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岑雪回到府邸中時,已經是夜幕降臨了,暮月在房中等了她一天,這會才見到她回來。
“你上哪裏去了?”暮月有些責怪的看著她。
“騰格大哥來了,我去看看他,明日一早他就要離開,所以在客棧與他一同用了晚膳才回來。”岑雪將房門關上,以免她們的對話被他人聽到。
暮月坐在桌邊,倒了杯水給她,等她喘口氣再跟她說。
岑雪看著暮月長老好像很著急的模樣,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說吧?
坐到她對麵,一臉疑惑的問:“暮月長老,你怎麽了,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呀?”
“你呀,真不知道你露了多少馬腳,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把事情告知王上的,你都不知道,今天王上問我,說你的靈魂是不是附身到鳳凰身上了,可我嚇得。”暮月那會的確是被他這話驚到了,沒想到王上竟然會說中了。
“什麽,那峙他知道了嗎?你把真相告訴他了嗎?”岑雪著急的問,她知道自己出了很多岔子,一定會被人起疑心的。
“放心吧,我什麽都沒說,不過你打算瞞著王上到什麽時候,遲早都要告訴他的,何必在折磨王上呢。”暮月看著王上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那些話道了嘴邊,但她又不好說。
“我剛才回來的時候,聽到賀龍說,明日兩軍要展開廝殺,等這些事情結束後,我在告訴他吧,現在讓他安心的迎敵。”岑雪不想告訴他,也是不想給他太多的牽掛。
“你呀……”暮月無奈的點點頭,明明兩個人愛得你死我活的,卻非要折磨彼此。
岑雪微微一笑,希望到那時,峙不要被她的話嚇到才好。
兩人在房中繼續談論著這個話題,殊不知,她們剛才說的話,全部都被藏身在屋頂上的赫連峙聽到了,他的內力很強,將自己的氣息控製得很好,所以就連道行高深的暮月長老,都未能發現他躲在屋頂上偷聽。
此刻的他,心底早已經止不住滿滿的激動了,岑雪的魂魄真的附身在鳳凰的身體裏,這是真的,可為何她就在身邊,卻不肯認他,不肯將真相告訴自己呢?
赫連峙沒有盲目的衝進去,一直在屋頂上聽著裏麵的對話,他想在她們的對話之中,找到答案。
“夜深了,岑雪,你早點回房去睡吧,明日午後還有一場惡戰,我還得思量思量一番。”暮月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
“嗯,那我先回房了,明日兩軍對戰,您是不是也要去呀?”岑雪突然問道。
“這個自然,敵軍那邊有黒木紮娜那個妖女,如果我不去的話,就怕我軍會中了她的埋伏。”如果是單憑雙方的實力,絕對是樓蘭國勝過一籌,但是有黒木紮娜在,暮月還是有些擔憂,必須得親自去一趟。
“那我陪著您一起去吧。”岑雪拉住她的手,請求她。
“這……”暮月好像有些為難起來。
“我現在是鳳凰,是聖月教的聖女,陪在您身邊一起隨大軍出征,這沒有什麽不合理的吧?”岑雪是鐵了心的想要去。
被她這麽一叫板,暮月也不再反對,不過還是得叮囑她:“明日你要去可以,不過你一定要跟在我身邊,不要走開。”
“放心吧,我一定會緊緊的跟著你的,你趕我走,我都不走。”岑雪笑眯眯的,終於是如了她的願。
“好了,夜深了,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就不要去送騰格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暮月不忘叮囑她這事。
岑雪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吧,明早我不去了,那我就先回房了。”
“去吧。”暮月送她到門口,看著她離開才重新關上門。
屋頂上的赫連峙看著岑雪離開,這才從屋頂上下來,跟在她身後……
“唔……”岑雪走在走廊上,突然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嘴,控製著她走進了一個房間,她想喊人,可是嘴被緊緊的捂住,她發不出一點聲音。
慌亂之間,她在掙紮之時,看到了身後控製她的人,是峙?竟然會是峙?
赫連峙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關上後,才鬆開手還她自由。
岑雪看著這熟悉的房間,今天早上她才被他傳來問話,莫不是真如暮月長老說的,自己真的破綻百出?
“王上,不知道您深夜將鳳凰找來,所謂何事?”岑雪有些心虛的看著他,她對他說了謊話,明顯的底氣不足。
赫連峙站在她對麵,熟練的將房中的的燭台點燃,暈黃的燭光照映在兩人的臉上,岑雪看著他一副沉默的模樣,他不說話,她也不敢離開。
許久後……赫連峙走到她的跟前,冷冷的看著她問:“你可知,你犯了什麽罪?”
此話一出,岑雪蒙了,她做錯了什麽事嗎?沒有吧?可為何峙會這麽說她,還深夜的將自己虜進他的房中?
“王上,鳳凰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還請王上明示?”岑雪左思右想,的確沒有呀。
赫連峙就知道她會這麽回答,強忍住將她擁進懷裏的衝動,站在她跟前,一雙如鷹般深邃的黑眸一直盯著她閃爍的眼睛看,他了解岑雪,她這樣的舉動,就說明她心虛,她在心虛……
今夜的月亮很美,明日要跟敵軍對戰,所有人今夜都早早的休息了,顯得整個紅山城今夜異常的安靜。
房中的兩人,沉默的看著彼此,久久沒有說話……
“小騙子。”暮然,赫連峙終於說話了。
他再也控製不住的將粗糙的大手撫上了岑雪的臉頰,臉上的神色也已經無法在偽裝下去,變得柔情脈脈,眼中似乎含著一絲淚光,聲音沙啞的說著:“你要騙孤騙到什麽時候?剛才在暮月長老那,孤都聽到了……”
岑雪一驚,猛的抬頭對上他含情脈脈的眸子,此刻他滿臉的柔情,手掌在她的臉頰上溫柔的撫摸著,感受著她的存在。
知道無法在隱瞞下去了,其實她原本就打算在這次紛亂後告訴他的,隻不過現在被他提前發現了而已。
“峙,我不是有心要騙你的,隻不過我的魂魄寄居在鳳凰的身體裏,所以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岑雪將臉頰埋進他的懷裏,再一次感受著他那結實的胸膛。
“傻瓜,孤難道是別人嗎?孤是你的男人,是孩子的父王,你怎麽可以瞞著孤,還有早上,孤問你的時候,你竟然還在騙我。”赫連峙緊緊的擁住她,這個鬧心的小女人,可把他想瘋了。
“我……對不起……”岑雪埋在他的懷裏,悶悶的向他道歉。
赫連峙將她打橫抱起坐在床邊,臉頰貼著她的臉頰問:“雪兒,你何時才能恢複你原來的模樣,這模樣,讓孤好不習慣。”
“還要等一個多月呢,這段日子,你就忍忍吧,還有,到時候這具身子還要完璧歸趙,所以你不能亂來!”岑雪突然想到這個很嚴肅的問題,鳳凰是聖女,身子冰清玉潔,豈能被玷汙呢。
“你把孤想成什麽樣的男人了,在孤的眼裏,隻有你一人。”赫連峙臉色一沉,抱住她的手臂,猛的一收緊。
岑雪一臉的尷尬,兩人分開多時,再見麵,不覺的升起一股陌生的感覺在心裏,讓岑雪好像一時間還不能適應有他的存在。
“今夜不早了,我的身份暫時還不能公開,所以我不能留在這裏。”岑雪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放開自己。
“雪兒……”赫連峙一聽她要走,立刻著急了起來。
“別這樣,來日方長,隻要把眼前的事情都解決了,我們就能一輩子在一起,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和孩子。”岑雪主動的親吻了下她才唇,讓他安心一些。
“既然想念,你又為何瞞著孤呢?”赫連峙顯然還在責怪她。
“峙……”岑雪不滿的撅起嘴角。
“好,好,孤不說了,不過你要答應孤,至此一次,以後我們都不分開了,好嗎?”赫連峙緊緊握住她的手,期待著她的承諾。
岑雪點點頭,眼中帶著淚光:“我答應你,答應你。”
房中柔情四溢,縱使赫連峙不甘願,也還是要放岑雪離開,因為她現在的身份,的確是不適合留在他房中,倘若早晨被人發現的,對今後鳳凰的名聲不好。
騰格並沒有等到天明才離開,在岑雪離開客棧後不久,他就命人收拾行李,準備連夜離開紅山城,隻要岑雪一切安好,他也就安心了。
赫連決在城樓上,親自命令開啟城門讓他離開,這個男人不得不讓他佩服一下,隻是他們跟岑雪都是有緣無分,隻好默默的在她身邊保護著她,遙望著她。
隔日一早……
今日是個非常重要的日子,赫連決一早就前往軍中調整軍紀,廚子也按照將軍的吩咐,準備了豐盛的食物讓眾將士吃。
暮月長老的話,赫連決都記在心裏,命出征的五萬大軍,每人都帶上一條用醋泡濕的麵巾隨身帶上,以防萬一,臨行前,都要喝上一口醋。
盡管士兵們不知道這是何意,但是將軍下了命令,大家都還是照做。
府邸中,岑雪陪在暮月長老的身邊坐上了馬車,赫連峙一身黃金盔甲走在前麵,時而會回頭往馬車的方向看去。
岑雪坐在馬車裏,臉上時而露出幸福的笑容,讓暮月好笑的搖搖頭,真不知道他們二人是想怎麽樣。
隊伍來到了營地之時,赫連決已經將大軍整頓好,隨時都可以出發前往落鳳坡。
此時在東甌的軍營中,淳於俊千方百計的想要阻止南宮烈發兵,他總覺得這次的事情不太對勁。
“太子殿下,這裏有本將軍做主,您要是一再阻攔的話,那就不要怪本將軍不顧您的顏麵了。”南宮烈似乎被他激怒了,以至於兩人現在都撕破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