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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四章 步入正軌

  第七百七十四章步入正軌


  鳳戈含笑伸出手,拉著蕭櫻坐到自己身旁,雲馳和婁柏昀見怪不怪。


  比這更黏糊的都見過,不過一起坐在主位上,真的沒什麽好值得大驚小怪的,不過蕭子彥似乎又有些受驚了。


  他是知道鳳戈寵蕭櫻。


  可寵到這份上……


  飯要親手喂,據說連蕭櫻喝的安胎藥,鳳戈都要先嚐過再給蕭櫻喝。


  如今更是拉著蕭櫻和他坐在一起。


  雖說這是件好事,天下哪個父親不希望女兒在夫家地位卓然。可這卓然的有些……“鳳小子,你可悠著點,小心慣出個母老虎來。”蕭櫻瞪眼,天下有這樣的父親嗎?


  怎麽能和女婿站在一邊,還數落女婿對女兒太縱容呢。


  鳳戈則是淡淡一笑。


  “母老虎,小婿也喜歡。”


  幾人:“……”行吧,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反倒顯得他這個當父親的為老不尊了。蕭子彥索性眼不見心不煩,低頭品茶,然後豎起耳朵聽。


  “我剛到隻隱約聽到最後幾句。最近我閑在宮中,翻了很多野史雜談。其中有些有啟國有關的杜撰……說是啟國皇子從小養在民間,據說是為了讓他們自小體會民間疾苦。直到成年後,啟帝才會讓皇子露臉。而能露臉的皇子,便表示初步被啟帝認可,有了爭太子的資格。隨後便是各憑本事了。誰鬧出的動靜大,誰人氣高,最終太子之位便會落到哪位皇子頭上。”


  當時蕭櫻是當話本來看的。


  覺得這啟國選太子忒不走心了。


  誰鬧出的動靜大,誰最終就能脫穎而出。又不是超男超女……選太子難道不是應該擇賢而立嗎?

  後來蕭櫻想明白了。


  啟田疆土小,而且多湖多河。


  要想靠種田養活全國百姓那是做夢。他們多數是靠河吃河,靠湖吃湖。


  這些勉強也能填飽肚子,可人就是這樣……越沒有什麽越稀罕什麽。就像內陸的人吃頓海鮮覺得新鮮。


  長期啃魚嚼蝦的就希望吃點米麵。


  偏偏啟國米麵奇缺。


  可啟國皇帝卻又不肯和外邦建交。愣生生縮在自己的小國裏,每天愁著有魚無飯。


  都是些野史,蕭櫻倒沒有當真,不過無風不起浪,野史裏偶爾也會有點真東西。這在蕭櫻聽起來簡直匪夷所思,以物易米是件很難的事情嗎?啟國既然漁業發達,完全可以靠著這個發家致富,可啟國卻一直閉關鎖國,從不和鄰國有什麽往來。


  而且當年潼關案時,正是啟國幾位皇子奪位最緊要之時。


  設想,設想如果當時庚帝沒有用鐵血的法子,而是任由流言傳遍全國,那社稷會如何?天下百姓會如何?

  潼關的位置十分特殊。


  他在鳳氏版圖上不算什麽,是個小到沒人提起,便無人想起的小地方。


  可如果啟國以潼關為跳板,隻要他們有法子渡過潼河……進可攻,退可守。這麽一想,當年事情沒有徹底暴發,除了庚帝鐵血手段,恐怕就是因為先啟帝病重,以至這位布置之人不得不斷腕。


  即便繼續下去,最終占了半指鳳氏疆土,可如果爭不到啟國太子之位,豈不是給他人做了嫁衣。所以當時那人才會抽身而去,而潼關案竟然真的被強壓下去,數年沒有人提起。


  如今啟國又到了皇帝更迭之時。所以這個擱置的舊局又拿了出來。


  二次利用的時機剛剛好,正是鳳戈初登帝位,朝局不穩之時。


  “這啟國選太子的法子真離奇。難道不該選個有才幹的,而是選個最會折騰的?”


  蕭子彥對此嗤之以鼻。蕭二皇子這話一出,屋中幾個都有些忍俊不禁。“二皇子所言及是。啟國向來是哪個皇子最能折騰,最後便能登上太子之位。想來也許是因為啟國百姓多數把家安在湖上的緣故吧。我聽說那些人以船為家,一年到頭也上不了幾次岸。想來隻有足夠鬧騰的皇子,才能讓百姓記住名號吧。漁家日子過的簡直就是不知今朝是何夕……保不準你問他們如今皇帝是誰,他們都一臉迷糊呢。”


  婁柏昀有些看不上啟國。


  倒也不是啟國國小人微。實在是安居樂業,得先有個房子吧。可啟國人多數以船為家。這在婁柏昀看來簡直就是一生都在飄。


  啟國多水這點不假。


  可也不必把家安在水中啊。大可以擇水而居。


  如果換成他來管轄,一定能讓啟國百姓安居樂業。


  “你小子這話說的不假。啟國先帝駕崩,新帝登基,雖然朝廷昭告天下……可過了幾個月,還有百姓不知道已經換了皇帝。啟國這種水多人稀之地,倒也真的找個能折騰的當皇帝。這悄無聲息的便是當了皇帝,恐怕年後,還有不知道換了皇帝的漁民呢。”


  雲馳也跟著逗趣。


  眼見著話題越說越偏,都快歪到啟國了。鳳戈這才抬抬手。


  “雖然隻是猜測,並無憑據。可有些事情就是要大膽猜測,小心求證。接下來……我們給對方畫個大餅。如果他們真的餓了,一定會一口咬上的。”“等他們咬了鉤,我們立即收網。一定能抓到罪魁禍首。”


  接下來鳳戈開始布置。蕭櫻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她看著鳳戈的側顏,聽著他冷靜的布局。餌是什麽,網撒在哪裏,如何引對方上鉤,如何逼對方現身,如何收網,一條條交待下去。


  蕭櫻一直知道鳳戈行事果斷,而且胸有溝壑。


  他做事,不做便是不做,一旦決定動手,絕對快狠準,一下拿到對方七寸。


  他進京後便開始布置,有些布置在她今日看來依舊一知半解,可是蕭櫻清楚,鳳戈不做無用功。就像此時他的安排,簡直就是步步玄機,一環扣一環,一旦對方咬鉤,是絕計無法掙脫的。


  平時鳳戈話少,很多風頭都讓她出了。


  其實,她和鳳戈比起來,真的隻是個一知半解的小姑娘。


  布置妥當,雖然有些不舍,想多看看帝後黏糊的好戲,不過鳳戈眸子微眯,雲馳扯了扯婁柏昀的袖子,婁柏昀一臉不甘的起身告退。


  雲馳也順勢說衙門裏還有事,跟著一起走了。


  最後隻剩一個蕭子彥。蕭二皇子心裏大罵雲馳不仗義,怎麽把他一個人丟在禦書房。


  女兒夫妻恩愛自然是極好的。


  可讓他一個鰥夫看著小兩口這黏糊勁,蕭子彥表示受了十萬點暴擊傷害。“……父王留下一起用晚膳吧。”鳳戈笑著邀請。


  蕭子彥迎上鳳戈這張笑臉,越發覺得這小子不懷好意。


  “不必了。我找雲大人有事,便先出宮了。你照顧好阿櫻和本王的外孫。若是她有個閃失,本王絕不輕饒。”


  狠話放完,蕭子彥奪路而逃。


  出了宮才反問自己,有什麽好逃的?


  鳳戈和蕭櫻還來不及起身相送,蕭子彥就一溜煙似的沒了影子。


  鳳戈一臉無辜的側頭看向蕭櫻,一臉發生什麽事的迷茫樣子。蕭櫻狠狠擰了他腰間軟肉,鳳戈臉上笑意僵了僵。“夫人為何動手動腳?”“你這趕人是不是趕的明目張膽了些?”鳳戈臉上迷茫的神情更甚三分。


  雖然沒開口。可整張臉都在問蕭櫻,他何時趕人了?

  他多熱情啊。還留他們一起用晚膳呢。


  “你這過河拆橋的本事好生了得……事情商量完了,你便一人一個冷眼,雲大人和婁相識時務的很。可我父王卻是個耿直的。他明明想留下來和我多說幾句話的,你卻愣生生將他膩味走了。”


  坐一起便罷了,說話時能不能別往她耳邊靠啊。


  還有她自己會喝茶,不必他送到嘴邊。


  蜜餞她會拿,也不必他喂進口中。反正……鳳戈太壞了。


  既然被揭穿了,鳳戈也不演戲了。


  很是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正事說完了,他們再留下就是你說的……電燈泡了。”


  “五哥真的活學活用。我有一陣子沒見父王了,本想和他多說幾句貼心話的。”“貼心話隻能跟我說,隻能跟我說。”鳳戈醋意盎然。


  甭管誰的醋,他都要喝一壺。


  反正蕭櫻是他的,他無時無刻都想守在蕭櫻身邊。


  甭管是誰,蕭二皇子也如是,都不能占用蕭櫻太多時間。


  他也知道自己太霸道了。


  可是沒辦法……日子過一天少一天,眼見著蕭櫻肚子一天大過一天,他覺得自己整個神經都是緊繃的,生怕發生任何一點小意外。他受不住,他真的承受不住。


  他得把蕭櫻放在眼皮子底下。


  片刻不離的看著,守著,護著。他和雲馳聊過這個話題,雲馳說他這是魔怔了。


  鳳戈承認自己確實有些魔怔了。可沒法子,誰讓整個世界隻有一個蕭櫻呢。蕭櫻瞪他,不過男人皮糙肉厚,根本不痛不癢,蕭櫻歎息。


  嫁了個霸道狂夫君。


  “五哥,你太緊張了。”


  “我知道。”蕭櫻有些意外,還以為男人不會承認呢。


  “皇叔說我這叫相思成癡……甭管它成癡成魔。反正……我這輩子也就隻癡這一回。阿櫻,我們……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去草原看看吧。我說過會帶著你走遍天涯,便從草原開始吧。”


  人活一世,何必執著。


  先帝自從登基後,數十年一次未出京城。


  後宮的女人也是如此。自從嫁進皇宮,便永無出宮之日。


  什麽祖宗規矩,宗族法例。都讓它們見鬼去吧。


  等解決完眼下的事,便試著去感受一下世間的千奇百態。鳳戈對權勢沒什麽欲求,以前隻想手握權勢,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蕭櫻,讓他的小姑娘自由自在的過日子。


  他做到了。


  他也並不迷戀權勢。


  隻是既然登上帝位,自然要對得起這個位子。


  他會是個好皇帝,是個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好皇帝。


  “我還想去看看雪山……”


  “好。”


  “還有海,我想看海。”


  “……好。不過行程得排一排,去海邊的話……半年時間夠咱們往返嗎?”


  年輕的皇後輕捶皇帝,臉上卻帶著燦爛的笑意。年輕的皇帝拉過皇後的小手,輕輕印在自己唇邊。


  歲月或許無情,可人間有愛。相愛的人,相守一世,這便是圓滿了。


  蕭櫻懷胎三月餘,害喜的毛病終於有所減緩,不過這孩子確實比一般孩子鬧騰些。石和暗中進宮給蕭櫻診過脈。說這孩子有些頑皮,將來落地定然是個淘氣的孩子。


  這三個月蕭櫻一半時間呆在櫻歌院,一半時間陪著鳳戈歇在禦書房。


  整個皇帝都知道帝後情深。


  除了上朝,皇帝和皇後幾乎形影不離。


  皇帝沐浴……身邊都不要奴婢伺候,而是皇帝親力親為。


  這事丁香一直在抱怨。說她快失業了,如今除了管一管櫻歌院的雜事,她簡直無事可做。


  蕭櫻便說,既然不忙,就成個親吧。


  風一當時在,高興壞了,登時跪地謝恩,老城持重都拋到了一旁,樂的像撿到了至寶。


  丁香紅著小臉,呐呐的說任主子安排。


  於是蕭櫻懷胎這前三個月,除了給鳳戈出謀劃策,和他一起計劃釣魚之外,還籌備了一場婚禮。


  丁香和風一終於成親了。


  當晚風家幾兄弟拚酒,這是第一次蕭櫻將風姓護衛認了個全。


  她還見到了暗姓兄弟。蕭櫻這才知道原來她身邊一直跟著幾個暗衛。


  他們冠了暗姓。


  暗一喝多了,拉著風一絮叨。說自己求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點了頭。以後……等小主子落地,他便是小主子的護衛了。他要改姓了,他不姓暗,以後便姓蕭了。新名,蕭一。


  新鮮出爐的蕭一據說酒醒後幾乎跳了護城河。


  真丟臉。


  整個京城一派歌舞升平,人們似乎終於認可了鳳戈這個年輕的皇帝。


  而長寧皇後的名聲雖然不顯山不露水,可人們一旦提起。再無人說她當郡主時候有多跋扈刁蠻。


  說的更多的是她聰明果斷。


  失子案中她力挽狂瀾,抓到了凶犯,救回了孩子。


  花樓案中她洞若觀火,看出破綻,最終將這一罪惡滔天的案子大白天下……


  潛移默化中,長寧皇後這個名字,已經是個集聰明睿智果斷於一身的天下女子表率。


  有些公子哥娶妻,直言取個有長寧皇後一分的姑娘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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