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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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一往而深
也許有人覺得陳縣令簡直就是個傻子,每天沒事找事來驛站找麻煩。其實不是的,這幾年汶西可以說是陳縣令的一言堂。
他想如何便如何,每年政績考查,也隻是做做樣子,自從五殿下來到太平郡,他們這些官員初時戰戰兢兢,可是後來發現,五殿下似乎無心政務,來太平郡也不過是因為皇命,他壓根沒打算用心治理太平郡,官員們自然便隨波逐流了。
陳留便是如此。
所以乍然來了幾個外人,而且一副高高在上的勢態,陳縣令才會如此反擊。
直白點說,就是有些官員被縱容慣了,當慣了土皇帝,自然不想讓人來分權,所以殷九明和蕭櫻出現,陳留才會這般防備,幾乎是處處與之做對。
可有件事陳留似乎忘了。
這天下,是皇家的天下,他隻是受命治理一個小小的汶西縣。
五殿下再不得聖心,也是皇子。父子間哪有什麽隔夜仇,昨日相看兩厭,翌日沒準便父慈子孝了。
陳留卻妄想顛覆,以一己之力想撼動,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再加上想在新主子麵前表現一二,二者合一,是以從最終開始陳留便對殷九明一行很是抵觸。他總覺得殷九明是來明搶的。至於搶什麽……天知道。
所以陳縣令才在得知殷九明出事的第一時間出現,他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些,可是他按捺不住啊。
那個姓殷的病秧子從來時便要斷氣。拖了這麽多天,他終於歸了西。
他怎麽能不在第一時間露麵?
至於蕭櫻……和姓殷的一條心,陳留自然也不喜。
再加上蕭櫻處處表現的都比自己手下的人強。讓手下人頭疼萬分的案子,蕭櫻用了半天便告破了。
這讓陳留有了些危機意識。總覺得五殿下派了蕭櫻同行另有目的,是以這才想和阮夫人一拍即合,如果蕭櫻願意嫁進阮家,哪有姑娘不心向夫家的,他以後便不必擔心蕭櫻會對他不利了。
陳縣令覺得這也算是變向的幫了蕭櫻。
還能順便安了自己的心,何樂而不為。
他隻是太迫切了些……陳縣令的心理活動實在不難理解。
他唯一沒料到的便是五殿下並不像他想像中的那麽不學無術。
而他以為自己鐵桶一般的汶西鎮,也並非是他陳留的一言堂。此時便是他不顧一切的呼救,他的那些飯桶護衛……也不會來救他的。
因為聶炫早己帶人將那些人繳了械。
“……你們欺人太甚。你們平王府的護衛連朝廷命官都敢挾持。你們簡直目無王法。”
“王法是什麽?這裏可是太平郡,我家殿下的封地,在這裏我家殿下便是王法。你一個小小縣令,一而再的欺負我家殿下的人……你才是真的膽大包天。”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風一說起來卻是輕飄飄的。
似乎絲毫不擔心陳留會告密。陳留是真的怕了。自己若是被這些瘋子似的護衛殺了,恐怕到了閻王殿都沒處說理去。
這些可都是平王府的護衛。
他先前竟然天真的以為這些護衛都是殷家花銀子雇來的。
在上次自己派人暗算蕭櫻反而被對方所滅後,他便該有所預見了。
也隻有出身王府的護衛,有那樣的本事了。可他偏偏聽信了讒言,以為隻是自己找的人功夫不到家。
謝年。是謝年和他說的。
說是這些護衛看起來就不像正經出身的護衛。隨便說笑,對主子亦不算恭敬。一看就是花銀子請來的花架子……
他和謝年相識多年,自認為對謝年也算頗多照顧。
陳留不相信謝年會暗算他。那隻有一個原因了……這些人平日表現的十分鬆散,似乎是些隻拿銀子不辦事的。卻原來隻是表相,這些人從始至終便在算計他。
或者說,自己一直被人算計著。
而他竟然還傻傻的自己走進了驛站。“這裏是殿下的封地,我也算是殿下的‘家臣’,你們不能這麽對我。”
此時想起來表衷心了。
“大人說的什麽話?我等哪裏欺負大人了?不過是想替大人的千金做個媒。大人可以替我家蕭姑娘做媒,我家姑娘自然也能替大人的千金做媒。這叫禮尚往來。”“就是,難道隻準大人這般好心……”“大人連我家姑娘的親事都惦記著,這番心意,我家殿下若是知曉,一定十分感激,也一定會替姑娘報答大人的,我們當護衛的,就該急主子所急,想主子所想。大人盡管放心,平王府保媒,沒有不成的道理……”
陳留瞬間便有種塵埃落定之感。
蕭櫻也沒想到這麽輕易便放倒了陳縣令,
這麽個貪得無厭的,難和竟然是個慈父。隻要事關兒女,陳大人瞬間就變成了哈巴狗,由著人打罵。
陳縣令被押出門時才知道自己那些屬下早已經被對方拿下了,陳縣令不由得慶幸,好在沒有不管不顧的張口呼救。若真的喊了,招來的不是自己人,說不定是催命的小鬼呢。
蕭櫻扣下陳留,自然不止是因為陳留火上澆油,還在她傷口上撒了把鹽。更重要的是要問了陳留和京中的關係。
如果沒有發現陳留的軟肋,可能還要費些功夫。
如今軟肋在握,陳留幾乎沒有反抗。
製住了陳留,蕭櫻突然覺得自己無事可做了。
她不敢閑下來,一閑下來……就止不住的胡思亂想。她冷眼看著護衛們互相奔走,這些人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從他們的臉上蕭櫻看不出絕望傷心來。
可是她很絕望,很傷心。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以前她覺得感情這東西就像演戲,看的是傻子,演的是瘋的。她壓根不相信自己也會有一天對一個男人這般眷戀。
眷戀到沒有他,便不知道前麵的路在哪裏。
蕭櫻想,大概從殷九明離開的那一瞬間,她的靈魂也跟著一起離開了。
原想把陳縣令留到最後的,畢竟殷九明收拾起一個小小的縣令,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而她致力於查找十年前凶案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