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記得自己吃過多少片麵包嗎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貝蒙斯坦的出現僅僅是讓布魯斯的生活泛起一絲微漪，沒過多久便又恢複到“豪宅——實驗室”兩點一線的枯燥日常。
直到某天臨近下班的時候，小怪獸遠遠拖著一具破袋似的物體，興衝衝地跑來向他邀功。
“你又犯了什麽事？”
隨著怪獸少女漸漸走近，布魯斯心中一陣警鈴大作。
“是他先對我動手的，我隻是想去附近買個漢堡，這家夥突然竄出來要咬我脖子，我一氣之下……就把他打了一頓。”
小怪獸娘可憐巴巴地叫屈道。
“還有他身上的味道，和之前那群想吸我血的臭蝙蝠一模一樣。”
至今仍然對自己當初慘遭追殺的事耿耿於懷，少女強調了幾句，便讓出身後某個已經快要不成人形的倒黴蛋。
“先前，你是說地獄廚房？等等，你現在就把他帶到我實驗室來。”
這時候，就連他也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麵前這個幾乎快被小怪獸錘成破麻袋的倒黴蛋，血肉模糊的牙床上竟然長有四枚尺寸明顯異於常人的犬牙，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破爛不堪的身體竟是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恢複。
這是……遇到吸血鬼了？
布魯斯隱約記得漫威係列電影裏，確實存在過一個吸血鬼獵人的戲份。
“係統，抹除附近監控中有關貝蒙斯坦的記錄，然後再偽造幾段不在場證據。”
漢默博士一邊思索著，一邊果斷對著係統下達命令。
驗證過身份，實驗室在係統的操控下被喚醒，一台台冰冷的儀器逐漸開始運轉。
將已經快恢複到一半的吸血鬼束縛在試驗台上，布魯斯平複了下呼吸，然後冷靜地用鉗子將四枚犬牙一一拔下來化驗。
劇烈的疼痛讓吸血鬼頓時清醒過來，他一眼就看到目標少女正百無聊賴地坐在一邊打發時間，不遠處的操作台前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背對著他，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麽。
“你們還不放開我，知道我是誰嗎？”
用了拉扯過捆在身上的束縛帶，發覺無法掙脫，意識到不妙的吸血鬼色厲內荏地威嚇道。
“先生，這裏是我的私人住宅，在這裏就算我打死你也不會有什麽事。另外順便說一句，我不認為吸血鬼會有人權這種東西。”
鋒利的手術刀刃切割在皮肉上，呈現不同於人體肌膚的滯頓感，想了想，布魯斯摸出路過廚房時順手帶下來的銀餐刀。
“等等，你知道我是——嗷！！！”
話還沒說完，吸血鬼猛地一聲痛呼，被銀餐刀觸碰到的地方仿佛被烈焰燒灼一般焦黑一片。
“我要殺了你！”
劇烈的疼痛使得中年吸血鬼雙目一片赤紅。
“噗嗤”然而又是一刀深深切入血肉，布魯斯的魔鬼行為讓對方頓時噤聲。
從焦黑的部位取樣分析，分析儀上很快產生結果。
“係統，記錄下銀器能對吸血鬼的身體產生極大的克製，具體類似細胞層麵的破壞。”
口罩下發出沉悶冷靜的聲音，青年又換把刀沿著傷口剮去敗壞了的部位。
“再插入一條，銀器造成的傷口很難愈合，除非去除掉被破壞的部位。”布魯斯推了推眼鏡，神色冷酷到了極點，“接下來，我問你答，你知道拒絕的後果的。”
手術刀在指尖靈巧地打了個轉兒，吸血鬼先生不由咽了口口水。
“別，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小怪獸怯怯地看向化身科學狂人的自家老板，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偷偷從異次元空間取出一罐天然氣，嘬了兩口又重新乖乖坐好。
乖巧，聽話，懂事.jpg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吸血鬼口中得知想要的情報後，布魯斯陷入沉思，徒留下吸血鬼一臉的生無可戀。
貝西姆·庫尼奇覺得劇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本來好端端地在尋覓今晚的目標，結果發現自己看中的獵物居然正是長老們指定的目標，明明應該是雙重的喜悅……
然而好不容易摸到對方身後，正準備找個沒人的角落動手……再後來，就眼前一黑陡然失去了知覺。
等醒過來還要遭受一個瘋狂科學家慘無人道的實驗，為什麽會這樣？！
“你會遭到報應的，偉大的血族會讓你血債血償的。”
吸血鬼一副被玩壞了的表情，渾身提不起一絲動彈的力氣，隻能嘴上逞強無能的狂怒。
向人類暴露血族的情報，且不說族中的長老們鐵定不會放過自己。
單單是眼前這個凶惡的人類，失去了利用價值，自己的下場又會好到哪裏去呢？
“也許吧，不過你應該是看不到那天了。那麽，開始進行最後一項實驗——”
冷冷地伸出一根手指，剛才從貝西姆口中套出來的情報聽得布魯斯麵色鐵青。
雖然在知道自己生活在漫威世界，知道未來會有個大紫薯一個響指解決掉一半的人口，本來布魯斯覺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經足夠強了。
但驟然聽到視野沒有觸及的地方，還有成千上萬的同類被當做肉豬一樣關在暗不見天日的地下，日複一日為吸血鬼們提供著血食。
心中的怒火還是抑製不住地往上冒。
全國數以萬記的大型醫院，也就意味著數以萬記的大型血庫。
這麽大的儲備量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即將過期的血液要處理，那些見不得光的黑暗生物完全可以通過合法手段來維持生命，卻偏偏采取了這種最為喪心病狂的方式。
布魯斯很想問問對方是怎麽想的，結果卻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你會在乎你每天吃的麵包的感受嗎？”
對方不僅不覺得奇怪，甚至還仿佛聽見什麽天大的笑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歎了口氣，終於意識到二者思維根本的矛盾，有純淨的光從布魯斯指尖升起。
輕蔑的笑意依稀僵硬在臉上，連一聲哀嚎都沒能發出，手術台上的男人就從被觸碰過的地方一點一點化作飛灰。
“貝蒙斯坦。”
有些疲憊地摘下口罩，布魯斯心情沉重地輕喊道。
“在……在的，老板！”
手忙腳亂地將天然氣罐塞回去，小怪獸一臉被抓了個正著的慌張模樣。
“你覺得人類這種生物怎麽樣？”
“誒？”
一聽大佬不是要找自己麻煩，怪獸娘頓時活絡起來。
“我覺得嘛，人類還是很有趣的！可以蓋出這麽漂亮的房子，還能想出那麽多種好吃的……”
想到下午吃到的那個雙層芝士巨無霸牛肉漢堡，貝蒙斯坦忍不住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
“那如果有其他物種想把人類當成豬玀一樣飼養，甚至還要趕盡殺絕呢？”
“那就幹掉他們！”
想了想一旦人類滅跡，自己又要回到過去啃石頭喝空氣的日子，小怪獸不禁打了個寒顫，眼神也變得奶凶奶凶的。
“是啊，那就把他們全都幹掉吧！”
輕輕籲了口氣，布魯斯漸漸恢複平時沉穩的模樣。
“貝蒙斯坦，抑製了這麽久的天性，有空我帶你出去釋放一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