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楊悠何見她這樣，頓時頭有些疼，這要是小狐狸，早就扒上來要拜師了。
頓了片刻，楊悠何才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沒有什麽需要你給的，你想要的跟我學東西，隻有拜我為師，我才能教你。”
“拜……拜師？”
林風眠沒想到她就這樣一個要求，天知道她腦補了多少困難模式，敲破腦袋的想怎麽才能說服她。
林風眠一時愣住，楊悠何以為她在猶豫，臉色一沉。
“不願意？”
“願意！”林風眠立刻高聲道，並且舉起了手，臉上的笑著都遮不住。
林風眠呀林風眠，你也是真的昏了頭了，這麽簡單的事情被你搞那麽複雜。
於是，來自另一個位麵的日常懵圈小姑娘迷迷糊糊的就在楊悠何的指揮下，拜師了。
這個空間裏沒有檢測時間的辦法，林風眠的隻能依靠身體機能來作息，累了就睡，餓了就找楊悠何投喂，飽了就繼續修煉。奇怪的是，楊悠何隻有在接觸林風眠的時候，拿出來的身外之物才能不被碾碎。
也許是那支筆的原因，楊悠何如是想著。
林風眠一開始呆頭呆腦的，聽什麽看什麽都是懵懵的樣子，沒想到實際操作起來，她的理解能力超乎尋常，很多人難以理解的東西在她這裏似乎百無禁忌，因此在理論上異常迅速。並且，林風眠有時候還能說出一些東西，是楊悠何聞所未聞的觀點，而且能給她一些啟發。
這裏沒有流動的靈氣，隻有魔雲炸開時的靈氣，楊悠何想辦法將那些靈氣拉過來，圍繞著林風眠，至於能不能引氣入體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楊悠何看著新收的徒弟修煉，眉頭微蹙。
外麵的世界裏的靈氣是能流動的，一般來說靈氣濃鬱的地方是靈脈，這裏靈氣濃鬱的時候，還會將周圍的木石頭浸染，得到所謂靈石靈珠，就是凡間修士所用的修煉之物。例如昆侖就是一個建在一座靈脈上，所謂洞天福地就是看靈氣濃鬱程度而定的，昆侖的靈氣溢出，一直包括山下的村鎮都能受益。
然而這裏的靈氣卻是不流動的，隻等消耗殆盡之後，自行消散。
“沒有風……”
楊悠何無意識的喃喃自語，剛好林風眠聽到了。
“風？這裏沒有空氣，哪有風。”
“空氣？”楊悠何向她看去，林風眠有時候很簡單的東西聽不懂，有時候對一些修仙界一直沒有答案的東西卻能隨口說出見解。
“簡單的說就是氣，一種維持生命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空氣受熱便向著冷的地方流動，於是就有了風。”
楊悠何手肘壓著膝蓋，身體微微向前：“這是你們那個世界對風的解釋？”
林風眠摸了摸鼻子，點頭道：“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我不是學理科的，隻知道這麽點。”
楊悠何點了點頭，不再搭話。見此，林風眠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整個人頹喪的一屁股坐下，深深地歎了口氣。
楊悠何想了想，拿出食物來遞給她，受著青竹筆的照拂，食物沒有被此間能量壓碎，飄到了林風眠麵前。
林風眠抬起眼皮瞅了瞅，撇過頭去沒有接，反正也不會掉下去。
楊悠何見她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就知道，她又鬧小脾氣了，隻是楊悠何本就不是個會哄人的，之前也沒有哄，現在更不會哄她，等她自己想清楚就算了。
林風眠看著寡淡無味的食物，舔了舔嘴唇，小聲嘟囔道：“好想吃涼麵。”
聲音細如蚊蠅，隻是楊悠何這樣的仙者別說是在她身邊，哪怕是十裏外，隻要她想聽也是能聽的見得。她想了想，這似乎是凡間的一種吃食。
“凡間煙火多汙濁，易堵塞身體，你用那凡間之物，於你修行沒有好處。”
楊悠何這般提醒她，然而林風眠猛然抬起頭，一雙小眼睛紅紅的，淚眼朦朧，扁著嘴巴，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沒有好吃的，人生還有什麽意思，修仙又有什麽用呢？”
楊悠何無語，世間隻聽說過為求道而拋棄外物的人，還從沒聽說過這樣的道理。她生來仙胎道體，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從來也沒有這方麵的煩惱。隻是她自小也是吃慣了敖寸心做的美食，雖然不重口腹之欲，然而想到敖寸心，楊悠何不由得心軟了。
“你說的涼麵我記得也隻是一種普通麵食，算不上有多美味，用得著你這般說法嗎？”
林風眠卻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你不懂，那是家鄉的味道。我自小讀書，每天上學都很早，路邊就會有小攤子賣早餐。那一碗堿水麵過水，調上味道香料，佐黃瓜、蘿卜丁、榨菜、花生米，蔥花蒜泥，最重要的是一勺滿滿的油辣椒，酸辣開胃，鮮香撲鼻……”
楊悠何眼見著她越說口水都要出來了，問道：“花生米……辣椒？這是何物？”
楊悠何的問題就像是一根棒槌一樣，在沉迷於自己回想中的林風眠頭上敲了一記。
“這是很尋常的材料呀，可能是師父不食人間煙火，所以不曾接觸吧。”
楊悠何蹙眉想了想道：“為師也曾行走於人間，凡間食物也是吃過的，卻不曾聽說過這兩件。”
林風眠愣了愣，嘴裏喃喃算道：“花生米好像是海外傳來的，辣椒是墨西哥的，這是時間不對還是地方不對？”
“師父，我可不可以問一下，您在的這個人間是什麽情況？比如說是什麽樣的社會，老大是誰之類的？”林風眠擔心自己來的這個世界可能並不是自己那個世界的曆史線上，所以這樣問。
“人間啊……”前些年她雖然行走人間尋找媛媏，但是並不太在意朝堂更迭。
楊悠何想了想，答道：“人間的朝廷國號宋，皇帝叫什麽我就不知道了，似乎姓趙。”
說完之後，楊悠何卻見林風眠一臉難以形容的表情，問道：“你對這個朝廷有意見？”
林風眠難以說明自己內心此時此刻的感受，宋啊，出名的弱雞王朝，gdp世界第一，還被隔壁打得落花流水，每次看到宋的曆史的時候，她都替朝廷那幫人捉急。北宋還好，不至於那麽辣雞，要是在南宋，她真的是想分分鍾人道毀滅趙氏王朝。
林風眠內心風起雲湧，楊悠何一直看著她，也不能不答話。
“那看來我是穿越到過去了，這個時候，辣椒還在南美，還沒有傳進來呢。”
楊悠何沒有被她幹擾思維：“如你所言，你是未來的人，宋庭的風評在你們那個時代不好嗎？”
林風眠想了想，楊悠何是神仙，說一說應該也沒有問題吧？
為了保險，還是問了一句：“師父，這事我能說嗎？說了不會因為泄露天機被五雷轟頂吧？”
楊悠何道：“放心，如果天道的雷能轟到這裏，我也就能帶你出去。”
在林風眠的理解就是，哪怕泄露天機，自己師父也能救她，林風眠在楊悠何身上頓時感受到一股王霸之氣，原來自己這個師父這麽牛嗎？天雷也不怕？
其實楊悠何的意思是如果天道降下雷劫，那麽她就能通過這個找到撕開空間縫隙的辦法，順道把她帶出去。不過眼見著小丫頭誤會了，那就這樣吧。
林風眠道：“其實也沒有什麽了不得的，就是這個王朝很弱雞，這個朝廷的人都放著當兵的，以至於明明很有錢很發達，還被周邊的小國欺負，實在是出了名的弱。”
楊悠何想了想自己了解到的宋王朝，看著林風眠的眼神有些古怪。
“為師以為，你可能誤會了什麽。”
“什麽？”林風眠一臉懵，自己難道什麽地方說錯了？不可能啊，哪怕是簡介，自己也不可能把大致的東西說錯呀？
楊悠何道：“我雖對人間不太關注，但是宋王朝這些年的大小戰役還是有所耳聞，雖然不是全勝，卻也是叫周邊各族服服帖帖的。”
“什麽！”
林風眠激動得站了起來：“這不可能啊，我曆史不至於學這麽差呀，我記得不是這樣的呀？”
楊悠何卻還嫌不夠，繼續道：“為師記得去年年底，還辦了一場萬國來朝的盛會，各族皆有質子在汴京。”
林風眠徹底摸不著頭腦了，到底是課本欺騙了她還是現實玩弄了她？她抱著頭想了一會兒，頓時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莫非，這裏其實是個平行時空？”
這個念頭一起就再也收不住，林風眠揪著頭發雙眼赤紅：“我甚至可能都不在地球上。”
楊悠何不知道她說的地球是什麽，隻是點了點頭道：“按照你說的曆史，並不是此間發生的。”
她突然笑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笑，分外淒涼。若還在地球上，她哪怕無法撕裂時空回家，修仙熬歲數想來也能熬到那個時候，可如今卻告訴她，自己可能連家都不在，跑到別人家裏去了，在那裏哪怕是熬一萬年也回不去自己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