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從癡有愛-1
第六章 從癡有愛
01、
這一頓飯可謂是言書易吃的最漫長的一頓飯，飯桌上有人歡快有人淡定有人強顏歡笑。譬如笙漓麵對一桌子飯菜呲呲地磨著牙十分開心。譬如德景，低著頭扒飯心無旁騖。
“咳，呃……”言書易黑溜溜的眼看向
一筷子的青菜打斷了言書易接下來的話。他看著碗裏綠油油的的青菜葉子撇嘴：“天呐！宵錦兄你知道十七駙馬最討厭吃青菜！”
“哦，忘了。”宵錦淡淡地道，“畢竟是廚子費心做的菜，既然如此，便吃了吧。”
言書易厭惡地放下筷子：“不吃了。”
宵錦慢條斯理地夾了一個雞腿到笙漓的碗裏，後者眼睛立刻發亮。
“你怎麽能這麽區別待遇？”言書易憤憤不平。
“很簡單，因為你不是她。”宵錦說，如果你是個女人，我便不對你區別對待。
“宵錦，你從前不這樣的！”言書易顫巍巍地指向宵錦，手指抖啊抖地活像個被拋棄的怨婦。“你為了個女人這麽對待我？”
宵錦抬頭勾了勾唇，眼神有些冰冷。
言書易嗚咽了一聲，怎麽都覺得宵錦這次回來之後哪裏有些不對勁了。“對了，我差點忘了同你講，當時蘭莎被大王打入天牢時說了一句話。”
笙漓好奇地問：“說了什麽啊？”
言書易沒理她，或許覺得笙漓本就是個地位微低來曆不明的農家女，這樣的女子實在是配不上宵錦這位大將軍。他看向宵錦，挑挑眉“怎麽樣？好奇嗎？”言書易的眼裏滿是，求我啊，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宵錦扯動眼皮，皮不笑，肉更不笑，“閉上你的嘴。”
笙漓朝言書易吐了吐舌頭，回頭去啃宵錦給的雞腿不亦樂乎。
“我離開的這三天，大王派了了哪些人來找我？”
“沒有驚動其他人，就隻有我和德景，”言書易正色，想了想補充道：“大王以為你真的同她去了家鄉。”
宵錦所有所思。
“現在天色不早了，”言書易小心翼翼地看他的神色，提出要與宵錦一同入宮覲見大王。
笙漓拿著根棍子剔牙，幽幽道：“既然天色已經不早，明日再去，也省的打擾大王休息嘛。”
於是言書易哀怨的目光轉向笙漓，並在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視她為眼中釘。
宵錦把德景留在府中，飯後去了書房商議事情，想必是十分重要的大事，耳朵尖的笙漓都聽到了斥責和怒吼聲，是宵錦的聲音，她還真沒見過發怒的宵錦是什麽樣子的，不過聽這聲音她也不想看了。
月掛柳梢頭，笙漓爬到房頂上手枕著頭仰望夜空，突然有些想念九蒼山，突然想回去看看青月婆婆，就算見上一眼也好，青淚的事要不要告訴婆婆，還是不要說了，就讓婆婆以為青淚在人間過得很好，這樣也就夠了。她還在想，如果當時她不任性離開九蒼山，不意外碰見宵錦，就不會徒生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了。
她歎了口氣，沒心沒肺活了那麽久的笙漓第一次有了煩惱。
一聲細細柔柔的喵叫聲打斷了笙漓紛飛的思緒，她看到了一雙熟悉的幽綠的眼睛。
“阿喵阿墨！”不知是什麽時候竄到房頂上的墨貓，靜靜地瞪著她，隨後被她一撈進了懷裏。
笙漓歡歡喜喜地蹂躪懷裏的小墨貓，自從那次宵錦意外跑出去的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阿墨，她還以為阿墨就這麽不見了。看來真的是隻很有靈性的貓。
“喵嗚——”阿墨挪動自己的爪子將自己從笙漓的“虐待”中解救出來。
“喵嗚——”
笙漓一愣，皺了皺眉“你是說你有事所以才來找我？”
“喵嗚——”
“你要帶我去見一個人？”
“喵嗚——”
“去見誰？”
小墨貓便一個飛轉身，跳躍至另一個屋頂，在黑夜裏劃過一道弧線。笙漓在後頭跟得緊也追了很大一會兒功夫，追直一間偏僻的破廟。
“喵嗚——”
阿墨朝著破廟裏喵喵叫了幾聲，身著芙蓉裙的女子從破廟裏走了出來，看到阿墨後親昵地撫摸了它的頭。
“小墨貓，你又來看我了。”
笙漓在門的另一邊，她還沒有發現自己，尷尬地咳了咳“白月……姑娘？”
那張素淨的臉回眸看向她，眼中驚異可見之。“笙漓姑娘？”
笙漓有點莫名的奇怪，“白月姑娘，你怎麽會在這裏？”
白月綻開一抹笑容，不過這笑容裏的無奈和哀戚居多“笙漓姑娘又為何會到此地？”她往笙漓的身後看了看，並沒有什麽動靜，於是語氣裏多了疑惑“笙漓姑娘是一個人來的。”
笙漓指了指已經蹦躂到樹上的小墨貓“是它帶我來的。”
“小墨貓是你養的？”
笙漓原本是想搖頭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阿墨突然從樹上竄到她懷裏。
……
那就當是她養的吧。
“白月姑娘呢？為什麽你會在這裏？”笙漓看這間極度簡陋又斑駁的破廟，白月衣著已不再光鮮，卻掩蓋不住她那與生俱來的一種脫塵的氣質。但是一個不低好歹也是蘭莎同父異母身份的白月，這樣的日子恐怕已經過了幾天了。如今會變成這樣恐怕是因為蘭莎的死。
“笙漓姑娘應該已經猜到了，”白月歎了口氣“公主死了之後，白月也便成了別人的眼中釘，如今隻能藏身在此處。”
“眼中釘？有人想要你死？”
“白月不知道，許是因為公主身前得罪了一些人。”蘭莎生前曾經調查過一些官員的私事，說是私事，其實多半是些見不得光的醜事，並且以此作為要挾的籌碼，蘭莎死後那些人似乎擔心自己的這些事情並沒有隨著蘭莎的死而消失，不知又是誰放出話來說白月實則是公主蘭莎的妹妹。自然，白月在這樣孤立無助的情況下隻有死路一條。
笙漓聽言不禁暗暗感慨，人心果然是很可怕的，許是那些人的心是冰涼的，血是冷的，所以做出來的事有違世間道義。
“那白月姑娘如今又有何打算？”
“打算……”白月搖頭苦笑“倒不若那時候公主沒有找到我，那時我雖貧苦卻無憂，直至如今卻像是被這團大如遮天的陰謀團團圍住萬劫不複。”
“不如白月姑娘隨我一同回將軍府罷。”笙漓地看著白月，心中憐憫，白月或者是蘭莎的妹妹，心地卻是善良的，她畢竟救過自己和宵錦一命，這一切在她看來白月也隻是命運無端端的犧牲者罷了，倒不若同自己回將軍府，宵錦必定能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