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跟著本王走
百裏燼辰似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般,張狂地笑了,笑完,氣勢相當地開口:“你中了烏月噬心,就不可能是本殿下的對手。”
“不試試怎麽知道。”
北歐炎弘慢條斯理地解下那身華貴的錦袍,在對麵的男人根本沒搞明白他這脫衣服的舉動是何意時,頭頂突然一暗。
北歐炎弘在衣服擋住他視線的分秒之間,迅速出手。
不是攻擊他,而是躍過他跳到他剛剛站立的位置,然後順著唯一的一條道路向前走。
他的目地,一直是曲尚歌。
哪怕前路有很多未知的風險,他也要舍命赴險。
毒氣攻心,又加上體力透支過甚,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在他倒下去之前,一定要帶她出去,至少,要看到她平安。
所以,他不會把僅剩的這點體力浪費在與他動武上麵。
後麵追擊的腳步顯得怒氣衝衝,而前麵……
他甩了甩有些昏沉的大腦,一手扶在粗燥的石壁上,勉強撐開眼睛看了看,一片漆黑,除了淅瀝的水聲,並沒有人。
但是心中那股感覺又為什麽那麽強烈?
“王爺?!”
紅燁一打開石門,曲尚歌第一眼就發現了通道裏倚著石壁而立的人。雖然通道很黑,她根本看不見他的臉,但就是第一眼能認出來。
她急忙奔過去,伸手去扶他。
手還沒觸上他的片角衣衫,就在空中被他截住,然後微微用力,她便倒在了他的懷裏。他的聲音很不安:“曲尚歌,曲尚歌,不準離開本王,不準離開!”
他的身體很虛弱,但此刻,那漆黑的眼卻是非常明亮,擁抱她的力氣大的仿佛要把她融進身體裏似的,削薄的唇在她唇上肆虐,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確定她是真的存在。在他懷裏,在他身邊。
“咳,雖然我不想打擾你們,但是他已經追過來了,你們再這樣纏著不放,到時候誰都出不去。”
看著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子,紅燁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喜歡的女人在他麵前跟別的男人大秀恩愛,這叫個什麽事!
百裏燼辰高大的身影從洞口輻射過來,紅燁臉色變了變,喝道:“快走!”
然後,不知道他從什麽地方又開啟了一個機關,北歐炎弘和曲尚歌雙雙消失在了這個石道裏。
百裏燼辰站在那裏,臉色陰冷:“果然,你還是在幫著她。”
“那是自然,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你毀了。”紅燁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視線,然後笑了,“我喜歡她,並不比你少。”
百裏燼辰微微一歎,“你這樣是永遠得不到她的。”
“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占有,其實能活著看到她幸福就好。”紅燁有些黯然地說。
百裏燼辰嗤笑:“就算有你幫忙,他們也出不去,這密道本就是死亡之地,沒有出口的。”
紅燁聳聳肩,“那我就不管了,是生是死,是他們的事。再說了,如果真沒出口,你我怎麽出去?”說完,轉身,順著來時的路返回。
北歐炎弘和曲尚歌雖然逃脫了百裏燼辰的追擊,但就像他說的,這裏密道相環,又無實際的出口,兩人兜轉了半天,也沒能走出去。
曲尚歌用手敲擊著牆壁,左敲敲,右敲敲,試圖從石壁上找到開關或是有拚縫的地方。
北歐炎弘坐在一側,抬眼看她:“過來,不用敲了,本王知道怎麽出去。”
聽到這話,曲尚歌轉頭看他:“你真知道怎麽出去?”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俊臉蒼白,目光幽深,又說了一句:“過來。”
曲尚歌還以為他又毒發了,走到他身邊坐下,關心地問:“是不是又毒發了?還是你哪裏不舒服?”
“冷。”他很輕地吐出一個字。
北歐炎弘穿著單衣,石道裏本就涼寒,現在又是冬季,他的嘴唇一直是青紫色的,指尖冰涼,可能真是冷。
曲尚歌半蹲在他麵前,拿起他的手揉著,邊搓邊問:“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她的樣子安靜溫柔,手中的動作更是輕中帶慢,但又恰到好處的讓他身心舒服,她從沒這麽乖巧溫順地討好過他。
北歐炎弘看的癡了,輕聲問:“曲尚歌,你是不是對本王也動情了?”
揉著的手微微一頓,她抬頭看他,答非所問:“還冷不冷?”
“冷,”他直勾勾地回望著她,“你這樣搓起不了什麽作用,你明知道有別的辦法可以讓我暖和的。”
他眼神那麽強烈,語氣那麽直接,她如果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可她如果真那樣做了,她就連傻子都不如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想些亂七八糟的。”她氣的摔開他的手,站起來不再理他。
北歐炎弘看著她氣鼓鼓的側臉,心情大好。
他站起來,撣了撣中衣袖子,整個人又恢複到了那個尊貴雍容的邪王,仿佛剛剛跟她調笑的壓根不是一個人。
他看她一眼,說:“跟著本王走。”
“哦。”
曲尚歌應聲後就站在那裏,等了半天,也不見他有動靜,複又抬眼看他,沒想到他竟然在一直看著自己。
她眨了眨眼:“怎麽了嗎?”
北歐炎弘抿抿嘴,唇色蒼白,但很性感,視線掃向她的手,無聲而直接。
曲尚歌好半天才明白過來,突然就覺得這隻手火辣辣的。
是不是不牽手,他就不走?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連思考都直接省略了,直接走上前,牽住他的大手,舉到跟前說:“這下可以走了吧?”
他能不能別這麽別扭!
北歐炎弘唇角輕輕揚起,反手一握,與她十指相扣。
不知為何,曲尚歌感覺有一道漣漪從手心一路攀爬,竄遍全身,然後直抵心房,讓她猝不及防。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滋味嗎?
北歐炎弘說他能走出這裏,其實是因為這個密道用的是陰陽封列陣,西域非常古老的一種狩獵術,北歐炎弘擅長奇兵布陣,從小就研習各國各地的陣法,所以這個陰陽封列陣對他並不陌生。
兩個時辰過後。
他們站在了廢宮裏,曲尚歌眼中有著懷疑:“還真出來了呢?”
北歐炎弘臉色一沉,“本王什麽時候騙過你。”
騙沒騙過,可不好說啊。既然出來了,曲尚歌就沒打算再跟他一起了,手微微使力要掙脫他的手掌,卻被他握得更緊了。
然後她就聽到某男咬牙切齒的聲音:“又打算過河拆橋?上次本王救了你,你跑了,這次救了你,你又想跑?”
說完,側身看著她。
室外很冷,北風呼嘯,他就穿著單衣立在冷風之中,唇緊緊抿著,臉上露著不悅,眉目間有著一抹倦色,極其英俊的麵孔上透著虛弱之氣。
曲尚歌不再掙紮,連忙說:“快走,你看起來很糟糕。”
北歐炎弘見她不再離開自己,嘴唇動了動,“本王沒事。”
“好,你沒事。”曲尚歌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手,拖著他急忙向外麵奔。
琉影與冷幽堡守在西域皇宮外的一處小巷內,這也是他們與北歐炎弘約定的地點,看到出現的人,琉影立馬駕車上前,“王爺,快上馬車。”
馬車內早就置好了暖爐,還有一套加棉的錦袍,一件雪色狐裘。
北歐炎弘剛把錦袍穿好,就倒在了棉軟的榻床上,繃了好幾天的神經一鬆懈下來,竟然昏了過去。
曲尚歌喊了半天,才把他喊醒。
“王爺,你要堅持住,千萬別睡,回去我就能把解藥配出來。”她抓住他的手,不知為何,竟然有絲顫抖。
他在她眼裏,一直是強大不可撼動的,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倒在自己麵前,也從來沒想過,她看到他在自己麵前倒下,心會那麽痛!
“王爺……”喉嚨哽咽,完全說不出話了。
北歐炎弘看著她,抬起手輕輕摩挲著她紅紅的眼眶,嗓音有著病態的嘶啞:“叫我阿炎。”
這個稱謂,他其實一直隻想聽她叫的。
曲尚歌怔了怔。
幾次張口,愣是叫不出來,“王……”
“叫我阿炎。”他還是那般看著她,眸光定定,斑斕琉璃。
曲尚歌放在腰下的手不自覺的攥了起來,竟然感到有一絲緊張,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視線定格在他弧線優美的下巴上麵,低聲道:“阿炎。”
在她聲線剛落的刹那,一股大力將她拉扯到了榻床上,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子就覆了上來。
北歐炎弘心情很好。
曲尚歌猛然推著他,“王爺,不……啊!”
“下次再叫錯,就不是咬你這麽簡單了。叫我什麽?嗯?”他的唇明明很冰冷,可是卻充滿了炙熱的力量,讓她全身都有如火般燃燒了起來。
曲尚歌望著身上的男人,心在發燙,語氣不自覺地就溫柔了起來,“阿炎。”
“歌兒。”他俯身,吻去她所有的溫柔,也一並吞噬了她的身和心。
不長不短的路程,從浣州到沔城,北歐炎弘一直把她抱在懷裏,眼睛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曲尚歌被他看的很不自在,摸摸臉,瞪他一眼:“不許再看!”
她這嗔怒又似嬌似羞的模樣惹得北歐炎弘心情大好,臉色也沒那麽蒼白了。他笑著看她,突然就吻了上來,“你全身上下我哪裏沒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