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一個滑鏟——
“聽著，你們這是在私闖民宅，我要求你們立刻停止——”
西維斯強作鎮定，仍舊懷著那麽一絲希望，企圖用言語恐嚇住蠢蠢欲動的惡客。
遺憾的是，布魯斯一行人顯然不是會乖乖聽勸的主兒。
“你來，還是我來？”
打開戰衣上的熱成像儀，隨著托尼視線的移動，藏在莊園地下的空腔暴露無遺。
西維斯多年來勞心費力的偽裝，甚至沒能在他麵前多堅持一秒。
“還是我去吧，初代戰衣在狹小的空間更加靈活，發生意外也比較容易應對。”
手臂上斯派修姆光刃緩緩彈出，布魯斯同樣也通過奧特念力，發現了位於莊園地下的養殖場。
“等等，你們要幹嘛……”
親眼目睹了二人的舉動，隱約意識到不妙的西維斯，焦慮不安地斥責道。
然而，光刃交錯在地麵劃過一個十字，布魯斯雙腿驟然用力。
轟的一聲，隨著亂石沙礫濺起，銀紅色的鋼鐵之軀自天而降。
沒有想過對方會以這樣的方式登場，全副身心戒備著養殖場入口處的血族，冷不防被布魯斯打了個措手不及。
離他最近的兩個倒黴蛋，甚至連聲驚呼都沒有發出，就被熾熱的斯派修姆光刃割去頭顱。
“是那天報紙上出現過的鋼鐵戰士！”
有眼尖的吸血鬼已經認出布魯斯的身份，顯然這是一位保持著良好閱讀習慣的紳士。
昏暗的角落傳來陣陣竊竊私語，半晌，一個麵容英俊的中年血族站出來，神色從容淡定。
“這位閣下，如果您願意奉上鋼鐵戰衣的設計圖紙，我以斯圖爾特伯爵的名義起誓，您將獲得最高等級的初擁，您的姓氏將與長生種共同分享榮光。”
中年血族的眼神裏流露出貪婪的神采。
鋼鐵戰衣的強大讓人眼熱，即便是擁有著漫長生命的血族，也難以拒絕這種摧枯拉朽的偉力。
至於說對方會不會拒絕？
別開玩笑了，這個世界上，難不成還真有人能抵抗住長生的誘惑？
“長生種？別開玩笑了，畏懼陽光的活著，這樣卑劣的生命和下水道裏的老鼠有什麽區別？”
鋼鐵戰衣內傳出一聲不屑的嗤笑，八分光輪如同催命符，大肆收割著吸血鬼們的性命。
“你膽敢拒絕一位血族伯爵的好意？”
似乎是不相信會有人拒絕長生的恩予，中年血族虛偽傲慢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尖銳的犬牙刺破牙床，墨綠的紋路爬上臉頰，就仿佛給自己披上了一件光學迷彩，眾目睽睽之下，吸血鬼高大的身軀一點一點消失在陰影當中。
這是高階血族的能力，布魯斯露出科學家探知的目光，但卻絲毫不感到驚慌。
這種近乎隱身的偽裝，或許換個人來會很難提防。
可在擁有著奧特念力的青年眼中，對方拙劣的舉止，就仿佛三流默劇裏小醜的表演一樣可笑。
身後，在目光無法觸及的角落，血族伯爵邁著輕巧的步伐，緩緩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的指尖沾染著異樣的能量，左手五指化作一柄鋒銳的改錐，直直朝著布魯斯的心髒剖去。
吸血鬼唾液中存在的劇毒，可以將普通人轉化成隻知道吸血的野獸，而他們體表一旦附上這種自身攜帶的毒素，削金斷鐵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不過是解決了幾個小角色，就開始膨脹地自以為是，卑微的蟲子啊，為你的傲慢懈怠付出代價吧！”
預料中指尖刺破對方髒器的溫熱觸感遲遲沒有傳來。
覺察到不妙的中年血族，一擊不中正欲遠遁，下一秒視線就已經高高地抬起。
視野中眾人的身影不斷變小，那個本該在自己偷襲下含恨的鋼鐵戰士，隻是轉過頭冷冷地看向自己。
他的腳邊，還倒下一具正在化作餘燼的無頭屍體。
那是我的身體嗎？
……
場麵一時陷入尷尬的死寂。
親眼目睹了布魯斯是如何輕易殺死一位高階血族，僥幸活著的吸血鬼眼神也開始有些飄忽不定。
這樣恐怖的存在，他們真的能靠人數優勢堆死對方嗎？
然而布魯斯可沒有心思去管小蝙蝠們此刻豐富的內心變化。
現實永遠比口述來的更有衝擊力，在他麵前，數以百計的“血袋”被高高掛起。
從左往右數五排一組，從前往後六行一列，粗略看去，起碼六組這樣的血袋被靜悄悄懸掛在半空中。
每個“血袋”都類似真空包裝的食品一樣，特殊材質的包裝塑料緊緊裹附在裏麵的人身上，凸顯出人體的輪廓，或胖或瘦，或老或幼……
沒有半點遮擋，沒有半點掩飾，就這樣赤裸裸地排列在麵前，就好似——任人宰割的雞鴨豬羊。
而在單個“血袋”的旁邊垂著兩根輸液管，一端輸送營養，維持著“袋中人”最低限度的生機，另一端則是深入手肘處的動脈，導出鮮血成為吸血鬼們評頭論足的茶飲。
人牧牛羊以為食，從來沒有人去考慮過牛羊的感受。
它們是否願意被圈養，被資肥，直到某天成為餐桌上感恩天主的佳肴。
吸血鬼對待人就如人對待牛羊，沒有仁慈，沒有憐憫，沒有半分——考慮他們的感受。
布魯斯不會去替牛羊爭取生存的權力，他是人，屁股決定了腦袋。
但同樣，他也絕不會容忍吸血鬼這樣殘害他的同胞，因為他是人類，是守護人類文明的至善之光。
“你們，決定好你們的死法了嗎？”
低沉的嗓音仿佛來自地獄，在眾吸血鬼絕望的眼神中，鋼鐵機器雙臂亮起四對光輪，仿佛死神揮舞起鐮刀，毫不留情地收割去他們的性命。
理查算是吸血鬼中心思比較機敏的，早在對方目光掃過養殖區的時候，他已經隱約意識到有些不妙。
趁著布魯斯打開殺戒的當口，他已經悄悄摸到存放血袋的地方。
用力將幾具血袋朝著鋼鐵戰士的方向扔去，趁著對方手忙腳亂接住他們的功夫，理查一個滑鏟朝著記憶中西維斯偷偷設置的暗門衝去。
隻要衝出那扇門，隻要能夠啟動暗門背後的開關，他就能安然無恙地逃出生天。
然而，耳邊傳來少女充斥喜悅的嬌喝——
“烤蝙蝠串不要走！”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強烈的吸力驟然從頭頂傳來，閃爍著妖冶光芒的紅色寶石，便成為理查生命最後的畫麵。
“嗝，有點酸！”
打了個酒嗝，貝蒙斯坦臉上浮現好看的嫣紅，就好似喝醉了酒一般。
“不是讓你別亂吃嗎？”
伸手接住徐徐落下的怪獸娘，布魯斯頗有些頭疼地責備道。
“嘿嘿，聞起來……總感覺好好吃的樣子……紅酒……烤蝙蝠串！”
小怪獸傻笑著陷入酣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