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耶律鄂的臉色還是不大的好看,可是先前囂張跋扈的氣勢卻已經不知道鑽到那個地縫裏了。“既然龍驤將軍如此友善,那我待在這裏歇息一日又何妨,那將軍,一切都麻煩你了……“
笙漓冷哼了聲,“你將宵錦傷成重傷這件事情我並沒有就此罷休,不過既然是大王下的命令,我瞧著宵錦的麵子上便暫時放過你一馬,你若斯再到背後做什麽花花腸子的毒計,小心你的性命。”
耶律鄂被這樣警告竟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言書易先前隻隱隱約約聽說了此番順利擒拿活捉耶律鄂全靠的是一個女子獨自一人闖入虎穴,他原本不相信,縱然再怎麽荒謬這數萬大軍團團包圍下也不可能能順利地脫身還擒住了同樣驍勇善戰武功蓋世的耶律鄂。可是眼前所見,這耶律鄂看起來好像十分害怕區區一個弱女子笙漓。
笙漓看耶律鄂膽顫兢兢地跟著一個小卒去了宵錦安排的住處,突然感覺到有誰正用灼熱的目光盯著她。忍不住一個激靈,回頭便瞧見言書易看著她的眼神有些懷疑。
笙漓有些不大自在正想說些什麽,宵錦的身影擋住了言書易的視線。“駙馬此番快馬加鞭而來,想必是多有勞頓,不如先去歇息著,明日同本將一起將耶律將軍送回洛雲國?”
言書易聞此言,惆然地歎了口氣“宵錦,你果然還在怪我。”
笙漓聽了覺得十分詫異,不明白言書易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看向宵錦的時候竟然看到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言書易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嗎?
“宵錦兄……”
言書易還想在說些什麽,宵錦微揚手勢,示意其餘人退下。笙漓眨眨眼,慢慢地挪到一旁,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大概宵錦讓所有人退下的“所有人”裏頭應該沒有她吧?
“笙漓,下去。”
笙漓咧開嘴,露出貝齒,眨著眼深情地凝視他“可不可以不要啊?”
“出去,”他沒有半點可以商量的餘地“記住你答應過的話。”
是是是,她答應了要乖乖地聽他的話,不能再亂來了,現在外頭的人已經開始懷疑她了,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她已經都要聽他的話,否則他就再也不理她。可是現在留在這裏又同她的安全不相關,為什麽要趕走她?
接受到他傳遞來的冷冰冰的視線,笙漓撇撇嘴,好嘛好嘛,走就走啦,有什麽秘密是她也不能聽的嗎?笙漓慢吞吞地挪到門口,不大情願地離開了,心裏想了想,不然現在去
步簾掀下,宵錦方才眯起深邃的眸,注視麵色憔悴的言書易,昔日的摯友。
“宵錦兄。”言書易沉默半響,打量了宵錦一番才到“我在趕來的途中聽聞宵錦兄身受重傷,如今看來你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倒是讓駙馬我白白擔心了。”
宵錦淡淡道:“隻是些皮外輕傷,確實好的差不多了。”
“宵錦兄確實還是在怪我啊。”
“駙馬這話又是從何說起?”他眉目微微動了動“莫非駙馬曾經做過什麽對不起宵錦的事情?”
言書易露出自嘲的笑,自嘲地搖首“蘭莎之死確實是我所為,也確實是我對外宣稱蘭莎是死於你之手。”他道:“也是我將八駙馬同蘭莎之間的苟且之事揭露出來的,隻不過我知道那件事也是因為德景的無意當中提到過兩者的關聯才暗中去查的。”
“難怪洛雲國中人將本將視為仇敵欲殺之而後快,那你又為何將蘭莎暗殺後宣以我的名?”
“是大王,是大王擔心你如今已經權威蓋天,民心所向,若是你有何不軌之心而謀朝篡位全息在你一念之間,大王先前將蘭莎公主如此疼愛除了套取洛雲國的消息外也是做給洛雲國人看,”言書易瞧了眼麵色仍舊一麵淡漠毫無驚愕之意的宵錦,差點以為他其實早就知曉這些暗地裏的事情,可是,他不可能會知道“蘭莎公主是洛雲國君主同巫女蘇曼之女,受到的疼愛自然不說,大王自然也是要將表麵功夫做足。而將你殺害蘭莎的消息放出,也不過是為了讓你此後就算有謀反之心,依照洛雲國對你的憎恨程度,謀反也不會十分順利。”
言書易最後道:“大王是在完全地提防你。”
宵錦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哀,他對言書易道:“你做的這一切我早已知曉。”
言書易蒼涼一笑“宵錦何其聰明。”
“你這樣做的原因隻有一個,是十七公主。”
“琴瑤……”
宵錦確實沒有猜錯。十七公主被大王接近王宮,說是太後有些想她了,讓她進宮小住幾日,可明裏人都曉得,十七公主同大王本非一胞所生,說太後想她了,怎麽可能。但是王命不可違,十七公主被接近宮中沒幾日,突然有太醫去到言書易的府上祝賀他,十七公主已懷有身孕。
可他怎麽也沒有預料到最後的結局竟是這樣的。剡國如此明目張膽的的行刺,原本殺的是大王,卻不知為何偏向一旁的他,讓他更加沒有預料到的是為何琴瑤會不顧一切地推開他,為了他而死,值得嗎?他那天進宮原是為了接她會家的啊!
言書易眼中閃過殺意,此愁,如何能不報!
宵錦將言書易眼中的殺意驟收眼中,抬眼問:“那你如今打算如何做?”
“大王之命,與洛雲國交好,攻打剡國。”他道:“如今我已無所牽掛,若是戰死沙場,倒也是一種解脫,早些與琴瑤相見也是好的。”
宵錦黑眸微動,終究沒有說話 .
“宵錦,以我為誡,凡事該放手,該抓住的,莫要今後悔恨。”言書易拍拍他的肩,以他為誡,他悲戚感慨“若是時光能夠重來,我丟棄權貴攜伊人手自山中隱居,不論世事又何妨。”時間天地無極,不及你我並肩而立。
“但是你卻不行,天下百姓安危 高與自身安危之人,又怎麽會為了自己而讓無辜的百姓受災難。”言書易歎息,他是如何敬佩宵錦。
宵錦突然勾唇笑了,眼裏的冰霜也隨之退散“說得好像你很懂我一樣。”
言書易哈哈大笑,桃花眼裏的哀戚攪進了絲光明“自然,駙馬我便是這世上最懂宵錦兄你的人。”
“那你也該懂我,從不曾怪你。”
言書易深深地看了一眼宵錦,然後突然道:“駙馬我突然很想抱你。”
宵錦後退一步“還是不要了。”
“你是在嫌棄本駙馬沒有你的那個古裏古怪的小妻子香吧?”
宵錦煞有其事地點頭“倒確實是如此。”
言書易又哭笑不得地哈哈哈了幾聲,笑意暫退,才正色道:“明日將耶律鄂送返,你還是不要去了。”
“怎麽?你是怕洛雲國得人會對我不利?”
“洛雲國君雖然同我國都伸出手,意欲也不過是為了和已我國都之力一齊吞並剡國,但是如今他對你確實恨極了的,就怕……”
“不必擔心,明日不論如何我還是要一同前去的,既然已經同之簽訂了條例,若是我不去,想必一來是誠意不夠,而來又會擔了個害怕脫逃的話柄。”
“也罷。”言書易見是勸阻不了,隻能作罷。“對了,你那小妻子活捉耶律鄂又是如何之事?”
宵錦眼眸一沉“隻不過是些傳聞。”
言書易見他不想多說,也就不再問了,隻是又謹言了句:“大王如今必定也已經聽說了,宵錦,不要像我一般,你的把柄,從前沒有,而今怕是已經暴露了。”
把柄……是笙漓嗎?很長時間裏他都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翌日,笙漓顛顛地想跟著宵錦一同前去,但是被宵錦扼令不許,笙漓隻得待在營地,原本以為什麽是都不會有的,可是事情卻並非這樣。
但是宵錦回來之後,很快與洛雲國聯盟一致對抗剡國,可是笙漓卻一天比一天覺得他變了,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受,但事實上便是如此,她卻覺得他變得十分武斷專製,甚至冷血殘酷。
不論是對她還是對剡國的俘虜,甚至是對待自己的將士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