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刨根問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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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刨根問底
“喊他名字,已經是抬舉他了。”殷九明輕哼,這明顯吃醋無理取鬧的神情,要擱在平時他端著貴公子的架子,做起來也算是賞心悅目,可此時他慘白著一張臉,這表情無論蕭櫻怎麽看,都覺得氣勢太弱,與其說腹誹殷九明小氣,不如說這男人這神情簡直就是做出生讓她心疼的。
蕭櫻歎氣,走到殷九明身邊,替他把薄被拉了拉,殷九明此時依舊全身發熱,可手卻是冰涼的。替他將手塞進薄被裏,又試了試他的額頭。
依舊熱的燙人。
蕭櫻恨死了這裏落後的醫療水平。
隻能眼睜睜看著男人難受,她卻什麽忙也幫不了。
“好,我喊他老趙。他剛才也讓我這麽喊的。以後我隻喊你哥哥。”
這話倒像一劑良藥,殷九明十分受用,臉上神情眼見的舒緩了幾分。“這才像話,以後哪怕我不在你身邊,你也不能隨便喊人哥哥。你這輩子,隻能喊我五哥。”
“都聽你的。你睡一會,我在一旁守著你。”
殷九明怔怔看著蕭櫻,片刻後,果然緩緩閉上了眼睛。
蕭櫻便真的在殷九明身邊守著他,眼睛癡癡的看著,等到他睡熟,蕭櫻最後深深看了一眼殷九明,隨後緩緩起身。
風一從沒看到過蕭櫻這樣的神情。
蕭櫻向來是個好脾氣的姑娘,很溫柔。哪怕被自家公子戲弄的生了氣,也從不遷怒於風一等人。所以不管何時,蕭櫻在風一麵前,神情都是溫婉的,以至有很長一段時間,風一十分懷疑蕭櫻仵作的身份。
她這麽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真的是仵作。
直到和賈駿成了熟人,然後聽賈駿將蕭櫻的豐功偉績像說書一樣講給他聽,風一才慢慢接受蕭櫻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
表麵看起來是個鄰家小姑娘,實則驗起屍來那可是佛擋殺佛,神擋噬神的主。不管多嚇人,她也能麵不改色的去檢驗。總之,是個和外表完全南轅北轍的姑娘。
直到蕭櫻冷著小臉找上他。
“姑娘可是有什麽吩咐?”自家公子曾經有命,待蕭櫻如同待他。
風一等人都是殷九明的心腹,自然清楚蕭櫻在自家公子心中的地位。對蕭櫻十分恭敬。
“風護衛。”蕭櫻僅一個稱呼,就讓風一心裏咯噔一聲,蕭櫻喚他習慣和自家公子一樣,直呼他風一。風一也聽習慣了,何況風一這個名字,可代表著他第一護衛的身份,風一是十分喜歡的。
乍一聽蕭櫻竟然喚他風護衛。風一這心裏止不住的有些發毛。
“姑娘有什麽隻管吩咐,屬下定當盡心竭力。”
“我隻要一句實話。你家公子到底怎麽了?”
有那麽一瞬間,風一臉上的神情幾乎是凝固的,他很快反應過來。臉上堆起憨厚的笑。“公子隻是偶感風寒,調養幾天便會痊愈。姑娘盡管放心。”
這話說的十分自然,聽起來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可如果被這樣的話搪塞了兩三天,蕭櫻還信,那她真是個傻丫頭。
風一顯然是被殷九明下了封口令。蕭櫻不相信殷九明隻是簡單的吹個夜風受了寒。
一天幾碗退熱藥灌下去,卻不見絲毫起色。不僅如此,他整個人,還以眼見的速度消瘦下去。什麽風寒能這麽厲害?蕭櫻幾乎難以想像。
蕭櫻能想到的唯一原因,便是其中另有內情。
而風一是最有可能知道的。
“我是驗屍的,可我不想有一天……要親自替你家公子驗屍。所以風一,告訴我實情。”
風一滿臉掙紮,蕭櫻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客氣。風一這幾天其實承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壓力。偏偏他又不能和誰商量。上麵怎麽吩咐,他便怎麽辦。
可是眼看著自家公子一日弱過一日。
府醫每每搖頭,那個姓謝的郎中出一副自家公子病入膏肓,隨時會丟掉小命的憐憫之情。風一簡直要瘋了。雖然自家公子叮囑過他,不得對蕭櫻多說一句。
可是迎上蕭櫻堅毅隱忍的目光。
風一最終撲通一聲跪倒在蕭櫻麵前。
“姑娘,公子他……”
蕭櫻回到殷九明身邊時,他還沒醒,依舊閉著眼眼沉沉睡著。可他顯然十分不舒服,便是睡著也緊蹙著眉頭。
他身上熱度依舊嚇人,可雙手卻越發的冰涼,被子似乎於事無補。
蕭櫻將他的手圈進自己的小手中,捂熱一隻,換另一隻,可無論她怎麽努力,依舊是這隻熱乎了,另一隻手又涼的嚇人。
蕭櫻怔怔的望著殷九明。腦海中回想著風一的話。
風一不便細說,隻說被譴來太平郡時,已經帶了這毛病。每年入夏,都要大病一場。所以說五殿下在府中養病,也並不是空穴來風。
一定要吃過京中送來的藥,這病才會慢慢好轉。
京城每年在入夏前,都會差人送藥來。年年如此,從未提前或推遲過。
可是今年京城那邊全無動靜。
沒有那藥,風一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公子染病,全身燒的滾燙,不管用什麽退熱的藥也無濟於事。至於那是什麽藥?誰送來的?
風一便不清楚了。
甚至,他都不清楚殷九明是真的病了?還是有什麽隱疾?在蕭櫻看來,每年定時發作,一定要服一種特製的藥才能好轉。
怎麽聽都像是中毒。
可如果真的是中毒,府醫的謝年竟然都診不出。
風一也說也曾在太平郡廣尋名醫,郎中們診過脈後,給的結論出奇的一至。
皆說,天生體弱,五髒俱虛,藥石無用,靜養為宜。
大意就是這是娘胎裏帶來的病,哪怕是神丹妙藥也救不了他的命。注定短命,別生氣,靜養興許能多活幾天。
可這病不發作的時候,殷九明看起來可一點不像體弱的樣子。
風一也曾暗中派人去查探送藥之人,可對方十分狡猾,風一悄悄跟了幾次,最終都無功而返。
而自家公子自始至終,都一幅雲淡風輕的模樣。
似乎早就知道內情,可風一先後問過幾次,他都閉口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