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混沌
次日早晨，夏寒依然是在晨光的照射下才起床，洗漱後溜溜達達地進了廚房，依然是白粥，但配菜多了個昨晚上沒吃完的魚。
吃完後出門直奔賭館。
一般這些灰色產業的人員都是有所鏈接的，甚至整個地區的灰色產業鏈都是他們的人
在管理。
所以他進了賭場就直奔看場子的小弟去了。
這一來還真沒找錯人，小弟一聽他要買個身份，直接帶著他就從賭場後門出去，繞了幾條巷子，來到一個大院門口，給看門的護衛說了兩句，他就回去了，由護衛帶著夏寒進去。
院子就是一個普通院子，院內種著花、樹、甚至葡萄架。
過了院子再走過廂房，進了後院，院裏一名赤膊壯漢提著大刀正騰挪躲閃著一名身穿魔法袍的魔術師釋放出的魔法。
像這兩人，夏寒看不出來他們分別所屬什麽稱號的魔修者，這種情況下隻能將走魔武之道的壯漢稱為魔武師，走魔法之道的稱為魔術師，以此區分他們不同的修煉方式。
這時，那名魔術師看見護衛帶著夏寒進來，立即朝著他們放了個中級魔法“火球術”。
火球術急射而來，夏寒一個側跳避開，火球在一動不動的護衛旁邊消散。
夏寒皺眉看向魔術師，魔術師邊攻擊壯漢邊說道：“魔武者的身份要報備的，比普通的平民身份要貴十倍，十個金幣，不接受講價。”
這魔術師好強，能隨意控製中級魔法的能量，讓它直接消散，起碼也是個魔法術師。
隻有第五階段的魔法術師才能開始學習控製魔法能量的技巧，而他如此嫻熟，隨意消散能量的樣子，一看就是老魔術師了，很可能是個第六階段的魔導師。
雖然夏寒對這搶錢般的高昂價格驚了一下，但沒多猶豫就答應道：“成交。”
沒什麽賺錢能力的遺民要不要身份都差不多，隻有有能力賺錢又想往上走的遺民才想著弄個身份。
夏寒心想道：或許還真有遺民會狠狠心花一金幣方便自己搏個未來。
這時旁邊的護衛對夏寒說道：“客人請跟我來吧，我帶你去選擇一下你想要的身份信息。”
夏寒又看了兩眼不曾停下的兩人，跟著護衛往回走。
看來剛剛那一幕是個試探，也是震懾，一方麵看自己是不是普通人，另一方麵是展示武力，免得讓自己因為高昂的價格而生出不該有的想法。
護衛帶著夏寒進了一間廂房，房內的書桌後坐著個年輕男人正在看書。
年紀明顯對那人大的護衛對那人說道：“鄭哥，這位客人是來選身份的。”
鄭哥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看著和夏寒差不多年紀的臉龐，他看著夏寒做了個請的手勢，指向書桌前的椅子說道：“請坐。”
待夏寒坐下後，他問道：“你想要個什麽樣的身份？”
夏寒說道：“能報備的那種。”
鄭哥笑了笑，說道：“我是問你對身份有什麽要求，我好幫你找出符合你要求的身份再讓你挑選。”
夏寒點點頭，問道：“我不懂你們的流程，要不你幫忙介紹一下？”
鄭哥了然，隨後說道：“首先，你是男性，那麽你所選擇的身份的性別肯定是男性了，然後是年齡，你大概二十一二歲的樣子，那麽最好也選擇年齡差不多大的，再接著是民族，我看你麵相比較大眾，選擇人員分布最廣的大族‘安族’就不錯。”
說到這裏鄭哥笑道：“最後就看你能接受什麽樣的身份，算了，我幫你拿出所有適合你的身份，你慢慢選吧。”
說完站起身來，轉身在後麵的書架上找了六疊信息名單，一一排放在他麵前說道：“這些是山水縣所屬的六個鎮子所有符合你年齡和性別的身份，你看著選一個。”
夏寒拿過封麵寫著玉陽鎮的名單翻了翻，問道：“不能做一個身份嗎？”
鄭哥重新坐下，聞言笑道：“做的身份可報備不了，你要做的也可以，五個銀幣就夠，但是不能報備，也不能去山水縣之外的地方使用這個身份，被抓了不要說出假身份的來曆，不然後果自負。”
夏寒用手裏的名單指向麵前桌上的五疊名單和他身後書架上的名單問道：“這些都是真實身份？”
鄭哥點了點頭，說道：“童叟無欺。”
夏寒問道：“那這些人呢？”
鄭哥笑道：“放心，他們已經死了，隻是官府還沒計入死亡統計中而已。”
夏寒皺眉疑惑問道：“這麽多人？”
鄭哥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依然輕鬆笑道：“哎，別多想，我們隻是拿他們的身份賺點小錢而已，他們的死跟我們可沒關係。”
夏寒明白了，這是私人和官方勾結做出來的產業，得到的利益再分成。
也隻有這樣，才能讓買身份的人通過嚴格的報備。
翻了下手裏的名單，都是十八歲到二十五歲的年輕男性的身份，粗略算了下，大概有三四十人。
平均算下來，六個鎮得有二百三四十個年輕男子英年早逝。
雖然不知道這些名單是積累了多久的，但這麽多的年輕男性死亡人數不算過分。
這個世界的生活條件畢竟太差，醫療水平也太低，再加上有些高危的工作都是人力，還有每年的洪澇災害，山體滑坡泥石流等自然災害，甚至民房倒坍，死去的人數確實不少。
最後他選了個麵相和安族沒什麽差別的高族人，因為這個人現在的年齡正好是二十三歲，還姓冬。
夏寒又問道：“可以改名字嗎？”
鄭哥點頭道：“隻能現在改，免費的，下次再來就要收費，一金幣一次，還有，隻能改名，不能改姓，除非你重新選一個身份。”
夏寒將名叫冬升的男子的信息名單展示出來，遞給鄭哥道：“就他了。”
鄭哥接過，說道：“冬升，男，出生於新紀元一四六年五月十七，高族人。”
念完信息之後鄭哥看著夏寒說道：“高族人的身高普遍比多數民族更高，倒也適合你。那麽你想改成什麽名字呢？還有，你要給一個真實存在的現居地，可以是你編的，但一定要能在地圖上找得到。”
“姓名改成冬暖，溫暖的暖，住址……波水鎮臨河路碼頭可以嗎？”
鄭哥在書桌旁找出地圖，再找到碼頭的位置，問道：“編的？要再詳細一點，唔，碼頭這裏大概是臨河路七十一號到九十八號住戶，你選一個？”
夏寒選了個中間數，說道：“八十四號。”
鄭哥點點頭，取出一張紙，記下所有信息，並展示給夏寒確認無誤後說道：“可以了，三天後過來取身份證明，你可以選擇先去官府報備再來交錢，沒關係的。”
夏寒皺眉問道：“能今天就完成嗎？”
他答應了劉叔今天就報備。
鄭哥坐直了下身子，說道：“很急？也行，加錢，一個金幣，現在就付。快的話半個小時，慢的話可能到下午，你看要不要加錢。”
夏寒摸出一個金幣，放桌上。
鄭哥心領神會，將記錄的信息塞入信封中，遞向護衛，護衛接過信封，拿走桌上的金幣，轉身出去了。
鄭哥對夏寒說道：“如果我們的合作者在開會或者忙別的事情，可能就慢一點，如果他正好很閑，那麽半個小時後你就帶著你的身份證明去報備了。”
夏寒點了點頭，隨口問道：“像我這樣買身份的人多嗎？”
鄭哥倒也沒瞞著，回答道：“買身份的多，像你這樣選身份的倒也不少，但大多都承擔不起價錢，所以一個月也接不了多少單。
夏寒又問道：“後院那個魔術師說的一金幣的身份也是真實身份嗎？”
鄭哥點頭道：“一模一樣。”
夏寒不解問道：“為什麽價格差了這麽多？”
鄭哥笑道：“一方麵是逼退一些沒錢的魔武者，順便抓著罰錢，另一方麵是嫌來錢太慢，找我們要高分成，沒辦法，我們隻能一次一次慢慢往上加了。要知道，剛開始我們隻是給普通人收五十個銀幣，魔武者收一個金幣而已。”
鄭哥把這種搶劫的行為全推給了他們的合作者。
這時，鄭哥問道：“‘冬暖’是吧，以後要是沒錢了，或者不想努力修煉了，可以來找我們，我們長期招人的。薪資待遇都還不錯，以你現在的實力，差不多能得個比我差不了多少的清閑職位。”
夏寒點點頭說道：“我會考慮的。”
鄭哥笑了笑，又對夏寒說道：“對了，你以後如果一直用‘冬暖’這個身份的話，你可以娶個和你本身姓氏一樣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可以跟她姓。”
夏寒點頭道：“沒事，我本來就姓冬。”
鄭哥恍然點頭。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沒多久，護衛帶著一身汗水就回來了。
護衛將信封交給鄭哥，鄭哥抽出裏麵的身份證明確認了一下，又遞給夏寒說道：“你看看。”
夏寒接過信封和身份證明，證明單上的信息無誤，右下角還有鎮戶籍坊的官印和過審人的簽名。
遲芳澤。
看來這就是玉陽鎮的合作者了。
當然，也可能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