吧。”董月坐起來，靠在枕頭上，又刻意拉了拉被子，不讓自己走光。
“不是，董月，你聽我解釋。”我急忙說道，我心裏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著急的想要解釋，看著董月失望的神色，我心裏更加難受，我已經傷害了一個女人了，我不能再繼續傷害女人。
我鼓足了勇氣，如實說道，“你也知道我的故事，以前有一個對我很好的女人，我害死了她，現在我隻想彌補。”
“你想在我身上彌補你在她身上犯下的錯誤？你把我當成了什麽？”
“我……”我一時間語塞了，不知道如何去解釋，這似乎對董月是很不公平，不過，我又有什麽義務跟權利去解釋呢？
我用什麽身份去解釋呢？我跟董月隻是合租的關係，說的深一點，也無非算是朋友而已。
我沒再說話，董月也不說話，就這樣我們彼此沉默。
現在，沉默也是最好的話題吧，可惜沉默並不能解決一切，董月還是開了口。
“你出去吧，我有點困，還要繼續睡覺。”
我本來還想說點什麽，讓她吃了東西，可看著董月冰冷的臉，我不知道如何開口，我想，她也沒胃口吃東西了吧。
我點了點頭，起身往外走。
“把門關上，關上。”董月突然嘶吼道。
我停下腳步，不敢移動一步，我感覺我的身體就跟灌了好幾噸鉛一樣，挪不動了。
董月還是生氣了，我知道她為什麽生氣，因為我把她當成了別人，也因為我心裏還裝著別人。
其實我對董月有好感的，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好感這個東西有時候真的跟時間沒有關係。
我懦弱了，第一次懦弱。
我沒敢大膽的脫掉自己的衣服，把自己或者她融入彼此的身體，感受彼此身體甚至內心深處的那一絲原始的欲、望。
董月很漂亮，跟她在一起一定很幸福，我也能讓她幸福。
可惜我真的懦弱了，我不敢邁出那一步，因為我不知道邁出那一步之後，下一步我該做什麽。
養著她？更或者像現在這樣，我們都彼此做著彼此的工作。
我能接受她每晚都坐在別的男人懷裏喝酒，任由那些高矮胖瘦的男人的鹹豬手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嗎？
不能，我做不到，因為我也是個男人。
她又能接受我每天為那些年齡各異的女人們服務，甚至跪在她們的身下做著那慘不忍睹的事情嗎？
我想，董月也做不到吧。
既然我們都知道，彼此都做不到。
為什麽還要邁出那一步？
有時候邁出一步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有時候邁出一步並不是成功。
邁出一步，有時候反而是一種傷害，一種對彼此的傷害。
我知道，我隻要跨出這個門，我跟董月之前一切的美好都會隨著我這一步煙消雲散，碎的連渣都不會剩下。
可是如果我不走，我就隻能留下，或者直接撲倒在董月的身上，隻用脫掉我的衣服，然後肆無忌憚，拉近我們的距離。
從此之後，我們不再有距離，更不是零距離。
而是負十八厘米！
我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題，甚至比我之前想著是自殺還是活著更加難選。
我想……
“對不起。”我丟下三個字，順手關上了門。
可我沒有走，我站在門外，屋裏也傳來了董月的哭泣聲，是那麽的讓人心碎，讓人想要去安慰。
我睜大眼睛，倔強的仰起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不想讓它們流出來。
眼淚流不出，我又不敢進。
憋屈，真的很憋屈。
我們之間的距離隻是幾步之遙，我們之間的阻擋隻有我身後的那一扇門。
我清楚的知道，隻要我轉身，推開那扇門，大膽的走出那幾步，我們就能在一起。
甚至連那巴掌大小那塊布都沒有的阻擋，我們就能在一起。
“對不起，我不配。”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自己房間，回憶像老電影一樣一幕幕的出現在我的腦海，這一次，我沒有抹掉它們，也沒有敢走它們。
我讓它們在我的腦海裏旋轉，跳躍，讓它們吞噬著我的理智。
痛吧！
狠狠的痛吧。
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還是兩行淚水。
哭吧!
盡情的去哭吧。
我哭的昏天暗地，哭的像個迷路的小孩。
我不覺得丟人，一點都不覺得丟人。
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
呸！
隻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我把自己捂在被子裏，不想讓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我隻覺得，自己這一刻是多麽的……
醜陋，懦弱，可恨。
就這樣，我睡了過去，直到中午，我習慣性的起床買菜做飯，打開房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董月的房間。
她的門依然為我敞開著，隻是那些私人物品已經不見了，而且房間也整理的幹幹淨淨。
她也不在了。
她去了哪裏？我在心裏想到，也有些擔心。
我搖了搖頭，覺得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有什麽必要呢？
是我自己選擇的路，現在又做出一副好人的嘴臉來？
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虛偽，搖了搖頭，還是下了樓。
不管怎樣，還是要買菜做飯，不管發生什麽，生活還是要繼續，地球少了誰，多了誰，還是照樣圍著太陽打轉。
畢竟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也看開了。
我跟董月，始終是兩條平行線，不可能有相交的一天。
除非……
除非，平行線變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