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劉誌遠沒講多少，掏出手絹揩汗，金陵縣國資委主任汪峰接下來講話。這些領導和大家一樣，襯衣領子、腋窩、後背都塌濕了，講話也就都短。這時一個拄著拐棍的禿頂老者踟躕著往前湊，一副也要講話的樣子。
而此時金陵縣國資委主任汪峰似乎想起了身後還站著一個人，也想起來是誰，便轉回頭和劉誌遠說話：“這老頭哇，是前任廠長，快七十了。對水泥廠裏麵的事情很熱心。”劉誌遠也開始回過神來，忙受寵若驚似的哦哦著。心想這個汪峰每天得見多少人啊，誰是誰不可能都記住，不能怪人家端架子。現如今這官場也規矩特多，不該竄頭的事決不能亂往前躥。見那老頭果然不同凡響，開口便講來：
“我是水泥廠的老人了。今天適逢市局領導來我們廠調研，我。。。，”老頭子的講話立刻就引起了水泥廠參會代表的熱烈歡迎。
在嘩嘩的掌聲中劉誌遠主任和縣水泥廠的領導幹部們走進了會議室，接受他們的工作匯報。一個肩扛攝像機的縣電視台記者，一會蹲，一會站，一會正，一會側，從各個角度抓鏡頭，已忙得大汗淋頭，本是中分的頭發早已撮撮直立。
在會議上麵，劉誌遠能夠感受到金陵縣水泥廠上上下下那種榮幸的勁頭了，其中最激動的要數水泥廠廠長劉坤了，這個劉坤還是第一次麵對麵見到市國資委的領導，其實說實話，就是他劉坤的姐夫金陵縣國資委主任汪峰每年見到市局領導的機會也是不多的，更別說劉坤這樣一個小小的廠長了。
“咱們水泥廠這幾年發展勢頭很猛嘛。來的路上，我聽了縣國資委主任汪峰同誌對咱們水泥廠的一些介紹，很受鼓舞。。”劉誌遠立刻就開始了開場白，緊接著汪峰也來了一段匯報。
接下來的水泥廠的匯報，這個水泥廠廠長劉坤親自匯報，旁邊的下屬不敢小聲議論，整個會場隻聽見了劉坤那匯報的聲音。匯報工作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後，劉誌遠主任聽得有點累了，於是讓會議中斷一下，休息。
劉誌遠一說休息，隨從的調研組成員都鬆了一口氣，大家紛紛起身活動活動，劉誌遠和汪峰在劉坤的陪同下走出了會議室，去了一旁抽煙室抽煙了，當然了劉誌遠是接了香煙的，他隻是聞聞二手煙而已。
很快，劉誌遠就結束了對這個金陵縣水泥廠的調研，劉誌遠看著記者辛苦，所以在會議完畢後，他親自過去與記者握手道了辛苦。這記者見站在劉誌遠身後的市局來的人的，便掏出名片和這些人交換，並說如果需要幫忙盡管說話，公事私事都一樣。劉誌遠感歎這記者挺注意社會交往。
人們陸續都走了，水泥廠廠長劉坤拉住劉誌遠要留他吃飯，劉誌遠聞出他嘴裏還泛著酒氣，肯定是中午沒少喝。那一頓還沒消化完，又開始攛掇這一頓。
“這才幾點就吃飯，我回去還有別的事。”劉誌遠看了看這個劉坤，立刻就緩緩的說道。
“早什麽，坐下說會兒話不就到點了？走走走，咱上樓，談談企業改革，劉主任這還沒到我們這指導過工作呢”這個劉坤廠長一邊熱情的邀請這劉誌遠主任，一邊就顯得十分的痛快。
“既然劉廠長這樣說了，那咱們就聊聊工作，嗬嗬”劉誌遠聽了這個劉坤的話，趕緊就跟了上去。
一大堆的幹部聊了足足好幾個小時，大家聊累了，於是在劉坤的提一下，一起去了金陵縣一個表演歌舞的地方。這個地方是縣裏麵一個酒店的頂層，開有一個小表演廳，有台口有幕布，舞台延伸出來，一圈茶座圓桌呈馬蹄形環繞舞台。
沒多久，劉誌遠就在這些金陵縣的國資係統的官員的簇擁下，進了這個表演廳。一進這個小廳子，劉誌遠覺得這種格式很像看時裝表演，就是空調調得太低，一進來就冷嗖嗖地。好位置早已高朋滿座，汪峰便拉劉誌遠坐在靠台口的一桌。
剛落座便有服務生送上酒茶小吃果盤。燈光突然一下子由昏暗打得雪亮，如同白晝。無人報幕，隨著一陣節奏鮮明的迪斯科音樂，一群俄羅斯小姐“閃亮”登場。真是夠“亮”，一個個都是三點式，乳罩很窄成為條狀，三角褲也是u字形，僅僅是兜一下而已，脖頸上象征性圍一條透明紗巾。劉誌遠像一**坐在釘子上，才要“哇！”一聲叫出口，環顧左右卻見周圍人都習以為常，表現老到，便自覺露怯，忙喝茶遮掩，心卻咚咚咚跳個不止。正好一位白俄小姐踏著樂曲節奏走到他麵前一米遠處，一弓腿做一造型，於是一股脂粉香氣撲麵而至，嚇了他一跳，差點沒把茶碗摔了。
白俄小姐纖毫畢現，皮膚白淨透明，肚臍也正在他視平線上，因為剛做了動作，小腹還一下一下起伏著。這些小姐看稚嫩的麵孔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走台的動作雜亂無章，根本沒“範兒”。即使是展示內衣或者展示形體，也不像是專業團體的，說不定就是中學生不想上學了跑出來打工掙錢的，聽說俄羅斯平民中窮人不少啊。看這個一次管夠，除非你本來就不是為欣賞藝術而來。
劉誌遠一轉頭，見汪峰正抿嘴笑著看他。汪峰的小舅子已不見人了。“他幹嘛去了？”汪峰笑而不答。
一群白俄小姐跳起了帶情節的舞蹈，踢踏的舞台揚起塵土，因為離得太近，劉誌遠揉著鼻子出來上廁所了人。劉誌遠走到廳外，過道兩側是一溜小單間，一個小單間門沒關嚴，正傳出一個小姐的尖叫聲：“哎呦，你掐我幹嘛！哎呦，驢”劉誌遠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就有點厭惡了，因為他想到了今天劉江、萬曉年和王剛他們的事情，這心理上不由得一陣子緊張。
這裏進進出出的男士，不論是西裝革履一本正經，還是油頭粉麵大腹便便，都挽了漂亮小姐相侍。劉誌遠看著這些的小姐，感歎地不分東南西北，人卻分三六九等，這話沒錯。不覺加快了步子，隻怪過道太長，走不盡似的。
劉誌遠和這個汪峰、劉坤，還有陪同的那些小幹部，在這裏欣賞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的歌舞，立刻就撒了場子，不過吃飯的地方和這個酒店不遠，所以，沒多久，劉誌遠他們一起又進了吃飯的酒店。
一到吃飯的時候，那個萬曉年也跟來了，劉誌遠看到萬曉年就想到了白天的事情，於是這表情木木地，熱情不起來。
進了屋，沒想到小敏也被提前通知了，已經在酒店的包間裏麵等候了，這個時候的小敏穿了一件淺色的連衣裙正坐在寬大的皮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電視，見到劉誌遠他們進來了忙笑盈盈地站起身。
劉誌遠向小敏點一下頭算是打了招呼。小敏長得漂亮，歌唱得好，舞也跳得好，穿衣打扮曆來也好看。
一夥人簡單寒暄之後便開始喝酒，金陵縣國資委副主任劉江近來因為喝酒多，鬧起了痔瘡，**下麵總是撕撕拉拉地疼。
“我這兩天不太方便，不喝白酒喝點別的吧。”劉江立刻就對著大家說道。
“那怎麽行，你又不是女士，有什麽“方便”不“方便”的？”汪峰聽了這個劉江的話，立刻就搭上了話。
劉江紅了臉：“我近鬧胃口，一到夜裏三四點鍾就撕撕拉拉地疼。”劉江的話顯得十分的真實，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就把目光盯向了這裏級別對大的官劉誌遠。
“你是有慢性胃炎，這樣吧，喝點薑絲可樂，熬得熱乎乎的暖胃。如何？”劉誌遠見這個小子挺真實，立刻就笑了笑說道。
“好的，好的，謝謝劉主任，謝謝。”這個劉江一聽市局的劉誌遠主任這樣說，臉上一下子就露出了一絲的喜色，旁邊的汪峰看了看這個劉江，這心裏麵立刻就竄起了一股子莫名的醋意來。
“劉主任，這個劉江喝不了白的，咱們喝吧，給劉江來一點薑可樂，”這個時候，金陵縣水泥廠廠長劉坤立刻就搭上了話岔子，他顯得十分維護自己姐夫汪峰的話。劉坤說完這個話，立刻就把自己臉蛋子朝向了姐夫汪峰，汪峰聽了小舅子劉坤的話，心裏麵一下子就有些欣慰了。
“這個，那好吧，來點白的，咱們今天中午呢，已經和你們金陵縣國資委的人喝過了，所以今晚上呢，就意思意思行了，不要喝得過了，喝得過了，容易犯錯誤呢，嗬嗬”劉誌遠聽了這個汪峰的話，立刻就笑嘻嘻的說道。
“好的，好的，服務員，上茅台。”這個劉坤聽了劉誌遠的話，立刻就眯起了笑臉，趕緊扯著嗓子對著服務員大聲喊道。
這桌子上麵的人，一聽見劉坤忙碌著張羅酒菜，一個個就私下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