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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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舊識
殷九明果然領著蕭櫻上了小船。
風一從車夫瞬間轉職為船夫,槳搖的又快又穩,小船劃破水麵,直直向湖中而去。
“那裏原本是個小佛堂,老夫人在世時,經常乘船來禮佛,過水而來以示虔誠。我家公子並不信佛,所以接手後把這裏關閉了。那裏如今用來當個小公堂正合適……四麵環水,可防備歹人,而且保證絕不會有人偷聽。”
自家公子不說話,三人行,總不好一直死氣沉沉。
那隻有風一開口了。
也順便替自家公子解釋一下他們要去的地方。
蕭櫻有些意外,不由得側頭去看殷九明。
殷九明的目光正看向那湖中的小院子,目光暗沉沉的,似乎藏著無數的心思。
“那裏如今關著誰?”蕭櫻問風一。
風一看了看自家公子,見公子似乎沒有阻攔的意思,於是老實回道。“阮擎,阮一鳴,秦詩,權錚,姓朱的掌櫃……一切和美人案有關的人,都在。”
繆縣令竟然把一幹人犯皆交給了殷九明!
“人如何處置,最後還要五殿下定奪,何況這幾個重犯,關在撫陽大牢,繆縣令每日擔心的查飯不思,如今交我家公子手中,繆縣令反倒鬆了一口氣。”
“如此也好。撫陽大牢確實不是他們長留之地。”
風一駕船技術不錯,可以想像如果生在現代,一定是個多才多藝的溫柔男生。
可是在這裏,他隻能是個洞徹主子心意的護衛。
他先扶著殷九明上了木橋,又轉身小心扶著蕭櫻。
邁步離開小船的時候,小船突然一晃,殷九明眼急手快的一把抓住蕭櫻的手,才避免她被晃進水裏。
風一露出後怕的神情,跪下請罪。
殷九明冷著一張臉,似乎挺生氣,反倒是蕭櫻覺得不是什麽大事。
“是我不小心,不怪風一。”
風一轉過來拜謝蕭櫻。
殷九明輕哼一聲。“看在阿櫻的麵子上,這次便算了,下次若再讓阿櫻受驚,你回去便把這身衣裳脫了,相信風二很高興取而代之。”風一連連點頭,殷九明這才轉身。
而蕭櫻,則有些發怔的看著自己的手。
剛才……
被殷九明緊緊握了一下。這是兩人第一次彼此碰到手,雖說情況特殊,但蕭櫻還是覺得心頭猛的麻了一下。
殷九明很君子,見她站穩,便鬆了開她。
有那麽一瞬間,蕭櫻甚至想再把殷九明的手拉回來。
瘋了,她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怎麽會有那麽瘋狂的念頭。
蕭櫻有些遲疑的邁步,最終還是跟上了殷九明。她告訴自己即來之,則安之。就像風一所說,這裏四麵還水,想要回岸邊,隻有坐船一途。
風一看著一臉悔過之意。
可當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小院,風一臉上立時露出得逞的笑意。
夜晚,他可以向兄弟幾人吹噓自己的豐功偉績了……
湖心小院麵積不大,不過建的很齊整,是個小小的四合院。正房偏房耳房一應俱全。
院子四周都有護衛把守。
見到殷九明跪地行禮。
“如何了?”
“按公子的吩咐,已經安排好了。”
殷九明點頭,隨後領著蕭櫻進了一道小門。
小門裏是一條長長的過道,很窄,隻夠一人通行。殷九明走在前麵,蕭櫻跟在後麵,兩人全程都沒有說話。
人本能的厭惡這種又窄又長的走廊。
而且這走廊還不見光亮,隻每隔幾步點了根蠟燭。
昏黃的燭光中,殷九明的影子忽而被拉長,忽而又被壓的很短……
光怪陸離的光線中,蕭櫻竟然生出一股錯覺來,她竟然覺得這燈光就像她和殷九明。
兩人看似離的很近,可是不管她如何追趕,她和他之間總是隔著一道鴻溝。哪怕偶爾彼此身形交匯,也總是轉瞬即失。
蕭櫻有些悵然若失。
就在這時,殷九明駐足,然後輕輕對殷九明說道。“到了……”
他指著麵前一麵牆輕聲說道。
蕭櫻有些不解,不過很快她便明白過來殷九明要做什麽了。
因為她清楚的聽到開門聲,然後是女子不敢置信的輕呼聲……
“權錚!”
是秦詩的聲音。
蕭櫻看向殷九明,殷九明挑了挑眉,示意蕭櫻繼續聽。
接下來,權錚開口了。
“昔日光亮的大家小姐,如今卻成了撫陽青樓的名妓……若是你的爹娘在天有靈,一定氣的吐血。”
“……你以為我願意淪落風塵?可我沒法子……當名妓總比凍死街頭,餓死街頭要好。螻蟻尚且偷生,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除了花樓,哪裏還有我的容身之處?”
“常言道有所為,有所不為。哪怕凍死餓死,至少幹幹淨淨的來,幹幹淨淨的去。你如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真讓人惡心。”
蕭櫻有些意外,權錚看起來挺有風度的。
哪怕生氣時,頂多也就是不提供勾兌酒,也沒有這般出言不遜。
殷九明示意蕭櫻繼教聽下去。
“我惡心?你們權家就不惡心?當初若不是你們權家……我家何至於……”
“別說的自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當初阮家願意收留你,一鳴那傻小子更是鬧著提前和你成親。可你呢?你不甘心便這麽無聲無息的嫁給一鳴。你走了,你知道一鳴為了尋你,這些年是怎麽過的嗎?”
“別提阮一鳴。他娶我?無媒無聘,沒有花轎,擺上一桌酒,便叫娶了?我在阮家寄人籬下,連個下人都敢給我臉色看,我留在阮家,豈不是自討苦吃。”
“你家道中落,阮夫人有些輕視你實屬正常,阮夫人本性如此。你何必和她一般見識。隻要一鳴在意你,有他護著你,你在阮家絕不會挨餓受凍。”
聽兩人的對話,二人似乎早就相識。
而且秦詩的出身似乎不錯。
隻是後來不知為何家道中落……
可這些又和美人案有什麽關係?
“他護著我又如何?我在阮家依舊抬不起頭來……我要的,是阮一鳴八抬大轎,風風光光娶我過門。不是不聲不響便稀裏糊塗的成了親,娶個妾室都不會這般寒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