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逃不過去了

  睡眼朦朧的亓放，順勢站了起來，迷迷糊糊的望著列車員，“對不起，剛才有點困，所以就在這裏打了個盹兒”。


  “同學，怎麽在這睡著了呢，回到臥鋪上睡呀，待會兒改換到站換乘卡了，別亂跑啊”。


  “好的，好的，謝謝你，我這就回去”。


  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列車上的旅客，大部分都是外出務工的，西部計劃誌願者也沒有全部包廂，也都是分散著各個臥鋪車廂中。看到一個個承載著家中希望的務工農民，亓放心裏更不是滋味，說不出的心酸苦楚，因為他知道自己父親也是一名外出工務者，看打他們就想到了在外打工的老父親，年過半百了，仍然在外麵漂泊不定，忍受寒冷饑餓，一年在家的日子更是少之又少。


  “各位旅客朋友們，大家晚上好，前方到站三門峽站，依次是寶雞、西安、天水，請到站的旅客提前準備好行李，不坐過站了……今天的播報到此結束，明早再會，祝大家晚安”。遠遠的聽到列車員在喊，請大家回到自己的臥鋪，馬上就要換換乘卡了，請各位旅客準備好自己的車票，耐心等待。


  亓放心想，鐵定完蛋了，真是不想來啥就來啥，反正還有一會時間呢，先不著急過去換換乘卡。列車員核對票換臥鋪卡，也是為了方便到站提前提醒旅客下車。


  站在兩車廂中間的亓放，被吸煙的旅客熏得烏煙瘴氣，自己一身全是煙味，氣的亓放真是咬牙切齒有苦難言啊。倒也奇怪，校友五個大男的，一個抽煙的都沒有，全是標準好男人。


  “亓放，你個家夥，原來在這裏躲著呢，找你好幾次了，找不到人，尋思著是不是給丟了”，醫科突然到車廂中間，“餓不餓，裏麵有點吃的，吃點再睡。我跟喜子去核查一下咱們誌願者人數，你別在這站著了，快回去休息吧”。


  “不餓，你們吃吧，我馬上就回去”


  “大家準備好車票，要換票了……”


  看見莊曉蝶在換票，亓放不得不麵對這冒然殺出的程咬金，“算了，算了，必須得麵對，見招拆招、過河拆橋，一個大男的還怕她不行”。


  “列車員姐姐，我上鋪好像沒人，能不能把我背包放在上麵，晚上睡覺怕它掉在地上了被踩，裏麵都是吃的”，莊曉蝶不好意思的說到。


  “你好，同學，你上鋪有人啊，電腦係統上顯示，本屆車廂車票全都銷售晚了呀，都是去烏魯木齊的旅客，怎麽，人還沒過來嗎。喂，9號中鋪的旅客，要換卡了……”


  “來了，來了，來了”，問訊趕來的亓放一路小跑過來應道。


  “亓放，你，你，你在我上鋪嗎。不是在13車隔壁嗎，哦，原來這就是13車隔壁。我的天呢，這是送給我的禮物嗎，還想著找列車員換臥鋪呢，這不，這個東西就過來了，不不不，有點激動，說錯了。然後你就過來了，太高興了，太高興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就是你上鋪的那個東西，趕快把你的東西拿下去，影響我休息”，亓放固定自若說到。


  “好好好，人家拿下去還不行嗎，別生氣好不好，我錯了，我給你道歉”，心裏美滋滋的莊曉蝶更是喜出望外，本來睡意朦朧，這下子睡意全沒了。


  亓放呢，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股勁兒的抓耳撓腮，附近問詢趕來的同學也湊熱鬧。


  “吆喝，這倆奇葩跑一塊了，一個‘天上’仙女，一個‘地上’魔鬼，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喜子大笑到。


  “你才魔鬼呢，你全家都是魔鬼，不要說我歐巴哥哥”，莊曉蝶拿出恨不得把人吃掉的氣勢，強硬的說到，無奈，大家都暗暗竊笑不語。


  “好了，你們幾個別鬧了，快回去休息吧，咱們就那一個公主，好好保護公主啊，要不，那你們試問，一個個打入十八層地獄”，亓放發話了。雪蓮並沒有過來湊熱鬧，而是在下鋪上半躺著玩手機、聽音樂，似乎忘記了他們的存在，一個人陶醉在自我的世界中。


  “遵命，雪蓮班長都發話了，誰敢不從。班長大人，您晚上好好休息，小的們先行告退”，一旁的莊曉蝶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幾個太有意思了”。


  夜更深了，微雨也早已不下了，外麵的世界靜悄悄的。倒是亓、莊二人被這“意外”“驚嚇”得不輕，都睡不著，相互坐在靠近車窗的自動凳子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美麗的夜景，璀璨星空，繁星點點。軌道上列車不停的疾駛前進，宛如一條泛著綠光的巨龍一樣穿行天地間。


  突然，一串串流星疾馳而過，莊曉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了一下亓放，說，“快許願”。隻見莊曉蝶雙手緊握、十指緊扣，下嘴巴抵住十指，嘴裏在念叨著什麽!亓放也在裝模作樣的許起了願望。


  “大小姐，願也許了，早點休息好不好”


  “不好，人家還不瞌睡”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啊，一點多了啊。你不睡，醜話說在前頭，我去睡，千萬不要吵醒我，很凶的我”


  “好了，你去睡吧，人家不吵醒你就是了嘛”


  皎潔的月光、星光、燈光透過車窗斜照在、倒映在車廂中，異常美麗、漂亮。此時的莊曉蝶站在亓放臥鋪前，含情脈脈看著他熟睡的樣子，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甜蜜而又自然。不一會兒，也獨自躺在自己臥鋪上睡著了。


  夏日的清晨來的特別早，車窗外綠油油的、生長茂盛的莊稼，意味著秋季一定有個好收成。早晨的陽光沐浴在亓放臉上，微涼而又暖洋洋的，亓放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媽媽，是不是早已下地除草、施肥，醒了醒，又沉浸在夢鄉。


  “哎吆，臥槽，嚇死我了，誰讓你在這的”，亓放嚇得一哆嗦，原來莊曉蝶洗漱完畢後，依舊幸福的站在亓放鋪前看著、盯著。


  “人家怎麽了嗎，不就是看看你麽，咋滴啦，還能把你吃了。昨天的事還沒找你算賬了，大清早就這麽凶，你凶我凶我。不過，看在……算了，姑奶奶就饒了你這一次，下不為例。小樣兒，睡得還挺香，做什麽好夢了。餓不餓呀，快起來洗漱一下，該吃早餐了，人家這裏有好吃的哦”


  “不起，不吃。我再睡會兒”，亓放心想，我給你什麽關係啊，凶你怎麽了，活該，誰讓你害的我那麽晚睡覺。


  莊曉蝶哇的一生撇著嘴哭了，亓放見狀，馬上坐起來，“好了，大小姐別哭了，行不，算我是怕了你，我去洗漱，好不好”。


  “麻煩請莊大小姐回避一下，人家穿衣服下去，男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視啊，非禮勿視！”莊曉蝶這才停止了苦惱，“那你快點起來洗漱啊，人家有好吃的，待會兒一塊吃，好不好”。


  “好好好，待會兒一起吃，行了吧。我先去洗漱了額”。


  莊曉蝶又開心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