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還活著

  可老夫人現在要遷怒,他們隻是保鏢,要賺錢養家,能說什麽?

  幾人相看幾眼,選擇沉默。


  護士給蘇瓷做了檢查和配型,才抽血,。


  “抽吧,多少都可以!”蘇瓷有些急切,他流那麽多血,這一袋怎麽夠?肯定不夠補。


  護士笑笑,“有規定的,哪裏能抽那麽多,人會受不了的。”


  抽完血,蘇瓷原本就慘白的臉,多了幾分病態,嘴唇都隱隱發白,按著棉簽,頭暈暈的扶著牆走到急救室門口。


  鬱老夫人站在手術室門口,每根手指在顫抖,她的兒子,還這麽年輕,差點就死在冰冷的手術室上。


  看到出現的蘇瓷,想到剛剛醫生說的話,就差那麽一點,就沒命了。能不能醒得過來,還看天意?如果三天內沒有意識清醒,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以後就是活死人。


  眼眶血紅的盯著蘇瓷,這個女人,留不得,蘇瓷必須離開他兒子。


  鬱老夫人一點不掩飾眼裏的狂怒,甚至在想,為什麽被車撞的不是她?


  “蘇瓷,你還我兒子!你害死阿爵,我要你償命!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應該下地獄,為我兒贖罪!”鬱母突然發作,衝上去瘋狂的打蘇瓷,幾巴掌搭在她臉上,蘇瓷的臉迅速紅腫得老高。


  什麽?

  誰死了?

  腦中一陣白光閃過,蘇瓷拒絕接受這個消息,可鑽心的痛來得慘重,木頭一樣任鬱母打罵自己,驚恐的細聲道,“媽,你說什麽呢?你騙我,鬱西爵怎麽可能會死,你們都騙我!”


  鬱母冷笑,“我騙你?他是我兒子,我拿我兒子的命騙你嗎?災星,你給我滾!保鏢,把她給我拖走,不準出現在醫院,我一輩子都不要看到她!”


  蘇瓷通紅著眼,跪坐在地上,滿心絕望,沒人比她更害怕死亡,爸媽去世時,是鬱西爵將她拖理痛苦的深淵。


  蘇瓷任保鏢將她拖出去,扔在醫院門口,心口那麽疼,那麽空,她也不知道哭什麽,捂著心口,低低的叫喚,嘶啞的嗓子裏發出咕嚕的叫聲,如人走向無邊無際的黑暗,悲戚到生不如死。


  現在鬱西爵都離她而去,她以後,要怎麽忍受日日夜夜的煎熬,和蝕骨的思念?


  她還未說,鬱西爵,我愛上你了呀……


  你個騙子。


  三年的時間,不長不短,可足夠蘇瓷成長為一個成熟的女人。


  當年鬱西爵進了手術室後,蘇瓷就再也沒見過她,鬱母手段強硬,說鬱西爵死了,帶著他的遺骨飛去了英國,鬱家的大本營。


  很長一段時間,蘇瓷都恍恍惚惚,感覺鬱西爵還在她身邊,並沒有死,他一直在身邊守護她。


  畢業後,蘇瓷不敢在鄆城住,似乎鄆城的每一個角落都有鬱西爵的影子。


  她想,她快瘋了。


  沒有鬱西爵的生活,比她想象的更加難熬,痛苦。


  畢業典禮一過,蘇瓷隻身去了江城,一個臨海的一線城市,那裏有飛往英國的航班,是最近的地方。


  抱著大提琴盒子,蘇瓷小心翼翼的將大提琴擦幹淨裝進盒子裏,和樂團等著一起在機場等飛機,樂團受邀去鄆城義演,為殘疾人兒童募捐。


  而恰好,她所在的樂團是這幾年聲名鵲起的樂團,流年。


  這幾年,蘇瓷一次都沒回過鄆城,她既害怕,又渴望。


  剛下飛機出了站口,蘇瓷眉頭一皺,把視線從一身正裝的男人身上移開,跟著同行的師姐一起走。


  “瓷瓷,來了鄆城都不告訴我一聲,要不是朋友說你們樂團參加義演,我都還不知道。”許嘉言無視蘇瓷的冷漠,溫柔一笑,去接蘇瓷手裏的拉杆行李箱。


  蘇瓷錯開許嘉言的動作,公式化的一笑,“好,謝謝。”


  說完她轉身就跟著世界坐上來接他們的車離開。


  許嘉言站在原地不動,看著車子慢慢開遠,最後不見,他想說他闖了很多紅燈,就為了讓蘇瓷一下飛機就見到他,可看到人了,許嘉言卻什麽都說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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