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斯文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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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斯文敗類
這種案子其實審起來沒什麽難度。
王掌櫃自覺出手大方,以為丫頭婆子會守口如瓶,這樣用銀子買來的忠心,一旦和性命比起來,實在算不得什麽。所以蕭櫻隻是簡單的讓護衛將幾人分別帶走,又說了句誰先招誰何命,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開始攀咬了。
當然,供詞這種東西也不是誰說都可信的。
不過隻需要簡單的交叉對比,很容易便能分辨出真偽。
例如五個人,說了同樣的話,在沒有串供的情況下,那這證詞就可以采信了。
同樣五個人,有三個人說了同情的話,另兩個人個數個話,這兩個人證詞有問題的概率就很大。餘下三個人可以酌情采信。
其實是個很簡單的道理。
現在,所以丫頭和婆子都說王掌櫃是個人麵獸心的。
在蕭櫻來看,其實已經可以斷定王掌櫃是個表麵老實,背後狠毒之人。現實中其實很多這樣的人,他們待人越是客氣,越是謹小慎微,背後越是惡毒,越是喪心病狂。
與其相反的是其妻王夫人。
雖然看起來是個惡人,是個地道的悍婦,出口成髒。可如果她本性真如王掌櫃所說,是個肚量狹小,不容於人的。
她怎麽能容忍王掌櫃在她眼皮底下偷腥,如何能對兩個丫頭打扮的這樣花枝招展而坐視不理。
以上種種,蕭櫻才能斷定,王夫人並非真凶。
隻是這些道理,她卻不會解釋給陳縣令聽,一來他未必讚同,二來,瞎子都看得出陳縣令和王掌櫃暗中有往來。
陳縣令一直明裏暗裏庇護著王掌櫃。
若說兩人暗中沒有勾當,蕭櫻自戳雙目。
“蕭櫻,因你是五殿下的派來的人,我敬重你,才對你委以重任,可你不該為了和本官爭個高下,而枉斷案情,冤枉無辜之人。你若執意如此,我拚著一死,也要向五殿下進言。”有的人,明明黑心黑肝,卻還能把話說的這般大義凜然。
陳留這樣的人,簡直是官場中的敗類。
百姓之所以度日如年,就因為這樣的人在作祟。
欺上瞞下,橫征暴斂,搜刮民脂民膏。偏偏,這樣的人反而在官場上混的最是如魚得水。
蕭櫻根本不屑搭理陳縣令,在蕭櫻眼中,陳留就是那秋後的螞蚱,沒幾天蹦了。她隻是看向風四,然後點點頭。風四會意,轉身進了關著王掌櫃的屋子。
也不知道風四做了什麽,反正蕭櫻在院中沒聽到丁點動靜。
陳縣令便是想借題發揮,他手中握著的題目也小了些,努力湊湊寫一道折子也勉強。所以隻能按捺著,陪著蕭櫻繼續喝茶。
說喝茶,便真喝茶,蕭櫻壓根不開口。所以陳縣令想借機再酸上幾句,卻發現找不到機會。
總不好人家沒搭理他,他上去便一通說教吧。陳縣令這個鬱悶啊,覺得喝進嘴裏的茶真是又苦又澀。反觀蕭櫻,整個人都透著股舒暢勁,伴著院中微風,輕輕將溫茶送入口中。陳縣令冷哼,她倒真沉得住氣。
就讓她再沉醉片刻。
等查清真相,他一定讓蕭櫻吃不了兜著走。
這次風四用了些時候,出來時臉色不太好看。那個姓王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自己倒黴,竟然娶了這麽一個悍婦,還連累了慧娘。風四以為王掌櫃這樣的,讓他說真話並不難,卻沒想到,事關性命,那姓王的竟然挺有骨氣。
死咬著自己並不知情。將一切都推到王夫人身上。
風四十分鄙夷,從未見過這麽沒臉沒皮的男人。
可他最終還是沒能讓王掌櫃開口。“……姑娘,屬下沒用。”稟報完,風四氣餒的向蕭櫻請罪。
蕭櫻一點也不意外。“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人最看重的是自己的性命。事關性命,他不會輕意開口的。”
“難道真的要帶著王夫人?”王妻雖然也挺招人嫌,剛才風四帶人進來時,不由分說便和王妻吵了一通。而且那女人口出惡語,實在是個悍婦。可殺人是要償命的,如果王妻沒做過,便這麽稀裏糊塗的認了罪,豈不可憐。
蕭櫻終於放下茶杯起身。
“我去見一見王夫人。”
陳縣令見此,也跟著站起來。他可不能讓蕭櫻走出他的視線。
誰知道這臭丫頭會不會背後搞鬼。“陳縣令也要一起嗎?”“左右無事,不妨去看看。”
“……有些不方便,我擔心王夫人看到大人會緊張。便不會實話實說了。”
“你!”
“大人一定要旁聽,也不是不可能。隻是要麻煩大人換個法子。”陳縣令剛想發火,蕭櫻隨後那句話讓他暫時將火氣壓了壓。
“什麽法子?”
“……我讓人把大人安排在隔壁房間,保證大人能聽到我和王夫人的話。隻是有一點,大人不能開口。大人若是不小心發出聲音驚擾到了王夫人,恐怕我隻能如實向五殿下匯報,大人和王掌櫃暗中勾結,是以大人故意破壞我審問嫌犯。”
“本官如何會和一個開成衣鋪的勾結?蕭櫻,你不能血口噴人。”
“大人自然不屑,隻是大人自進了王家,幾次三番說的話,都有包庇王掌櫃的嫌疑。為了自證清白,還請大人少安毋躁。”
蕭櫻這話說的一點火氣也沒有。
便是陳縣令氣的肝疼,此時也發作不得。陳留甚至想,他為什麽要跟著蕭櫻走這一趟。
如果他不來,這個姓王的也不會想要攀咬他了,可是隨後他又想,他若不在,豈不更加被動,這個姓王的說了什麽他一概不知,那樣的情況更糟。
總之,來或不來,似乎都逃不開這個蕭櫻。
他前世一定和這小丫頭是死仇。
“好。”陳縣令最終隻得答應絕不開口。
蕭櫻於是對護衛點點頭,護衛帶著陳縣令進了一間屋子。那屋子有道簾子,簾子後是木頭做的窗欞。
陳縣令尋了個座位落坐,一旁那位黑臉護衛最終找了個角落站定,打定主意監視到底,陳縣令心裏罵了句娘,很快,他便分不出心思腹誹護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