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要保住神社
幾天以後,北原蒼介身穿神官服,手握禦幣走進一處大宅。
但他不知道,有一隻黑貓正悄悄的跟著他。
進了院子,他掃了眼停在最顯眼處的那一輛,奢華的公爵Y31轎車,輕輕歎了口氣。
除靈費要少了呀!怎麽才要了50萬,按照四舍五入,湊個整跟他要100萬才對!
要知道在1990年的日本,能買得起這種千萬級豪華汽車的人,那可不是一般的有錢。用前世的話說,絕對是大款中的大款。
而自己現在太缺錢了!
修葺神社,哪哪都要花錢,否則破破爛爛的哪有人來參拜?
而且自己和姐姐的學費、生活費,也是要花錢的嘛。
剛進客廳,一個中年人連忙站起身,迎了過來。
“北原君請這邊坐,如果您沒吃飯的話,我讓人……”
“不用了田中先生,我吃過了。您還是帶我去那個有靈出沒的地方吧,我把它除了,您好能安心,我也好早點回神社。”
田中尷尬的一笑:“北原君您別擔心,我知道咱們鳴木市最近確實有點亂,不過沒關係,一會兒我派車送您回天瓊神社就是了。”
蒼介深深的望著田中,眉頭輕皺,隨即恍然的點點頭。
“您這是還請了其他神社的人嗎?是信不過我一個高中生?”
田中連連擺手:“哎呀呀,北原君這話可就嚴重了。您雖然年輕,但自從成為宮司代,這半年來除靈十幾次,每一次都是圓滿解決。
不要說咱們鳴木市,就連隔壁的空座町,也都知道您的大名。隻不過,浮井八幡宮的規矩,您也知道……”
竟然是他們!
對於這個名字,北原蒼介當然是熟的不能再熟,那在鳴木市可是地頭蛇一般的存在。
雖然本事不大,但勢力卻不小,幾乎壟斷了全市所有除靈行業。
要是換了半年前,母親還在的時候,或許還沒什麽。但現在他們處處找茬,甚至還惦記上了自家神社!
他之所以想抓緊時間,盡快除靈然後拿錢走人。不因為是怕,而是單純的不想見到那些惡心人的臭狗屎!
忽然房門猛地被人推開,一個長著鷹鉤鼻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我叫橫尾,你就是天瓊神社的宮司代?聽說你最近挺活躍的呀,竟然背著我們接私活?!”
“上次讓天瓊並入我們浮井八幡宮,你們不願意。這次福山宮司已經上書神社本廳,要求廢除天瓊社格,將地產充公!”
“連信徒都沒幾個,就靠兩個高中生撐場麵,還算什麽神社!”
蒼介狠狠磨了磨後槽牙,媽的這群王八蛋!這是要斷絕自己的成神之路啊!
不行,我要保住神社。沒有神社幫他發展信徒,他還收集個屁的信仰之力!
“嗬!你們不就是想公器私用,偷偷賣了我家地皮賺上一筆嗎?還編什麽爛借口,可笑!”
“喵嗚!”仿佛是為了稱讚他的話,趴在屋頂上那隻黑貓突然叫了一聲。
鷹鉤鼻臉色狂變,沒想到這個小家夥還挺懂行情啊。
現在地價飛漲,本來天瓊神社那塊不起眼的小地皮,現在已經漲到天價!
但宮司大人既然看上了,你一個小小高中生又能做得了什麽?
“你這就是汙蔑!就算神社充公,我們也隻是代管,又怎麽會把它賣掉。”鷹鉤鼻說的大義凜然。
切!蒼介不屑的冷笑,是不是汙蔑你心裏沒點B數嗎?
田中看勢頭不對,連忙給打著圓場:“稍等一下,兩位都是我請來的貴客,咱們能不能先去除靈?您說呢,橫尾先生?”
“帶路吧,也讓這個小子見識一下,我浮井八幡宮的除靈手段!”鷹鉤鼻滿不在乎的一揮手。
話音未落外麵又是一聲貓叫,聽上去格外刺耳。
鷹鉤鼻一皺眉:“這是你家的貓?怎麽這麽吵?”
田中無辜的一攤手:“這還真不是我家養的貓,興許是哪來的野貓,您別介意,我一會兒就找人趕走它,正事要緊,兩位這邊請。”
剛剛走進一條回廊,一股不詳的氣息,潮水般的湧了過來。
“喔……哦哦哦!”隨著一聲巨大嘶吼傳來,橫尾的臉色驟然變得死灰色。
他除靈十幾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恐怖的靈,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虛?!
而且還是罕見的地縛靈變成的虛!
普通的靈變成虛後,身體會崩潰然後在其他位置重組,但地縛靈崩潰後卻會留在原地重組。
如果真是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要完蛋了!
古老相傳隻有滅卻師能消滅虛,而普通神官的那點靈壓,根本不夠看。
不行,我也得趕緊撤。鷹鉤鼻咬著牙,頗有些色厲內荏的味道。
“小子,感受到世界的恐怖了嗎?現在走還來得及!”
想跑?哪有那麽容易!
蒼介嘴角泛著冷笑:“我還沒見識到橫尾前輩的手段呢,怎麽能離開呢?”
混蛋!鷹鉤鼻的額頭已經見汗了。拚吧!也許那靈還沒有完全變成虛,或許我還有機會。
“哼!給你機會你不要,一會兒可別嚇得喊媽媽!”
他咬著後槽牙,抱著一絲僥幸,猛向前衝去,看那架勢還頗有點慘烈的感覺。
田中雖然聽不到那吼聲,卻也看到了他那死灰的臉色。
“北原君,橫尾先生他……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放心,應該不會……”
轟!重物墜地的聲音傳來,蒼介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勾出一絲玩味的笑。
“看來前輩他,真的出事了。”
田中都看呆了,好家夥!這一笑比女孩都好看,可惜投錯胎啦!
鷹鉤鼻狼狽的倒在一個淺坑裏,驚恐的大吼,剛才那絲勇氣早已蕩然無存。
“我、我不要死在這裏,誰來救救我!?”
一隻長著白色麵具的虛,大嘴張到極限,狠狠一口向他腦袋咬了過去!
“媽媽呀!救命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老媽真的顯靈,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
他猛的睜開眼睛,瞳孔驟然碎成針尖般大小。
一跟看起來很普通的禦幣,輕鬆的架住了那巨大牙齒上。
“北、北原?!”
蒼介沒理他,手中禦幣輕揮,巨大的金色弧斬驟然出現,在那怪物的身上一透而過,隨即飛上夜空,炸成一片燦爛的金芒。
那隻虛就像被人按了暫停鍵,身體一僵,隨後猛地從中裂開,兩半的屍體還沒落地,就化作黑霧消散。
輕舒口氣,他轉頭對已經傻掉的橫尾輕輕一笑。
“用我幫您打急救電話嗎?還有……您的褲子濕了呢,前輩!”
鷹鉤鼻沒管自己那尿濕的褲子,而是聲音顫抖的問:“北原……宮司代,請問您是傳說中的滅卻師嗎?”
蒼介苦笑著搖頭,其實他也希望自己是,不過很可惜。
“不,我隻是一名普通的神官而已。”
十五分鍾後,田中目送著救護車把橫尾拉走,鬆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畢恭畢敬的想蒼介遞了過去。
“北原君,這裏是一百萬円,除去您應得的報酬之外,其餘的五十萬円算是我捐贈給神社的,請您務必收下。”
像北原蒼介這種窮怕了的人,自然不會嫌錢燙手。
接過信封打開看了看,一遝嶄新的鈔票,每一張上都印著福澤諭吉。
話說日本政府竟然發行一萬円麵值紙幣,也真是夠誇張的。
“那田中先生之前答應的那件事……”
“請您放心,以後我公司的員工,全都是天瓊神社的信徒!”
得嘞,齊活!
隨手將信封揣進帆布袋裏,蒼介微微躬身。
“感謝田中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
“最近晚上有點亂,還是我派車送您吧!”
北原君身懷巨款,要是真出了事就麻煩了!
“放心,就那些不良和極道,我還不放在眼裏,走了!”蒼介轉身揮了揮手,快速的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隻要不動槍,就憑那些渣渣,根本連成為自己麻煩的資格都沒有。
要知道日本可是禁槍的國家,而從鳴木市坐新幹線到東京市中心,也就一個小時。
這裏的控槍力度之大,絕不是北海道那些偏遠地方可比的。所以他才走的這麽灑脫。
“喵!”月光下一隻靈巧的黑貓,向著他離開的方向躍去。
小巧的身體如閃電般,在空中橫跨數十米,而那裏剛好有一處可供落腳的電線杆。
就在爪隻即將落下的瞬間,一陣急促電話鈴聲猛地從它身上響起,嚇得黑貓一激靈,差點一爪子踩在高壓線上。
“喵嗚!”黑貓惱怒的從肚子下的毛發裏,扯出一個幾乎等身長的大哥大,爪尖輕點接聽鍵。
“我不管你是誰,今天要是不給我夜一,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死定了!”
電話那頭的人好像被嚇了一大跳,好半天才傳來一個怯懦的男聲。
“那個……姐姐大人。是我,夕四郎。我就是想問,你那邊情況怎麽樣,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可是他父親已經死了好多年了。”夜一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什麽,死了!?”夕四郎似乎非常驚訝:“不是有消息說,那人在現世還有個人類妻子嗎?或許找到她,也能問出當年……”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夜粗暴的打斷了。
“他妻子半年前失蹤了!”她的情緒似乎處於隨時爆發的邊緣。
“啊?那咱們家的‘第零號’天賜兵裝豈不是找不回來了……”
夜一渾身黑毛抖動,陡然爆喝:“四楓院夕四郎!你作為第二十三代家主,怎麽能如此軟弱!”
“可是姐姐大人,線索全斷了,你還怎麽找啊!”少年的聲音中帶著委屈。
“但是他的兒子還在,那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子!”
夜一的豎瞳裏,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