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玲瓏秀
第483章
次日，天不亮李晨語就被敲門聲吵醒了，梳洗穿衣，跟季白一起用了早飯。
季明德在這個時辰匆匆交代幾句就趕去上朝。
行走的馬車上，李晨語掀這窗簾朝外看，不時的就能看見掛著掛著某某燈籠的轎子走過去，街市上很亂，天色還早就沒什麽人，冷冷清清的，大氣的房屋是那麽壯觀，李晨語生出遊客的感覺。
晨語撐著僵硬的臉笑起來，“謝是要謝的，這個不著急，以後在再說，你先去把他叫進來，我有話要跟他說。”
她眸中盛滿暖意，提起鄭辛時更是忍不住的笑，趙半瞎感覺到以後的日子恐怕有的折騰了。
季白作者對麵看著她，心尖兒的擔憂溢出來，:“晨兒，到了地方不要跟什麽人走的太近，低調形事，若是受了委屈就忍一忍，將來有機會還回去。”
“我知道，又不是小孩子，這些我還能不知道，。你放心吧，探查這種事情最容易做，對我來說都是小意思。”
“聰明偽善的人太多，我怕你受委屈，如果不是為了萬保一失，我不會讓你冒這樣的險。。”
“說這些沒意思。你還是最好我找不到真憑實據的打算吧。”
“少爺，您昨夜去哪兒了？”哭喪著臉的夏天蔫頭蔫腦的，他昨夜頂著蓑衣找了一整夜，大半個金陵城都踩了個遍，卻連自家少爺的影子也沒見著，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少爺是個好少爺，隻是命苦長在那樣的一戶人家，可若真出點意外自己也是擔待不起的。
看著夏天皺巴巴的衣裳，無精打采的疲憊模樣，鄭辛心裏歎了一聲，抬手拍了拍他的額頭。
“早已經準備妥當，但還是有真材實料好。”
“你們就這麽確定會是太子幹的？萬一是別的非常嚴重的原因呢？將來有意思真像有大白天下的可能呢？”
“不會有那麽一天，。之所以斷定是他，也不是沒有原因，那位的外家與寧家有舊仇，且寧家樹大招風，一枝獨秀了。”
“唉，現在是皇權社會，槍打出頭鳥，功高蓋主是忌諱。當老大的才不會管你做過什麽貢獻犧牲。”
“你的功勞我都記在心裏。”
“哦~~那我就放心了。”
有了小半個時辰，馬車停在一座高門樓，房屋精巧的院子前。
下了馬車，李晨語就看見那高高的門樓上懸掛著的招牌:玲瓏秀。
季白叫她:“晨兒，我不下去送你了。”
他不方便露麵。
“哦，好，你走吧。”李晨語揮手，心裏竟生出不舍來。
惡狠狠的打了個機靈，沒等季白的馬車走動，她就轉身走進開著的角門。有人在等著她，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子。
直到那道角門關上，季白才讓馬車原路返回。
又指著一旁的小火爐:“那裏麵是驅毒固體的藥，已經熬好了，先把藥喝了吧。”
“好，”李晨語乖乖點頭應了。
想起什麽似的拉住要走的鄭辛，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想沐浴，身上的味兒太難聞了。”
李晨語一進門兒，精致的庭院就給她大氣溫婉的感覺，園內裝點的景致錯落有致，木質的房屋大多是原木顏色，門一推一拉就是另外一個天地。
走了好一會兒，進了一座卷卷的廳裏，領路的人讓她稍侯，就離開了。
李晨語隨意坐了，輕微動著的耳朵聽著輕巧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然後。就傳來九娘甜糯的嗓音:“李姑娘大駕光臨，我著玲瓏秀蓬蓽生輝。”
她穿著隨意，一頭墨發隻鬆鬆的挽著一個簡單呃呃呃發髻，慵懶嫵媚的感覺，性感極了。
李晨語痞痞的笑笑，“幾日不見九娘有變美了。走到大街上我都不敢認。”
“哎呀，姑娘得嘴就是甜，說的我這半老徐娘都不好意思了。”九娘故作嬌羞狀。
互相調侃，讓彼此的陌生號祛除幾分，然後就開始說正事兒。
“過幾天你必須約會一係列的基本規矩，然後在往太子府裏，讓太子妃挑選。這次是選院子裏的灑掃丫頭，但太子府規矩大，規矩錯一點兒都不選。所以，姑娘，你要吃點苦頭，好好下一番苦工了。”九娘抿著嘴，對如何訓練李晨語已經在打算好了。
“沒問題，你隻管照著你們這兒的規矩來。”李晨語利落的答應了，在沒來之前她就做好了一切裝備，而且學點兒古代的規規矩禮儀也不錯。有備無患，活到老學到老嘛！
九娘看著她眉宇間抹不掉的冷意，和讓人無法忽視，輕略的氣質，感到頭疼。“就這麽短短幾日，我怕是要讓他們失望了，你的氣質太強，想掩蓋都不容易。”
她這話說的李晨語笑了，“那我們一塊兒想辦法。看能不能黑夜訓練成淑女。低眉順眼嘛。我也會啊。”
說著，李晨語長長的睫毛半垂，遮住鋒藏臥利的眼睛，麵部細微的表情也柔和下來。
她這手變臉，九娘看的挺滿意，覺的事情似乎也沒那麽難了，她肯教，這丫頭又肯配合著學，那還有什麽難的呢！
然而事情遠沒有李晨語想的那麽簡單，因為九娘交給她一個任務，與挑選出來的幾個女孩子呆在一起，看看她們是怎麽做事說話，行走坐臥的。
與小姑娘的第一次見麵，看著服飾統一，麵容清秀溫和的五個女孩子，李晨語的不同立竿見影。她眉眼夠精致，但雲淡風輕，高冷的樣子與幾個女孩兒差別太多。經管她已經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害。
帶李晨語來的是管事的媽媽。管事兒的一走，五個小姑娘都活潑不少。其中一位叫晴兒的姑娘溫溫柔柔的開口:“晨兒，你是第一天來玲瓏秀仿的嗎？”
李晨語友好的笑笑，反問她:“你呢，來這裏多久了？”
“已經一年了，”晴兒溫溫柔柔的道，“晨兒家是哪裏的？怎麽來秀坊了呢，看著一點兒也不想是會來這裏的人呢。”
這是拐彎抹角的打聽，還吧路給堵死了，說什麽看著不像什麽該來這裏的人，不就是問她有什麽後門兒嗎！
第四百八十四姑娘們
第484
李晨語沉吟一會兒，笑吟吟的道:“我是楚媽媽介紹來的，以前在瀟湘樓。”
楚媽媽是這裏的管事，但管的是甲三院，這裏是乙二院，是為了帶到太子府？
五位姑娘各有各的猜想，越發的不敢小看了李晨語。
但也不是人人如此，另一位名叫穀雨的小姑娘就高冷的很，她似笑非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楚媽媽介紹的。聽晨兒姑娘說以前是瀟湘樓的？我看有點兒不太像。”
瀟湘樓也是經紀坊，隻不過是著京城最大的，。玲瓏秀坊是瀟湘樓的分支，但這玲瓏坊在努力十年也越不過瀟湘樓去。
李晨語最受不得挑釁，唇邊的笑容都冷了兩份，說話又毒又刺:“看不出來我是瀟湘樓的也正常，誰讓穀雨姑娘沒在瀟湘樓待過呢！畢竟瀟湘樓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這怪不得穀雨姑娘。”
“你——”穀雨的好修養讓她在人前說不出惡毒的話，她大眼睛一轉，手就在大腿上擰了一把。
李晨語眼尖的看到了她的小動作，心裏嘿嘿一笑。就用異能在穀雨腿上打了一下。
這下子疼壞了穀雨，她眼眶子立馬就紅了，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下來，瞬間就慘兮兮的。
心裏都嗷嗷的叫疼。
她本來就是為了博取同情，扮柔弱，這下子梨花帶雨的樣子更是可憐的緊。
有那心眼直的就找站出來指責李晨語:“這位姑娘，你說話未免太過分了，你是瀟湘樓的就能看不起人了？都是做奴才的命。你有什麽資格說這麽刺人的話。”
穀雨心裏偷笑，聲音卻委委屈屈的，拉著直心眼的姑娘搖了搖頭，破有點兒息事寧人的意思。
其他人則是站在一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看戲。
李晨語本著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十倍還擊的態度淡淡回擊:“這位姑娘說的對，都不是高尚人，穀雨能諷刺我，我是不是也可以反擊回去？”
直心眼無語，扭過頭看了一眼已經停止哭哭啼啼的穀雨，對著李晨語的態度軟和了下來:“穀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們以後是要在一起做活的，大家都讓一步，何必斤斤計較呢！”
穀雨狠狠的瞪了一眼，冷哼一聲甩手走了。她的背景可比那個什麽楚媽媽有本事的多，現在是好好表現，少樹敵的時機，她還是要忍一忍，等到了太子府，當了主子，看她怎麽收拾這個目中無人的晨兒。
被直心眼少女氣笑的李晨語微眯著眼睛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猜到那個穀雨可能是個有背景的，而且那個背景起碼比那個什麽楚媽媽要厲害。要不然穀雨不敢這麽傲嬌。
還有剩下的幾個人，每個都是有點兒背景的，要不然也不能被選中，她們都是往太子府麵試的做丫鬟的人。沒點背景根本連麵試的機會都不會有。
晴兒就又站出來提醒李晨語:“晨兒姑娘，你可要小心了，穀雨可是通過邵姑姑介紹來的，你得罪了她，可要吃苦頭了！”
這是善意的提醒？當然不是！照剛才晴兒拐彎抹角的打聽來分析，她這是在變相的看笑話和顯擺。
李晨語可不是個真正好相與的人，不過她可不是來跟人作對的，就笑著謝晴兒的提醒。
經過短暫的相處，李晨語對五個姑娘都有了一些了解，她們也不是沒事兒幹，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有教導媽媽看著她們幹活。
無非是行走，說話，衣著，對各種身份的人該如何施禮，由於李晨語是第一天過來。教導媽媽讓她站在一邊看著其他人做。
“屈膝禮——”教導媽媽聲音平緩的喊。
五位高低差不多的少女們眉眼低垂的將兩手疊放在左側腰間，雙腿半彎，保持不動。姿勢穩，且優美。
李晨語記住她們的動作。在心裏摸摸數著，大概過了五分鍾，管事媽媽才叫起。
五位姑娘臉不紅氣不喘，半低著頭，眼睛看著地。
“深蹲禮——”
隨著管事媽媽的聲音，五人還是同樣的動作，隻不過腿彎的更低，身體矮了一大截。
這樣的姿勢簡直是為難人，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到彎曲的腿和腳上，牽動著身份各部，其中有多難受，不言而喻。
管事媽媽溫和這一張臉，看不出滿意還是不滿意，不緊不緩的開口講起來:“這深蹲禮是對各大主子施的禮，要做到行雲流水，姿態優美，身體不能有一絲的顫抖，要做到頭發上的頭飾都穩如泰山才算合格。”
李晨語連忙往深蹲的五人頭上看，隻看到幾點半隱半現的音發飾，看她們現在還不需要做到頂頂好！
這古代真不把女子當回事兒，發明出這麽多折磨女人的動作來規範一個女子的規矩是否合格。李晨語為古代光大女同胞們掬一把同情淚。
深蹲禮結束，五個姑娘微微亂了呼吸，有兩個臉色都漲紅了，著完全是憋了一口氣兒才不至於做不下來。
然而讓李晨語瞪掉眼珠子的事兒還在後頭。
“跪拜禮——”管家媽媽的聲音都嚴肅起來。
她話音剛落，五位姑娘齊刷刷的，動作塊而輕的跪倒在地，雙手平方在地，額頭磕在手背上。
李晨語嘴角抽搐，她現在才意識到古代丫鬟是多麽沒有人權的存在。
想她李晨語跪跪地跪父母，何時跪過不相幹的人。
她做不到啊！！！！！
不管李晨語如何想，五位姑娘的規矩練習結束後，就不可避免的輪到她了。
管教媽媽神色和藹的說道:“李晨兒，該你了，我說一句你就做出相對的禮數。”
李晨語心裏猶豫了一下，就站到五位姑娘讓出來的地方。
她答應過季白要潛入太子府，那就一定要做到，就當是報恩了。她李晨語說到做到。
隨著管事媽媽的聲音，她的動作規範到猶如複製出來的一樣。且更穩，更幹淨利落。
直到最後的跪禮。
她猶豫了片刻，閉著眼緩緩跪倒，頭嗑在地上，心裏將季家所有認識人都問候了一遍。還重點照顧了季白——
要不是他，她李晨語不會有對人卑躬屈膝，下跪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