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171．慕容前輩的態度
寒冬臘月，凜冽冷風呼呼吹著屋外枯藤老樹的幹支唰唰作響，月牙捂著一個暖爐，這是十八載以來她過得尤為冷的一個冬天了。年少時期在淮村那些年的境況時日久遠她已經模糊了記憶，而自十一歲以後，在燼陽山莊開始修煉內功和武功招數，她便覺得一年四季無異。
現在情況大不同了，她真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了，就連抱著一個小巧暖爐都讓她體力不支。
突然隻聽見屋外朱玉的一聲驚喚，“少主。”
月牙連忙丟開暖爐，起身往屋外跑去，距離南宮宸和莫清道長上閑雲峰已經兩天了，這兩日讓她寢食難安，焦躁不已，生怕那個世外仙人一般的慕容博會出什麽怪招難為他們。
南宮宸見月牙還未披著外套就跑出屋，將馬匹遞給一旁等候的玄爍，連忙走上去擁著她瘦弱的身軀往屋裏走，板著臉輕斥道，“月兒，屋外這樣冷，你怎麽就出來了？”
月牙嘻嘻一笑，跟著南宮宸並肩踏入屋內。
此處是白璉他們四人尋到的暫且居住的一處茅屋，離青河不到五裏，是等候南宮宸和莫清的絕佳地點。
進了屋後，白璉連忙為南宮宸和莫清倒熱茶，“公子，藥王，天氣寒冷，飲杯熱茶暖暖肺吧。”
南宮宸將白璉遞過來的熱茶暫行放在木桌上，拿起一旁的雪色貂毛大衣給月牙披上，“下次不能穿得這麽少出屋知道嗎？”雖是責怪的話語卻飽含寵溺。
月牙看著屋內站著這麽多人，南宮宸還這樣坦然的與她親密不禁有些臉色發熱，隻有低著頭說道：“嗯。”
白璉見南宮宸扶著月牙坐下才開口道：“公子此去見著慕容前輩了嗎？”
南宮宸還未答話就聽見莫清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眾人把目光對向他，才聽他徐徐說道：“人是見著了，可是……”
原來那一天南宮宸和莫清去到閑雲峰，在半山處見到一座竹樓，雖簡陋卻別有一番清幽之味。
莫清隔遠就用內功喊道：“慕容師叔，我是你師侄莫清。”渾厚的嗓音在山穀中回響。
片刻後南宮宸隻覺眼前一陣風，如同三月微風一般，據說隻有武功上乘卓越的絕世高手才能行如微風，不會讓人感受到，要不是他已經有了一身內功恐怕也難以覺察到。
隻見一個約耄耋之年的老叟，一身的仙風道骨，站在一棵老樹的枝椏上，朗聲道：“莫清師侄，是你嗎？！”言語中盡顯驚喜。
莫清連忙奔至師叔所在的老樹下，昂著頭看著站在細微如筷的枝椏上，沒想到這麽多年不見師叔的功力大有長進，這樣細的樹枝上站著一個大活人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師叔！好久不見，您還好嗎？”此時的莫清似乎回到了幾十年前，還是那個跟在師叔身後奔跑的幼童。
慕容博一躍而下，定在莫清麵前，伸手去拉扯莫清的白胡子，大笑道：“小清也有胡須了，老了老了，我們都老了。”
這樣一番雖然帶著笑意的話語卻讓莫清一窒，是啊，人生數載，誰能敵得過歲月的煎熬，不過比起數年前逝世的師父，師叔委實是長命百歲了。
“師叔看著還是那樣的精神矍鑠啊，風采依舊，不減當年啊。”莫清絕不是恭維，師叔也隻是眉眼間比幾十年前年老了一些，但是給人的精神麵貌卻是如中年一般，從他剛才的幾個動作和說話的聲音中明顯感受得到。
慕容博大手拍在莫清肩上，見莫清眉頭微皺，不滿地說道：“我這一掌才用一層不到的功力，你怎麽就受不住了？”
莫清苦笑道：“師叔有所不知，昔年師侄曾患病，一蹶不起兩三載，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
慕容博顯然對莫清這番話語很是不滿意，“你師父呢？怎麽沒見他來？”
提起故人，莫清臉上蒙上一層哀傷，“師父已於數十年前去世了。”
“什麽？！”慕容博大歎一聲，後退半步，神情有些恍惚，半響後，幽幽歎道：“想不到老夫在這世間唯一的師兄都過世了，獨留我一人在世，有空絕的武學又如何，人抵不過一死，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莫清不忍初見就勾起師叔的感傷，連忙說道：“怎麽會隻有師叔一人呢？不是還是師侄嗎？百年之後，莫清定為師叔戴孝守靈。”
“哈哈哈……”慕容博大笑起來，“好一個一百年之後，不曉得那時候老夫還是否健在，而那時候小清子也化作一堆黃土了吧。”
莫清此時就如同一個孩兒一般，看著師叔，心裏除了喜悅還有激動，其實如果南宮宸不來，他也會將藥王穀事情了結之後來青州尋師叔，畢竟師叔是他在世間唯一的長輩了。
慕容博突然瞥見竹林盡頭有一身著月華白衫的男子，蹙眉問道：“他是誰？！”要不是適才與師侄高興過頭他也不至於大意到連外人進來了都沒有發現。
莫清見師叔已經看見了南宮宸，連忙為兩人引見道：“師叔，這是南宮宸，昔日南宮家的獨子。”
慕容博是知道南宮氏的，隻是幾十年未出山哪裏知道外界的世態變遷，不過這南宮氏包括其他三大家族的軒轅氏，皇甫氏，司寇氏在他眼中都沒有好印象。
所謂為商者，皆是利欲熏心，囊天下百姓之有，為其謀利。
“師侄，你今日來找老夫怕不隻是敘情這樣簡單吧？”慕容博一邊捋長到胸口處的胡須一邊沉著臉說道。
莫清知道慕容博雖然長期身居山林之中卻深諳外界處世之道，知道瞞不過他，隻有好言說道：“南宮公子是想來拜師學藝，懇請師叔不吝賜教。”
“哼！”慕容博見逐漸走近的南宮宸，不滿地從鼻息裏哼出一聲，“師侄這番人情隻可惜老夫愛莫能助了，生怕最不願便是跟商人打交道，他們動口不動手，逼得人無還手之力。”
莫清知道師叔對商人有意見，轉而的對南宮宸也不滿起來，正準備勸慰師叔，隻見他身影一飄，沒有蹤影，竹林中響起回聲，“小清子你回去吧！老夫斷不會授予他一絲半點武功的！”
聽完莫清道長的敘述，月牙看了一眼南宮宸，見他遞給自己一個寬慰的笑容，那含義就是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