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一隻穿了暗紅色衣裳的手臂直直的伸展這,在往上是一張帶著麵白無須的俊朗麵容,那麵上一閃而過的驚訝,快的讓人捕捉不住,他愣了愣,才緩緩的將手臂放下。
李晨語的目光逐漸陰冷,眼前的黑已經散去,能夠讓她看清那人的動作,她垂頭朝身後看,白色的羽翼短短的,整齊的圍列在一隻不算長的黑色箭捎兒上,而那隻黑色的箭,正插在她大腿上,殷殷的鮮血冒出來,染紅了她深藍色的衣裳。
不是箭射出的力度不夠,而是正射在了她腿骨上,是以才沒被射個透穿。
這一變故將眾人打的措手不及,看看倒在地上,慘烈這叫喊,試圖夠自己後背的金七,又看了看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李晨語。
身著勁裝的幾人回過神,快速的將穿暗紅錦袍的男子圍在中間。
男子麵無表情的罷了罷手,低沉的聲音道,“你們退下。”
“少……爺,”林爽嚇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也不敢上前,她怕被箭射中,縮這發軟麻木的身子,也不敢跑,哆哆嗦嗦的立這。
暗紅錦袍的男子朝前走了一步,負手立這。
“沒想到你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驚歎道,“你是我見過速度最快的人,那一箭,我是要射那個胖子,沒想到,竟射中了你。”
“然後呢?”李晨語麵沉如水的抬起頭。
“我要感謝你嗎?”她沒有埋怨,也沒有氣惱,平靜的問道。
在問今天天氣怎麽樣的這種平靜,似乎更加打臉,錦袍男子皺了眉,對她的平靜不喜。
他本想順手幫這個少年一把,讓他欠自己一個人情,沒想到好心竟變成了壞事,他還從未用過吃力不討好,反倒欠了人情的事兒。
“送這位少爺去醫館。”他吩咐道。
應聲走出兩個人。
“不必了,”李晨語拒絕,心裏恨不得當場打回去,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不說敵多我寡,就她現在站都站不穩的樣子,還沒怎麽樣就被射成馬蜂窩了。
那兩人回頭看向神色沉沉的主子,回過頭走至李晨語身邊。
“這位少爺,你需要去醫館。”其中一人像是在跟她打招呼,不容她說話的抓著她一側的肩膀。
另一個人同他一樣,抓著李晨語的肩膀將她提起來。
李晨語哪能任由他們抓,左右手皆伸出兩指,快準狠的點在那兩人腋下三寸的穴道上。
兩人雖有防備,但沒想到她力氣如此之大,被手指狠狠戳到,隻覺的那處驀地疼起來,半邊身子都又麻又疼,不由的就抓了手。
李晨語一落地,右腿就是一陣的疼痛無力,她腿一軟,就單膝著地跪在地上。
唰——
兩把閃著冷光的劍,一左一右的架在她脖子上。
李晨語咬著牙,一張小臉兒上補滿煞氣。
她看著錦袍男子,眸光比架在她脖子上的劍還要冷寒。
她知道,自己不跟他們走是不行了,但自己的傷不能讓他們醫治。
“我是季府的人,”她冷冷開口,“季家老五,季白的人。”
她頭一次拿出季白的名頭,不知道管不管用,但她感覺的到,這個紅衣男人並沒有要她命的打算,他若通知了季白,季白無論如何都會把她弄走,這樣就夠了。
蔣幡有些驚訝,他與季白是好友,自然聽說了他請了一位年紀尚小的貴客在府中。
他走至同樣知道季白是何人的錦袍男子身邊。
“我聽說過季白身邊有一位年紀尚幼的人,也同樣姓李。”
蔣幡的話證明了李晨語的身份。
錦袍男子嗯了一聲。
他道∶“不得放肆,請李少爺去醫館。”
持劍的兩人應了一聲是,收回了手裏的劍。
抱著拳,異口同聲道∶“得罪了。”
“我是季府的小舅子,”金七趴在地上尖聲喊這,臉上煞白,他真的好痛,整個背都在痛,像斷了一樣。
“蔣幡,蔣幡你送我去醫館,”他趴在地上爬了兩下,朝蔣幡的方向伸這手。
哀求道∶“你救救我,救救我,我要死了,疼死了。”
蔣幡冷哼了一聲,側頭對著身邊的人道,“好歹是季府的小舅子,我不好不管,你去把他帶去醫館,”
他這是在跟錦袍男子解釋,他察覺到,他似乎對那個少年很感興趣,自己小心點兒沒錯。
錦袍男子抬步朝前走,走至已經被背到背上的李晨語身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先一步朝前走去。
他們離開沒多時,金七與眾多傷勢慘重的人也都被清理走,連帶著被撞壞的牆壁磚瓦,也都恢複成原來模樣,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而被一路背到最近醫館的李晨語,又與坐在對麵的錦袍男子杠上。
“我不用你負責,你是好心想幫我,我謝謝你,”她扯著笑臉,咬著牙說出違心的話。
她當然不能讓人替自己拔箭包紮,就自己那變態的複原能力,讓人看見那還了得。
“大夫,給她拔箭,”錦袍男子命令道。
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少年有古怪,他血流了一地,都死活不讓拔箭,不想要命了?
嗬,不會。
那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年紀一把的大夫,被這奇異的一幕搞得滿頭霧水,他行醫一輩子了,還沒見過那個想活命的人,不讓包紮傷口的,真是奇了怪了。
他板著臉,勸道∶“這位少爺,在不止血你就沒命了,我對外傷精通的很,你這樣的傷在不拔箭的話骨頭就要壞死,你就成瘸子了。”
這話一點嚇唬的成分都沒有,但那是對別人,對李晨語來說,傷裏骨頭不算什麽,她更在意的是血,上次喂養屍蟲已經流了太多,但也沒今日的流血讓她心痛。
她知道,不能在耽擱了。
“給我準備間屋子,”她躍過老大夫,看向好整以暇坐著的錦袍男子。
又對著老大夫道,“我對外傷也精通的很,我可以自己來。”
她是故意的,故意氣身前這個固執的老頭。
老大夫對這她瞪了瞪眼,哼了聲。
對著錦袍男子,拱手行了一禮,“傷者如此不配合,還請恕老夫無能,望另請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