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邪王府製

  一雙儷影,交疊著朦朧的月光,看起來和諧靜謐,有無端的情臆漫延開來。


  曲尚歌柔柔一笑。


  她果真是不喜歡按牌理出牌,像她這種撲奸在場的原配,遇到這種事情,要麽是冷著臉走開,要麽是上前亮亮相,多少要給他們一些難堪的。


  絕不會如她現在這般,喚了冬晴躲在一邊……欣賞。


  冬晴低低道:“王妃,這樣好嗎?”


  “什麽好不好?你什麽時候看過邪王露過這種表情了?難得一見又豈能不看。”她窩在一棵大樹上,兩手扒開葉子,觀賞著遠方的兩人。


  赫連容月水藍色衣衫掠過驟然而起的冷風,窩在他的懷裏,臉埋進他的胸膛,低低喚:“阿炎。”


  阿炎。


  這個稱謂曲尚歌從來沒有喚過,是她不想還是她果真不知道?

  北歐炎弘並沒有抱她,但也沒有推開她。


  他英俊沉冷的臉模糊在水光瀲灩的湖麵,眸色深深,讀不懂看不透他到底是什麽心思。他扶了扶她,開口說:“公主,很晚了,本王送你回去吧。”


  “好。”


  看得出來她很高興,眉梢都要飛了起來。


  北歐炎弘牽著她的手,走的很慢,聲音緩緩掃來,“六年前,是公主救的本王?”


  “阿炎不是已經找到答案了?”她笑著看他。


  他抿著唇。


  曲尚歌說當年在他車上的是兩個人,可是她身上有薔薇花記,而赫連容月……他猛然停下腳步,食指伸出來挑在她金色盤紋的紐扣上。


  隻要輕輕一勾,他就能探知真相。


  曲尚歌眼睛睜的老大,目不轉睛盯在他的手上。


  到底脫不脫啊?


  愣毛!


  脫她衣服的時候怎麽就那麽幹脆?

  手上一用力,聽到了樹枝斷裂的哢嚓聲。


  北歐炎弘收手,“走吧,先送你回去。”


  兩人都走後,冬晴拍拍胸口,責怪道:“王妃,你剛嚇死奴婢了,快下來,你這個樣子要是讓下人們看到了,以後要如何服眾?”


  以後?


  曲尚歌嘴裏叼著斷枝,抬頭望月。


  哪有以後。


  “冬晴,你不知道本妃是被迫嫁的嗎?我看啊,王爺差不多快找到他的心上人了,這以後邪王府就跟我沒關係了。”


  關鍵是聖物還沒找到。


  到底藏哪裏去了?

  她撐著頭,窩在樹上冥思苦想。


  冬晴無奈搖頭,不期然撞上一雙冷沉的眼,驚的大叫:“王妃,快下來。”


  北歐炎弘瀲著薄冷的眼峰,無聲望向此刻窩在樹上,毫無形象,毫無本分的女人身上,“王妃是做‘金掌門’做上癮了?”


  “哪能啊。”她嘻嘻一笑,從樹上下來,“在王爺麵前,我哪還敢做‘金掌門’。”


  他猛一甩袖,冷聲警告:“以後若是再敢深更半夜偷偷出沒,本王會讓你知道下場。”


  “好了,我知道了。冬晴,走吧,本妃困了。”她伸伸懶腰。


  冬晴立馬扶她。


  “站住!”緩而沉的聲音從他嘴中發出,他看她一眼,又說:“幽堡,今天晚上帶王妃到冷霄殿。”


  冷霄殿?

  曲尚歌心中一緊。


  冷幽堡一慣冰山的臉上也是微訝,王爺剛說……帶王妃到冷霄殿?


  王妃不是一般人呐。


  他擦擦汗,很恭敬又十分強硬地請著她:“王妃,走吧。”


  冷霄殿。


  整個邪王府最至高無尚的一處宮殿,北歐炎弘的主殿,一般人難以靠近,四周都是奇陣,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休難踏進一步。


  曲尚歌見他要走,連忙衝上前去,“王爺,你是不是叫錯了人?你的冷霄殿或是你的冷霄榻不是該留給你心中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嗎?”


  不可能是她啊。


  “本王有說讓你住到冷霄殿?”


  這……


  好像是沒有。


  “你又知道本王心心念念的人是誰了?”


  不是赫連容月?

  他轉身,對著冷幽堡命令:“王妃如果不去,就把她打暈扛過去。”


  這什麽人!


  當她的麵這樣吩咐,真當她是好欺負的了?


  “看什麽看,本妃走就是了。”她冷冷瞥一眼身邊盯著她的人,慢騰騰地往某個方位挪去。


  走了大半個小時,這才到冷霄殿。


  北歐炎弘坐在上座喝茶,兩腿交疊,模樣愜意,臉色玩味。見到她來,對身邊的人吩咐道:“去見過王妃,然後教教她如何侍候本王。”


  “是,王爺。”


  走出來的人已入花甲的樣子,但一點兒都感覺不到老的氣息,目光忠貞,額頭寬正,臉上褶皺遍布,但精神抖擻,步伐沉而穩。


  “老奴見過王妃,老奴本姓周,王妃叫老奴周嬤嬤即好。”她向曲尚歌行禮,規矩本分。


  周嬤嬤?

  她怎麽沒聽過?

  她沒聽過也屬正常。周嬤嬤原是太後身邊的紅人,三年前賜給北歐炎弘,照顧他一切生活起居,是整個邪王府地位最高的奴仆,但一般人很少知道。


  “王爺,就在這裏教嗎?”周嬤嬤問上位的人。


  他眯了眯眼,看著曲尚歌白而嫩的臉頰,慢慢‘嗯’了一聲。


  曲尚歌完全呆愣了。


  冬晴被留在了外麵,沒有跟進來。


  “那就從跪拜開始。王妃,先向王爺行跪膝禮。”


  她為什麽要向他行跪膝禮?


  欺負她不懂事?


  王妃見王爺隻行平禮!

  她目光堅定地望著上位喝茶的人,笑道:“王爺,北歐法度,王妃見王爺隻行平禮,你這是故意折騰妾身嗎?”


  “這是邪王府的規矩。原先王妃剛嫁進來,本王給你段時間適應,如今兩個月已過,王妃該要遵從邪王府的一切製度了,今天晚上,有一個學不會的,就不準睡覺。”


  你的王府,你說了算。


  咬了咬牙,她緩步走上去,跪在他麵前,“妾身參見王爺。”


  不就是跪一下。


  她的跪姿很標準,連太後都無可挑剔,更不說他了。


  隻是……


  “王妃,身子再低一點,腰翹那麽高做什麽,下巴平穩,眼睛不要凶巴巴的,兩唇不要張開,保持微笑……”他端著茶杯,眯著眼‘指導’著她的跪姿。


  等他‘指導’完畢,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周嬤嬤行禮,問道:“王爺,下一個……”


  “教她怎麽為本王更衣。”


  曲尚歌恨的牙癢癢的,更衣這種事,不是有侍婢?

  “王妃先做一遍,老奴看看有什麽不妥的。”周嬤嬤很盡責地說。


  這種事也要先做一遍?

  她走上前,咬牙盯著他的眼睛,聲音是從喉嚨裏模糊出來的,“王爺想在這裏試?”


  “不然你想在哪裏試?”他挑眉看她。


  她冷冷盯著他,動手開始解他衣衫。他今天沒去上朝,穿的不是繁瑣的宮服,但就算再簡單,她一個國公府的嫡小姐,從來沒伺候過人,哪裏會做?


  北歐炎弘本是為了懲罰她,卻被她撩的不行。


  她此刻挨他極近,臉幾乎都要貼在他胸口的衣服上了,頭發無意識地僚撥著他的手,她身上的香氣也如數不落地鑽進了鼻翼。


  他有些失神。


  等外袍脫掉的時候,他和她都是滿身汗。


  他是忍的。


  她是氣的。


  “時間花的太久了,動作生硬,想來王妃是沒做過,不過以後做做就熟練了。”周嬤嬤評論,接著又做了敬茶,伺候吃飯,洗梳之類的。


  等到他點頭滿意的時候,已經是快四更了。


  “王妃既然那麽閑,以後晚上伺候本王這種事,就要有勞你了。”他笑了笑,看到坐在地上累的起不來的女人,心裏很滿意。


  曲尚歌在心裏已經把他祖宗十八代罵了好幾遍了,聽到他的話後,皮笑肉不笑道:“那王爺幹脆殺了妾身算了。”


  “那怎麽行,本王今晚還要讓你伺候呢。”他一把扯起她,抱在懷裏穿過走道向最深處的內室走去。


  “王爺,妾身都累死了,你又想做什麽?”


  北歐炎弘把她扔在地上,轉身,冷笑,“你以為本王要做什麽?”


  隨後身子低下來,捏著她尖尖的下巴,沉聲問:“你一早就知道赫連容月的身份?”


  “她是公主,天下人皆知道,王爺確定你腦子沒壞掉?”她脫離他的鉗製,爬坐起來。


  “你知道本王問的是什麽?”他一把扯開她的衣領,指著她胸前的花,“今天晚上你若說了實話,本王會好好寵你,不然……”


  他眸光一沉,冰冷的寒氣流竄,“你在邪王府隻會生不如死。”


  什麽實話?

  她早先就說過了,是他自己不信。


  她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王爺想聽什麽?”


  “你是不是她?”


  她冷冷轉過臉,望著房間內龍燭火旺的燭芯,緩慢而堅定,“不是。”


  北歐炎弘沒說話,房間安靜了很久。


  倏地。


  他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唇就覆了上去,在她紅唇上狠狠咬著,直到兩人的口腔內都有了血腥之氣,他才放開她,指峰擦著唇角的血漬,冷漠道:“出去。”


  曲尚歌一出來,冬晴立馬上前,看到她嘴唇上的血時,怒道:“王爺怎麽能……”


  “冬晴,快扶我回去,我的胳膊疼死了。”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身體,嘴唇的咬痕也不算什麽,休養兩天就沒事了。


  冬晴聽後,已顧不得再關心她唇上的血了,滿臉擔憂地扶著她回到錦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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