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別樣的生辰

  轉眼就到了葉聲瑜的生辰，二十歲，若是在尋常人家，怕是孩子都有幾個了。


  薛謹一早便出了宮，以身體抱恙為由難得不上一次朝，他揣著準備送她的禮物，在妙樂樓門前徘徊。自她上次被綁架，兩人就一直沒見過麵。說實話，他有些惴惴不安，不知該如何麵對她。


  “既然來了，為什麽不進來？”不知何時，葉聲瑜就站在了門口，對他說話。


  薛謹一愣，瞬間眉開眼笑，走了進去。


  “阿瑜，生辰快樂。”他走到她的麵前，輕輕對她說。


  她微微低著頭，沒有看他，“恩，謝謝。”


  就這樣沉默了許久，薛謹才想起來他來的目的。


  “對了，我給你帶來了禮物。想了很久，不知道該送什麽給你，金銀玉器又實在太俗，所以我親手，照著你的容貌，刻了一個木雕。”他將木雕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正是她的模樣，衣袂飄飄，吹著一支長簫，神情冷峻，眉眼間隱隱有著愁容。


  葉聲瑜接過，雙手捧著看了很久，“刻地不錯，多謝。”


  氣氛著實有些尷尬，兩個人什麽話都不說，就那樣靜靜地站著，直到沈柏舟的到來。


  “你們兩個人杵在這兒幹嘛呢？”他依舊穿著一身白衣，手拿一把折扇，環著手臂站在中間，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


  葉聲瑜頓時低下了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是阿瑜的生辰，我自然是來給她過生辰的。你兩手空空，又是來做什麽的？”薛謹瞪著他，語氣裏夾著嘲諷的意味。


  “我自然是沒忘記小瑜的生辰，可我跑遍上京，硬是沒找著一件適合你的東西。”他一本正經地說道，接著眼珠子一轉，又換上一個吊兒郎當的笑容，“不如把我自己送給你，怎麽樣？”


  薛謹迅速地伸出雙手攔在葉聲瑜的麵前，對著沈柏舟說，“你想都不要想，阿瑜怎麽會要你。”


  “我……”沈柏舟剛想說話，就被葉聲瑜打斷。


  “行了，你們兩個人能不能別一見麵就吵架。今天是我生辰，讓我安靜點。”接著又對沈柏舟說，“你想來蹭吃蹭喝，直接來就是了，何必說些令人誤會的話。”轉過身，走了。


  薛謹百無聊賴地在妙樂樓裏轉悠，就是不見葉聲瑜的影子，終於，他繞到後花園，在長長的回廊中，看見她正一個人坐在台階上，孤寂冷清。


  “今天你是壽星，一個人坐在這是何故？”薛謹順著她坐到了旁邊。


  “剛開始柳文鳶告訴我真相時我很震驚，那時候甚至連一刀捅死你的心都有。”葉聲瑜沒有回答他，隻是說了別的不相幹的話。


  薛謹隻是笑了笑，“那你為何不動手？我對你沒有防備，你隨時都可以有可趁之機。”


  “是因為你心裏也有我嗎？”他收住笑容，輕輕地問她。


  葉聲瑜低下頭，良久，“因為你是皇上，我殺了你也改變不了你作惡的事實，相反會引起衛國的動蕩。我相信你是一個好皇帝，也相信你會將功折罪。”她抬頭看著他。


  “一直以來，我都很愧疚，如果不是因為我，子闌……他戰死的那年才十九歲，他是世家子弟，武藝高強，原本會有更好的未來，可是……卻死在了你我的手下。”她的聲音由小變大，又由大變小。


  “所以，阿謹，你放過我吧。我不想一生都活在悔恨之中，我不能用別人的犧牲來換取我的幸福。”


  薛謹沉默不語，可他的心，卻從未平靜。


  “算我求你。”葉聲瑜靜靜平視著他的側臉，但他似乎並沒有要轉過頭來的意思。


  薛謹隻是起身，他沒有說話，就離開了妙樂樓，似乎空氣中都暗藏著他的怒氣。


  葉聲瑜望著他的背影，眼淚不自主的留下來，喃喃自語，“快刀斬亂麻，你不要怪我。”


  而此時的因沈柏舟恰巧經過看到了這一幕，他隻是藏在柱子後麵，並沒有出麵。最後他看著葉聲瑜落寞的身影，拿出了一直藏在袖中的東西。


  那也是個木雕，看上去花了很多心思。也是刻地她的容貌，隻是與薛謹的清峻不同，是她抱著一瓶紅梅，淺笑盈盈的模樣。


  沈柏舟捧著它，自顧自地對它說，“小瑜，生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