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開始趕路,這會在無極山腳,玄棋已經找到了穩婆,正帶著她上山,這山路一路崎嶇,還得小心的駕駛馬車。
鳳凰也趕了來,好在這幾個時辰,岑雪一直都還沒有感受到第二次的陣痛,看來今日她應該還不會分娩。
“娘娘,您現在感覺如何?”鳳凰坐在床邊,小心翼翼的問。
“我很好,現在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岑雪靠在床頭,看著房中的其他人。
其實岑雪腹中的孩子也才八個月,這還是服食了催胎藥的後果,正常的孩子,哪有八個月就臨盆了的呀,足足比正常的孩子早了兩個月。
岑雪一邊撫摸著小腹,一邊擔心著這個問題,孩子是早產兒,將來出生後,會不會有缺陷?她最擔心黒木紮娜的魔藥會導致孩子有先天性的缺陷!
“穩婆來了!”白露在門外喊了一聲。
跟著,門被人從外推開,白露身後領著一名老婦人走了進來,見裏邊全是些姑娘,臉上也掛上慈祥的笑容。
“大娘,這是我們家夫人,幾個時辰前已經陣痛了一次,所以就趕緊的找您來了。”白露指了指靠在床頭的岑雪。
“哎呦,夫人這肚子可真大,很有可能是雙胞胎呢!”穩婆看著岑雪隆起的小腹,不覺一陣驚訝。
“真的嗎?之前老先生為我把脈之時,說是有兩條極為旺盛的脈象,看來這還真有可能呢。”岑雪一聽又有人說她懷著雙胞胎,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了。
“既然鬼穀神醫都這麽說了,那就肯定沒錯,不過夫人,這雙胞胎分娩的時候比較辛苦,您一定要挺過去呀!”穩婆看著岑雪那嬌小的身形,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趁現在您就給說說要注意些什麽,正好我們這還有一個孕婦呢。”岑雪看向羽舞,正好她也能提前學學。
“好咧,各位夫人,姑娘都聽好了。”穩婆在房中繪聲繪色的給大家上起了課,讓岑雪提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岑雪心裏知道這一仗是她的難關,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是她的心,她的心是寂寞,是憂傷的,甚至在心底大聲的呐喊著:“峙,你在哪裏……”
第一個夜晚平安度過,岑雪一直都沒有陣痛的感覺,但鬼穀子算出,她就會在這幾日分娩,所以穩婆也必須留下,以防萬一。
早晨的太陽升起,照耀著整個院落,這裏其實並不大,一共十間臥房,原本隻有鬼穀子和他的徒兒們居住,但是現在多了她們這些外人,房間明顯不夠,隻得將青龍他們的房間收拾出來。
岑雪在床上呆不下去,挺著肚子,在院子外散步,刺眼的陽光穿透雲層折射而下,這道光芒正好將後山的這座院落包圍。
看著這個多姿多彩的世界,看著這些變幻莫測,充滿著生命和活力的生物,岑雪有萬般的不舍。
可惜,她自己的情況她心中有數,若是挺不過這一關,她就要徹底的離開這個讓她充滿的牽掛和不舍的世界。
“峙,你在哪裏……”孩子就快要出生了,可惜他至今還沒有趕來,讓岑雪心中憂心忡忡。
如今孩子是她的全部,就算她犧牲了自己,也要將孩子平安的生下來,隻要能看到孩子平安落地,死,又何懼!她隻是遺憾,在她離去之前,兩人的誤會不會當麵說清楚,不能再見彼此最後一麵。
“岑雪,你怎麽一個人站在外麵呢?”單羽舞守著她一夜,剛剛不小心睡著了,這一醒來,在房中就沒有見到她。
岑雪轉身看去,臉上的憂傷即可揮去,換上一張燦爛的笑容對她說:“躺得太久,我腰都趟得僵硬了,所以就出來院子走走。”
單羽舞走到她身邊,小心翼翼的扶住她,好像她就像是易碎的花瓶,如果沒有她保護,雖然都會支離破碎似的。
“你呀,就算是散步也得讓人陪著你啊,白露去哪裏了?”單羽舞向周圍看了看,她剛才起床就沒有見到白露了。
不光是她,還有青鬆、朱磯、玄棋,四個人都沒有見到?鬼穀子的房中靜悄悄的,難道他也消失了,真是奇怪?
看她好像很好奇的模樣,岑雪輕笑了兩聲:“嗬嗬,你不用找了,他們全部在院後的煉丹房,老先生說,趁著現在還有些時間,想為我煉製一些丹藥,所以他們師徒五人全部都去了。”
“哦,原來是這樣。”單羽舞點點頭。
穩婆看岑雪在院子外站了那麽久,趕緊的吆喝她回屋裏躺好,都已經出現陣痛的人了,怎麽還可以站那麽久呢?
岑雪無奈,隻得聽從吩咐的重新回到大床上躺下。
赫連峙等人穿過了一座座山川樹林,越是靠近無極山,赫連峙的心裏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焦急、心慌……難道岑雪在無極山出事了嗎?
想到之前暮月長老給他看的信函,怕是腹中的孩子已經等不及要來到這個世上了。
將心中的擔憂與暮月長老提及,暮月在馬車上為岑雪算了一卦,卦象讓人十分擔憂的“大凶”!
大凶……赫連峙的心更是無法平靜,最後兩天,他一定要跟老天爺拚一拚!
“啊,好痛……”岑雪滿臉薄汗的躺在床上,此時已經是深夜了,隨著岑雪的一身痛呼,所有人都被驚醒。
“岑雪,放輕鬆一些,跟著我深呼吸……”單羽舞抓住她的手,在床邊給她鼓勵。
陣痛的時間越來越長,讓岑雪被折磨得臉頰發白,一頭烏發長長的散落在床榻上,穩婆穿好衣服跑進來,查看了一下岑雪現在的情況,對屋裏的所有人大喊著:“夫人快要生,快去準備熱水!”
就在穩婆說話的同時,岑雪覺得自己的雙腿間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下,嚇得她拉住單羽舞的手,在她耳邊羞澀的告知她。
單羽舞一聽,立刻拉著穩婆讓她去查看,穩婆掀開被褥,原來是羊水破了!
“夫人,不要害怕,是羊水破了,孩子很快就能出來了,放心!”這穩婆幹這行都十幾年了,在她手裏出生的孩子,那可不少呢,一個個都是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或者是水靈靈的女娃娃。
“嗯。”岑雪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學著穩婆之前說的,慢慢的深呼吸。
穩婆知道單羽舞是有身孕在身的人,不能讓她現在就見到血,這對她將來的孩子不吉利,讓她在外邊等著,留下白露,環兒,碧兒,三個大閨女在屋裏幫忙,男人全去燒水,忙活其他的。
鬼穀子坐在門外,一聲不吭,他煉製的丹藥還須六個時辰還能出爐,這大還丹是特意為王後調製的,時間比較倉儲,還好他這麽什麽藥材都有。
這藥是以防王後在分娩的過程,耗盡的精力而暈倒時,這大還丹可以讓她迅速補充體力蘇醒過來,隻要她能堅持,不在分娩的過程中昏死過去,就能勉強過得了這關。
單羽舞不能進去陪著岑雪,隻能跟鬼穀子等在門外,可是她根本就靜不下心來,在走廊上來回焦急的走動。
“啊……”房中,岑雪又是一聲痛呼,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白露在床邊靜靜握住岑雪的手,一直跟她說話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以減輕陣痛帶來的苦楚。
穩婆已經將房中都安排布置好,拉上屏風,掀開被褥,隨時等候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夫人,深呼吸,再用力……”穩婆也是忙得滿頭大汗,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岑雪額前的發絲已經被汗水全部打濕,眼眶中滾動著淚水,她好痛,真的好痛,想不到生孩子竟然會這麽痛苦,讓她在一次次的使勁中,力氣耗損得也越來越大。
幾個時辰過去了,房中依舊還在響起岑雪那痛苦的呻吟,單羽舞在門外等得已經急紅了眼眶,為什麽會那麽久都還沒有生出來呀?
“鬼穀先生,您老人家想想辦法呀?”單羽舞看著窗外,如今天色已經泛白,已經過去一個晚上了,岑雪會不會有事?
鬼穀子緩緩張開眼睛,掐指一算,時辰也到了。
“單丫頭,你在這好好守著,老夫去去就來。”鬼穀子起身,欲要離開。
“都火燒眉毛了,您要去哪裏?”單羽舞喊住他離開的腳步。
“去煉丹房取藥!”鬼穀子留下這句話,帶著青鬆一起離開。
取藥?也許是對岑雪有幫助的。
單羽舞沉住氣,繼續在門外等候著。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房中,岑雪已經筋疲力盡了,可是孩子到現在都還沒有生出來,這可讓穩婆都捏了一把冷汗。
“夫人,您可不能說這樣的話,要是您現在放棄,不僅是您會有生命危險,就連您腹中的孩兒,也會被波及的。”穩婆耐心的勸著,難纏的孕婦她也接觸不少,現在就是讓她恢複意誌。
岑雪眼眶一熱,滾滾熱淚滑落而下,想著之前她在宮裏拚死的保住這個孩子,倘若在這最關鍵的時候她自己放棄了,豈不是白白犧牲了藍齊兒的性命嗎?
“姐姐,你要堅持,可不能輕言放棄呀?”白露也為她揪心著。
“嗯。”岑雪輕哼一聲,再次深深的吸上一口氣,將自己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一個地方。
“好,就是這樣,用力!我好像看到孩子的頭了,夫人,用力啊……”穩婆大呼著。
孩子的頭,岑雪聽到這,心裏一陣激動,縱使現在身體痛得幾乎要讓她昏厥,她都咬住唇,一次次的挺住這陣痛的衝擊。
“夫人,怎麽樣了?”天邊泛白之時,玄棋才去聖月教告知鳳凰此事。
鳳凰趕來,看到單羽舞焦急不安的模樣,看來是還沒生出來。
“一個晚上了,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可怎麽辦?王上他們也不知現在趕到哪裏了?我怕……”單羽舞手掌緊緊的交合在一起,一邊為岑雪和孩子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