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狹路相逢

  “為啥要看套裝？”明羽下意識地捂了捂包包。


  “你難道不要去麵試找工作？”老太太自顧自地拉著她往一個專櫃走。


  導購小姐十分熱情地迎了兩人進去，不住口地介紹本季的新款。


  老太太未知可否地聽著，圍著專櫃區慢慢地踱了一圈，出來了。


  明羽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我也覺得她們家衣服不好看。”


  “不是她家衣服不好看，是你穿上會不好看。”老太太慢條斯理地說，“去那邊再轉轉。”


  轉了好幾個專櫃，任各專櫃的導購推薦了個遍，老太太都沒吭一聲。


  明羽心想也是，這麽昂貴的牌子，別說這老奶奶，就是她自己也覺得忒不值了，所以光看看就得，不用想買的事兒。哎呀，自己剛才擔驚受怕，想想還真是沒有必要呢……明羽暗暗地笑了笑。


  “那件，拿中號的，給她試試。”老太太的一聲吩咐，讓明羽回過神來。


  “哪件啊？”她循聲望去，見老太太指的是一件Burberry的新款套裝，淡淡的紫色，也看不出是什麽料子。


  導購小姐笑眯眯地把衣服拿過來，請明羽去試。明羽沒辦法，想著反正試試也不花錢，大不了隨便找個借口不買就是，於是拿著衣服去了試衣間。


  穿著新衣服出來的時候，導購小姐連聲說：“哇，真漂亮！這件衣服真是太襯您的氣質了。”老太太也頗為讚成地點了點頭。


  有這麽誇張嗎……明羽半信不信地轉過身去照鏡子。


  看見鏡子裏的人，她不禁呆了一呆。


  以前老穿TOJ的黑色工裝，根本想不到她穿這種淺紫色會襯得皮膚這麽白，皮膚這麽細……套裝裁剪非常好，明羽都不知道自己的曲線居然還挺婀娜，胸部豐盈，到腰間又使勁那麽一收……真好看，真好看。


  原本想試一下就趕緊換下來，找理由說不要的，明羽有點臉紅，覺得“不合適”三個字，怎麽也說不出口。


  “唔，很好，很好，就這件吧。”老太太在一旁對導購說。


  “呃，這個……得多少錢？”


  導購小姐淺笑盈盈地說：“這件是本季的新款呢，一套一共是八千六。”


  老天爺……明羽眼前黑了一下，轉頭望向老太太，“奶奶，這衣服……有點貴了吧？”


  老奶奶還在上下打量著她，麵不改色，“物有所值。我說你能不能把那個大黑框眼鏡摘掉啊？”


  “摘掉我就啥也看不清了。”明羽回嘴，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有點戀戀不舍，但八千六的衣服，她是肯定不會買的。“我先去換下來。”


  老太太跟在她後麵，“我跟你一起去。”


  試衣間裏，明羽換上自己的衣服走出來，把那件紫色套裝順手遞給老太太，“這衣服是挺好看，但是太貴，不能買……哎？您這是幹嘛？”


  老太太已經自顧自地把衣服上的標牌給扯下來了。


  “你你你……”明羽傻眼了。這下怎麽辦，這衣服還能退嗎？

  老太太把扯下標牌的衣服又遞給明羽，“你現在還不到在衣服打扮上省錢的時候，該花得花。”


  正在明羽欲哭無淚的時候，導購小姐走過來，看到了被扯掉的標牌，立刻心領神會，“啊，就要這件？我去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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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著新買的Burberry套裝，明羽跟著老太太悻悻地離開了專櫃區，嘴裏還在不停地抱怨“太過分了”“再也不跟你逛街”之類的話，老太太隻當聽不見。


  左顧右盼了一會兒，老太太說：“去看看哪邊有賣絲襪的啊？咱們再去買絲襪來搭配新衣服。”


  “別別！家裏有！”明羽連忙回絕，“我怕了你了，可別再幫我扔錢了。”


  老太太笑笑，正要開口，忽然見明羽臉色一變，好生納悶，忙順著她的眼光望過去--

  一男一女正相互依偎著向這邊走來。女的濃妝豔抹，打扮得珠光寶氣，一副妖嬈樣子。男的大包小包，拎的全是新買的衣服鞋子。兩人有說有笑，神態親密。


  明羽的臉色黑得不像話，老太太彷佛看出點什麽，淡淡一笑，什麽也沒說。


  明羽此刻的心頭簡直是有千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這男的，就是她一直辛辛苦苦、拚命維護的“賤人經理”梁鳴；這女的，這女的就是他們部門才來沒多久的新人王瑩。這個王瑩是梁鳴招進TOJ的，學曆一般能力一般，整天光知道塗塗抹抹，不好好工作，明羽帶她帶得非常辛苦。她曾經向梁鳴反應過，王瑩連自己分內基本的工作都做不好，建議TOJ辭退她，可是梁鳴倒反過來勸她不要太苛刻，應該給新員工適應的過程……就為他這幾句話，明羽做了多少本應該是王瑩的工作！


  可是現在！她夏明羽失業了！被TOJ裁掉！而這個什麽也不會，什麽也不懂的王瑩，跟著她曾經無比信賴的賤人經理梁鳴，過得如此逍遙自在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