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為她解毒
前廳觥籌交錯。
劉崎作為南江城的章守台,在南江城也是有一定的地位和威信的,所以,來給他祝賀的官員也不少。
北歐炎弘身份尊貴,坐在上位。
曲尚歌雖無官職,但身份獨特,被北歐炎弘強硬留下來,並排坐著。
其他官員分兩列排開,依次而坐。
“王爺,你能來參加小兒的出生宴,真是下官的榮幸,這杯酒,下官敬王爺。”劉崎站起來,舉著酒杯,笑的一臉諂媚。
北歐炎弘淡淡瞥他一眼,端起桌上的酒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其他官員見狀也都巴結著向北歐炎弘敬酒。
北歐炎弘沒有拒絕,一一的喝了。
擱下酒杯,北歐炎弘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大廳,然後看向劉崎:“不是說要給你兒子取名,本王能不能看一眼劉章守的貴子?”
王爺要看他兒子?這是天大的榮寵啊!
劉崎激動道:“當然可以。”
說罷,立馬喚道:“來人,把小兒抱過來。”
沒過一會兒,就見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抱著一個嬰兒走了進來,她的身後,跟著兩個妙齡女子。
曲尚歌無意一掃,在看到婦人身後跟著的女子時,猛地一驚,手中的灑杯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百裏塵霜?
她果然在這裏!
北歐炎弘也看到了大廳之中堂皇而入的女子,但他並沒有像曲尚歌那般驚訝,一臉平靜,隻那深幽的眸瞳裏卻閃著陰戾的光。
這光被他掩飾的很好,一逝而過。
他伸出手握住曲尚歌放在裙擺上有些發顫的手,先是輕柔地包裹進自己的手掌,然後慢慢握緊,十指相扣。
“不用擔心,這些人本王會一一處理了。”他在她身邊低語,既是安撫也是保證。
曲尚歌短暫的震驚之後,也恢複了鎮定。
她不是怕這些人,這些人也不是她的對手,但是看到這些人後,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百裏燼塵,原先隻是猜測,如今,怕是百裏燼塵真的在南江城。
百裏塵霜一出現,劉崎立馬站了起來,慌忙跑過來,小心翼翼地摟著她的腰,既心疼又責備道:“誰讓你出來了?身體恢複好了?快見過王爺。”
說著便拉著她的手往北歐炎弘麵前一站,道:“王爺,這是下官的新婦燁塵霜。”
“哦?”北歐炎弘玩味一笑,看也沒看百裏塵霜一眼,身子往後倚了倚,在劉崎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酒杯猛然襲來砸在他的頭上,接著就是上位者冷漠的聲音:“大膽劉崎,你可知罪?!”
這……
劉崎懵懂,知罪?知什麽罪?
雖然劉崎不明白北歐炎弘為何無緣無故就發怒了,但他還是慌忙跪了下來,一臉惶恐道:“王爺息怒,不知下官所犯何罪?”
“何罪?”北歐炎弘漫不經心地抬頭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劉崎,這才緩緩移開視線,對上百裏塵霜。
“來人!把她拿下。”
北歐炎弘的聲音一落,琉影立馬就衝了出來,隨著他落地的動作,腰中的佩劍也出了鞘,在半是昏暗的宮燈之下閃著薄冷的光。
百裏塵霜在他劍出三分的時候身子一閃就避開了。她身上有著奇異的香氣,隨著裙擺隨風而動,香氣鋪鼻。
這香氣一鑽入鼻翼,曲尚歌驟然就有些昏沉。
北歐炎弘發現她的不對勁,連忙單手扣住她將她拉入懷中,擔憂地問:“怎麽了?不舒服?”
“香氣……”曲尚歌呼吸急促,臉上氤氳著一片紅,眼神也開始迷離。她緊緊抓著北歐炎弘的衣襟,急切道:“先帶我離開。”
“好。”
見她這般難受,北歐炎弘哪還有心思呆在這裏,大手一揮,隱在暗處的暗驥軍立馬出動,個個黑衣錦服,臉色漠然。
步封玨冷眼掃了一圈大廳,下令道:“全部捉拿,一個不留。”
隨著他的聲音落,大廳內一片騷動。
他們都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麽好好的慶生宴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就已經被暗驥軍一個個緝拿了。尤其是劉崎。
他壓根不明白北歐炎弘是因為什麽而變臉!也不知道這些暗驥軍是什麽時候進入章守台的,不過,他也沒機會知道了。
北歐炎弘抱著曲尚歌離開,腳步匆匆,一向英俊冷漠的臉上一片焦慮,“是不是那香氣又引發你體內的毒了?”
“不知道,總之很不舒服。”曲尚歌痛苦說道。
北歐炎弘抱著她上馬車,輕輕把她放在榻上,開口道:“等下蕭臨寒過來,讓他把你這毒解了。”
“可是……”
曲尚歌想說,蕭臨寒解毒的條件是她沒法答應的,隻是她剛開口,北歐炎弘就打斷了,他看著她,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放心,今天晚上,他的條件隻有本王才能滿足,所以,他今天必然會來,而且也一定會給你解毒。”
這麽篤定?
曲尚歌微微皺眉思索了一下,瞬間就明白過來:“你今天去章守台,無緣無故地把人抓了,其實是為了脅迫蕭臨寒?”
北歐炎弘淡淡一笑,“是,也不是。”
“嗯?”曲尚歌疑惑地看著他。
北歐炎弘理了理她額間的長發,手指愛戀地揉了揉她的發頂,這才說道:“西域聖教的人出現在南江城,而劉崎又娶了百裏塵霜,這本身就很奇怪。百裏塵霜是本王的麾下親自擊殺的,不可能有僥幸生還的可能,那就說明,在本王動手之前,她已經接到了消息,安排好了替身。”
曲尚歌眉頭跳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有人提前泄露了他的計劃,才導致百裏塵霜沒有死,而西域聖教也安全地轉移了,這個人是誰?
肯定不是百裏燼塵,他那個時候的心思都在自己身上。
那麽。
能在兩國之間行走,又有話語權的,就隻有一個人。
“是紅燁?”曲尚歌抬眸問。
北歐炎弘拿起她的手在指間把玩,清冷的眸光此刻深邃無比,刻著無盡的幽深,他盯著曲尚歌,慢慢道:“如果我說是赫連均策,你信不信?”
“赫連均策?”曲尚歌忍不住驚呼出聲。
怎麽會是他?!
“很吃驚?”北歐炎弘輕斂眉峰,“這有什麽好吃驚的,赫連均策可不是個簡單人物。如果不是他,西域聖教早就不存在了。至於蕭臨寒跟他是什麽關係,本王還在調查中。”
這消息確實有些震驚,讓曲尚歌一時難以消化。
北歐炎弘垂眸看她,漆黑的眼靜深而沉寂,儲著一抹幽光。
馬車一路行駛,停在了繡園。
此時已接近暮色時分,繡園簷下的琉璃燈都點了起來,一盞盞的紅色像夜晚盛開的曇花蕩漾在紅瓦之下。
蕭臨寒背手而立,站在廊簷之下,一身青衣襯得燈光越發璨然。
北歐炎弘扶著曲尚歌下了馬車。
冷幽堡把車驅進了院子。
“看來你已經等很久了,進來吧。”北歐炎弘看著蕭臨寒,冷冷地笑了下。
蕭臨寒沒說話,跟在後麵進屋。
懷虛殿內。
兩個男人臨桌而坐,曲尚歌則是躺在一個屏風之隔的內室。
“既然來了,就快點給她解毒。”北歐炎弘發話,帶著命令的口吻。
蕭臨寒是聽聞了章守台發生的事後,第一時間就趕來的,這個時候,他自然知道要拿什麽來交換,便接話道:“把他們放了,曲九小姐的毒我馬上就能解。”
“可以。”北歐炎弘也不廢話。
不管這個“他們”是指劉崎,還是指西域的那些人,總歸到了最後,一個都活不了。他這次來南江城,就是要斬草除根的。
“那就開始解毒吧。”
蕭臨寒站起身,從備好的醫藥箱裏取出道具。他拿出一把精細的短刀,又指了指北歐炎弘的手臂,說道:“我要取你的血。”
停了馬車回來的冷幽堡聽到這話,立馬皺眉道:“王爺!”
這人不會是借機報私仇?
“怎麽,王爺不肯?”蕭臨寒挑眉。
“你確定你能徹底解了她的毒?”北歐炎弘不放心地又問。
蕭臨寒笑:“若王爺不相信,那就不解了。”
反正受苦受罪的又不是他!
北歐炎弘看他一眼,從他手中奪過短刀,自己取血,蕭臨寒立馬拿起桌上的瓷杯接著。
“差不多了。”接了兩杯之後,蕭臨寒開口,然後開始趕人,“你們都出去。今天晚上誰都別來打擾。”
北歐炎弘一聽,立馬冷聲道:“不行!”
他怎麽可能放任他一晚上與曲尚歌單獨呆在一起!
蕭臨寒知道他的顧忌,提醒道:“王爺,我是幫她解毒,她所中之毒比較特殊,所以,我用的方法也比較特殊,這期間,不能有人打擾,不然會前功盡棄的。”
“你解你的毒,本王就坐這裏,不會打擾到你。”北歐炎弘堅持不走,他不放心曲尚歌,更不放心蕭臨寒。
蕭臨寒無奈,不是為了救那些人,他還真不想給曲尚歌解毒了。
原先是他們被動。
如今倒成他變成被動的那個了!
“那好吧,不過王爺切記,沒我允許,你不能進來。”蕭臨寒轉身前慎重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