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25．天下第一美人

  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華麗的樓閣被池水環繞著，浮萍夏荷滿池，碧綠而明淨，宮殿金頂紅門，金碧輝煌，奢華絢麗。這座恢弘華麗的宮殿就是淮帝舉國力財力為寵妃軒轅婕而建的鳳凰殿，暗喻美人如景星鳳凰般高貴，又如鳳凰來儀般端莊典雅。


  殿內的軟榻上，鋪著的是潔白無瑕的貂皮，上麵優雅地斜躺著的人，就是大夙當今第一美人，淮帝的寵妃軒轅婕。


  軒轅婕發髻斜插一支雕飾複雜的金簪，綴著點點紫玉,其餘的青絲散於白皙的頸間，香嬌玉嫩的靨容露出慵懶的神色。眉黛如畫，薄唇一抿，嫣如牡丹，不失嫵媚，墨玉鐲戴於腕間，暗紅色衣擺上繡著金色的牡丹花紋，臂上挽迤著輕煙羅紫薄紗。那芊芊細腰，用一條金色鑲著翡翠織錦腰帶係上，懷裏抱著一隻未足滿月的白色的狐狸。


  雖才十九歲的年紀，一顰一笑卻早已動人心魂，雍容高貴盡顯現出來。


  近旁是兩名身著粉色宮裝的宮女，一名為軒轅婕輕輕按摩肩部，一名跪在旁為其推拿腿部，力道拿捏合適。軟榻旁的檀木桌上放著的琥珀碧玉酒杯盛著的江南進貢的美酒，翡翠玲瓏盤盛放著的是新鮮的瓜果，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麝香。


  “荀弟來本宮這所為有何事？”輕吟一句，猶如手拂古箏發出的清雅鳴音，軒轅婕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如同煙花在夜空綻放後般飄渺虛無而絢爛。


  “怎麽，姐姐，我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嗎？”軒轅荀一邊嬉笑著回答軒轅婕的問話，一邊不忘用一雙桃花眼瞟向一旁的宮女，惹得幾名宮女臉頰緋紅。


  軒轅婕嫣然一笑，依舊保持著斜臥的姿勢看著軒轅荀，軒轅荀看著姐姐臉上分明掛著迷人的笑容，眼神裏卻帶著可以靈透別人思想的冰冷。軒轅婕大他一歲，兩人年紀相仿，雖不是一母同出，但感情甚好。可自從軒轅婕進宮後，軒轅荀明顯的感覺到軒轅婕雖然與他說話神態照舊，但是眉眼語氣已經與他越漸冰冷生疏起來。


  “好啦，姐姐。我來確實有事，恩……那個……”


  軒轅婕見軒轅荀支支吾吾左右不肯言，於是一揮衣袖，近旁的宮女屈身退了下去。


  “說吧。”軒轅婕攏了攏臂上的輕煙羅紫薄紗，抱著小狐狸，起身移動蓮步，暗紋衣袖迎著微風飄蕩，款款走至窗前，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無邊的天際裏自由翱翔的鳥兒。自由？該是多麽奢侈，似乎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軒轅婕不禁自嘲，這深深宮邸，糜爛與紙醉金迷根深蒂固，將人性腐朽殆盡，徒留下來的隻是一具具行屍走肉，這華麗的鳳凰殿猶如一個巨大的金鳥籠囚禁著她。十六歲就進宮，如今已過三個春秋。往事如過眼雲煙，似幻似真。


  “父親的下一步計劃是季家。父親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鼓動皇上收回季老將軍的兵權。沒有了兵權，季家如同沒有了保護傘，父親到時候在朝堂上分散季氏的權利……”軒轅荀一改往日的嬉笑打鬧的神情，嚴肅起來。


  平日除了特定的日子軒轅婕可以回府省親外，身為宰相的軒轅奕是不能進宮的探望的，軒轅荀還沒授予官職，因此作為親屬可以出入，因此軒轅荀便是傳遞兩人信息的中間人。


  “季家？父親這次胃口可真大，季家可不比南宮家，南宮家縱然家纏萬貫，卻沒有任何實權。但是季家卻大不同，季老將軍穩拿兵權這麽多年，又是三朝元老。季家子嗣在朝為官者甚多，況且這次南宮家被抄之前大部分的財富銀兩都被季家先撤走了，現在季家的財力遠在軒轅家之上。豈是那麽好對付的。“軒轅婕分析其中的厲害關係，雖然人在深宮，卻好像事事都了然於心。


  “現在南宮家失勢，皇甫，司寇兩家不敢貿然行事。因此不足為患，當初季老將軍主動找上父親一同設計陷害南宮坤，南宮家被抄時，季家是最大的財富收益者，而父親隻是少了一個敵人。現在在朝堂上季老將軍處處限製父親權利，父親手下好幾名重要官員已被皇上撤換成季氏人員，父親等不及了……“軒轅荀邊說邊注意軒轅婕波瀾不興的神情。


  “荀弟，可是你不覺得南宮坤這次被捕入獄，南宮家被抄都太輕而易舉了嗎？南宮坤是什麽人？能穩坐大夙第一家族這麽多年豈是說死就死的。父親莫不是被勝利的喜悅衝昏頭腦了，連這點端倪都看不出來吧。”軒轅婕說到自己父親時嘲諷道，完全沒有絲毫尊重。


  “話雖如此，可是父親擊垮南宮家的目的始終是達到了。季家本和南宮家是姻親，季家這次幫著父親對付南宮家著實犯了天大的錯誤，怪隻怪南宮坤把季老將軍逼急了，不得已才與父親聯手。”軒轅荀說著，不自覺的嘲笑起來。


  “季老將軍馳騁沙場這麽多年，連唇亡齒寒這個淺顯的道理都不懂。”軒轅婕說著用手溫柔地撫摸小狐狸的毛，小狐狸溫順的躺在她臂彎裏。


  “季老將軍五年前揮師凱旋歸來，皇上念及他年歲大，功績顯赫。才留在京師養老，安度晚年。說到底他如今在朝堂上敢和父親這樣爭奪，無非仗著手中兵權，如果一旦兵權被收回，他季氏一族拿什麽和父親相抗衡。因此……重點在於兵權，而兵權的收回與否在於……姐姐你……”軒轅荀欲言又止，他相信姐姐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嗬嗬，荀弟你忘了？先皇祖訓，後宮不得幹政。”軒轅婕沒有接著軒轅荀的話，而是扯了一個不相幹的話題。


  “姐姐，這是父親的命令……”軒轅荀說著看軒轅婕神情驟變，手上撫摸小狐狸的力道加大，惹得小狐狸大叫一聲。軒轅荀話語戛然而止，不敢再說。現在他越發害怕喜怒無常的姐姐。


  “命令？現在他以為他還可以命令我？不是我他能有今天嗎。嗬嗬……當朝宰相，萬人敬仰的位置權利，不都是犧牲女兒換來的嗎。”軒轅婕話語間嘲諷意味十足。


  “姐姐，你別忘了父親送你進宮的目的就是為了他的霸業。現在你深受皇上恩寵，理應幫助父親才是。而且這幾年你不都是在幫助父親嗎，怎麽現在……”軒轅荀躊躇地說著，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形容，怕再把姐姐弄生氣。


  “替本宮轉告父親，本宮隻能說季家現在還動不得，如果他執意要如此，本宮不會幫的，到時候被自己搬了石頭砸腳。”軒轅婕拂袖，做了一個送客的姿勢，軒轅荀隻好悻悻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