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何母試探

  “母親，您找我？”何文遠神情恭敬的站在任婉秋麵前，嘴角始終含著溫潤的笑意，不驕不躁不見絲毫不耐之色。


  白色的錦緞襯著他的身姿修長而挺拔，站在那裏仿佛是上等的美玉，溫潤儒雅，風度翩翩。


  “遠兒。”任婉秋笑著衝他招了招手，眉眼間滿是為人母的驕傲。


  那滿臉的驕傲之色讓何文遠微微有些赧然，隨即是更加的自信，黑眸瞬間亮如晨星。他的母親以他為榮，這是每個作為兒子最大的成功和驕傲！

  “母親身體有樣，該多多休息才是。”何文遠見任婉秋捂嘴低咳，微微不讚同的皺了眉。目光觸及放置在一旁的藥碗俊臉頓時難看了下來，“是哪個丫鬟這般不會做事，春喜還是春梅？看我不好好訓她們一頓，這藥要是涼了還有用嗎？”


  早就習慣了兒子這般模樣，任婉秋絲毫不介意他此刻難看的神色，老神在在道，“你也別氣了，跟那春喜無關，跟春梅也無關。是我讓她們先放那兒的。”


  “母親！”


  任婉秋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見何文遠直接端了拿藥親自喂不由的好笑起來，眼底卻是高興的，“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娘也就是偶感風寒，一點小毛病而已。”


  “生病就是生病，管它病大病小，反正生病了就是要喝藥，還得趁熱喝才行！”何文遠也不聽了，把藥遞到任婉秋麵前一副不合作便不罷休的架勢。


  任婉秋失笑連連，直到看到她喝完後何文遠才擺出順從傾聽的姿態，任婉秋又是一陣失笑。想到正事兒，任婉秋也斂了笑。


  兩人的氣氛雖然溫馨但顯然沒有先前那般自在。“遠兒，你也長大了，跟娘說說對於你的親事你有什麽想法？”


  何文遠像是鬆了一口氣，將手中折扇一揮往頸間一抵，瀟灑而從容，也不知怎麽的那一瞬間腦海裏突兀的出現了一個窈窕的身影。


  搖了搖頭何文遠笑著打趣道，“母親，莫不是孩兒太過優秀又有媒婆前來說親？這次又是哪家小姐，是李小姐還是沈小姐？”


  任婉秋怎會看不出來何文遠想打太極的心思，隻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是。不過不是說親，而是成親。”


  “成親？！”饒是何文遠再淡定自若也是好一陣驚嚇，“母親這是何意？這親事都沒成，何來成親之說？”


  任婉秋也不再拐彎抹角，“我跟謝府的原配夫人董文鳶自幼交好，情同姐妹，這你是知道的。不過有一件事兒我倒是不曾告訴於你，一來那時你們年齡尚小，二來那時發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兒，這事兒便暫時擱置了下來……”


  “母親……”何文遠笑不出來了，“您的意思不會是我已有婚約了吧？！”


  “正是。”絲毫不懂何文遠內心的任婉秋大方的承認了，“你別擔心，那孩子我見過。人不錯，性子也好，模樣也行。”


  “嗬嗬……”何文遠覺得頭忽然有點暈。


  謝府，哪個謝府？母親的好姐妹多了去了，也不知是……


  不知怎麽的又想到了那張蒼白的病容，何文遠心中一怔不知怎的就問出了口，“那人可是謝府的姑娘？”話問出口何文遠自己倒是先漲紅了臉，恨不得把話給吞回去。


  都說了是跟謝府結親，不是謝府的姑娘又是哪家的姑娘？


  “哈哈哈～”任婉秋難得見自己的兒子發傻，心中對謝寧的好感不由的又多了起來。不過自家兒子的麵子還是得顧惜著點的，大理寺卿夫人笑了一陣，便大方的點了點頭，“是謝府的二姑娘，謝寧。”


  這會兒不待兒子提問，任婉秋自己便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包括謝寧的身世背景，就連她知道的謝寧小時候芝麻大點的事兒都添油加醋的說了。不過是怎麽好怎麽說，唯恐兒子對他的小媳婦兒不感興趣。


  “遠兒，你覺得如何？”任婉秋見兒子言語間隱隱有些鬆動，忙又說道，“你是我的親生兒子，哪有娘會害自己的孩子的。你放心，若是這謝二姑娘真不好，娘也不會委屈了你。娘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這……”何文遠看著對方充滿希翼的目光忽然發現自己說不出拒絕的話，甚至心底隱隱還有些期待，狀似認命的歎了一口氣，“母親這般為孩兒著想，就連臥病在榻也心心念念不忘孩兒的婚事，孩兒該是感激涕零，又怎會心生不滿。”


  何文遠雖沒有直接開口承認，但也算是默許了，任婉秋徹底放下了心，眉宇間倒是顯出了些許倦怠之色。


  何文遠見狀，忙起身告退，“是孩兒疏忽了，母親先前才見了客，此時該是乏了。您先行休息，待遲些兒孩兒再來看你。”


  任婉秋也不再勉強，微微頜首。等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是忽然又出了聲，像是隨口一提，又像是別有深意的呢喃。


  聲音不大，卻足夠何文遠挺清楚話的內容。


  她說，“這大姑娘跟二姑娘哪個跟你更般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