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四處奔波
“大爺，西部計劃就是國家鼓勵更多的應屆畢業生到西部基層開展1-3年的誌願服務……我們大多都是九零後，也就是二十多歲”，亓放盡可能以老大爺理解的語言耐心的解釋道。
“現在想起來，真後悔當時太縱容孩子了。現在每天都在建築工地上搬磚，一天累死累活的，還掙不了幾個錢，全都在外麵吃喝玩樂了。這不，二十多歲的人了，連個媳婦也沒有。家裏村上，小的十五六都結婚了，孩子都上小學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老大爺一邊傷心說著，一邊不停的抹眼淚。出生在農村，要想走出農村，要想後輩有所出息，不再走老一輩走過的路，可能隻有上學才是唯一改變命運的道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哪家父母不想讓自己的孩子長大有所成就，不想讓自己孩子走出農村？無奈，孩子的青春叛逆促使父母不得滿足孩子的意願，追求所謂的自由生活，掙錢蓋房子，養家糊口，周而複始，一代又一代重複著父輩的生活。
“大爺，現在是新時代信息化社會，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啊，不一定非得上學才有出路。孩子不一定有上學出人頭地的天分，可是有經濟頭腦、有特殊技能，也可以開創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啊，畢竟是自己的孩子，作為父母也要努力支持孩子的選擇”。亓放是深有感觸的，畢竟都是生活了二十幾年的村子，傳統一代的觀念影響根深蒂固，要不是父母的堅持，也許亓放就跟這位老大爺的小兒子一樣，四處奔波在大江南北謀生存，努力掙錢蓋房子娶媳婦。
“對了，大爺，您這麽大年紀，也沒必要跑這麽遠打工呀，在家附近找個活也可以掙錢啊”。
“小夥子，誰不想在家裏附近打工呀，都說越遠的地方，工資越高，也是想多掙一塊是一塊，為了孩子吧，這點苦不算啥”。亓放眉頭緊鎖看著老大爺，簡直是瘦骨嶙峋，穿的衣服、鞋子，也是非常破舊的那一種。突然想起了在外奔波的老父親，自從孩子成年上高中後，從來沒有舍得買新衣服，全是兄弟倆穿剩下的衣服、鞋子。
“亓放，怎麽了”，莊曉蝶見亓放快要哭了，緊緊握住亓放的手，抖了抖亓放一下。這是莊曉蝶第一次叫亓放名字，也是聽了老人與亓放的對話，深有感觸，真正受到心靈的震撼。相比較二者的家庭，莊曉蝶的城市生長成長環境必是他們羨慕的生活，因為向往大自然，向往在基層的生活，努力說服父母，便義無反顧的報名參加西部計劃，用1-3年不長的時間，做一生有意義的事情。
“哦，沒事兒，沒事兒。快看，有小河呢”，遠遠望去，一條條河流交錯盤旋著，匍匐在廣袤無垠的戈壁草原上奔流不息。
“哪裏呢，我的天呢，戈壁灘上居然有小河”，莊曉蝶更是喜出望外，書本上記載到，戈壁灘上有河流穿過，沒想到居然見到了。是啊，有水的地方就有生命，而且是堅強額生命。
成功把莊曉蝶注意力轉移後，亓放還是忍不出偷偷地留下了幾滴眼淚。隨後，轉身麵向旁邊的老大爺。
“大爺，您這是去新疆哪裏打工啊”。
“到哈密打工。過去了，說是在那裏有幾千畝哈密瓜園、棗園、葡萄園，快到哈密瓜、大棗、葡萄豐收的季節，聽說還有哈密大棗加工廠，剛好需要我們這些勞動力。一天幹得多的話，能整個五六百塊錢呢。來之前聯係了這邊的老板，就過來打工掙錢，幹到年底天冷了就回家。掙夠錢，明年打春了，就可以在家裏蓋新房嘍”。
亓放心想，哈密！這不是新疆的東大門嗎？車上的好多誌願者經過培訓後，大部分都會被分到哈密的各個單位開展誌願服務。但是，令亓放沒有想到的是，經過崗前培訓後的二次崗位分配，亓放也陰差陽錯的來到了哈密。到哈密後，偶然的誌願者集體活動時，又見到了這位老大爺。
“大爺，那可以啊，真是老當益壯啊，我們這些小年輕，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倒是羨慕您啊”。
“哈哈哈，謝謝小夥子。你們是祖國的未來，國家的建設發展離不開你們。你們有文化，更有前途，要好好加油幹啊”。
此時此刻，一片歡聲笑語打破了剛才一度陷入傷感尷尬的氛圍，周圍的同學聽到笑聲，頓時也都輕鬆歡快了很多。有的依然忙著欣賞車窗外的風景，有的三三兩兩合影拍照，有的則是相互打鬧嬉戲增深彼此之間的友誼。亓放也是很快走出了剛才的情緒低迷，開心的與大家嬉嬉鬧鬧。老大爺看到大家高興地樣子，也勉強笑了笑，眉宇行間還是流露出對不爭氣小兒子的擔心惆悵。對啊，大家不都是四處奔波啊。同在一片藍天下，隻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愁；有人埋藏在心底，有人表現在臉上。
此時此刻此地，奔馳的綠巨龍列車上恢複了此前的場景模樣。頓時歡聲笑語籠罩了整個列車，彌漫在祖國大西北每一片土地上。
“歐巴，人家好餓，買的食物都吃完了，怎麽辦啊”，莊曉蝶突然朝著亓放撒嬌起來。
“哎哎哎啊，男女授受不親哦，小心打你腦袋”。
“哼，不管，就要吃的、喝的。沒吃的，沒喝的，今天賴上你了，怎麽著吧”。
“好好好，親愛的莊大小姐，這還不到飯點呢，就餓肚子了。待會兒帶你找吃的，可以嗎”，亓放一把手緊按住自己的腦袋，“我的天呢，真是服了你了”。
“嘿嘿，就知道我家歐巴最好了”。
西去的列車，越駛越快，疾風呼嘯，天公作美。一幕幕沿途景觀，美不勝收，恰是人間仙境，著實令大家驚歎不已，大家都在欣賞著路途美景，暢想著即將開始的西部誌願服務生活。
正如歌曲中唱到的一樣：
也許就在這一瞬間/你的笑容依然如晚霞般/在川流不息的時光中/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