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驅 趕
聽說是李玉的父母要求見麵，關玲怔了一會兒說：“李玉的父母來了？既然來了，就讓他們進來吧，看看他們會說些什麽。”隨後在沙發上坐下來。
關秀不得不對正玩電腦的保姆說：“桂花，你去把他們帶進來，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桂花跑出去。
不大一會兒，李玉的父母李勝利與妻子被桂花帶進來。
桂花接過禮物，讓兩個人坐下，可李勝利與妻子不敢坐。
關秀邊修剪指甲邊問：“你們究竟想幹什麽？剛才托工商局長夫人打電話，現在又找上門，把你們的真正意圖說出來吧。”
李勝利看看四周，說：“我們要跟劉中的媽媽單獨談談。你是……”
“我是劉中的親姨，這是我姐，有什麽事快說吧。”關秀指下關玲介紹。
關玲朝兩個來客點下頭，說：“坐吧。”
李玉的父母衝關玲笑笑，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有什麽話快說吧。” 關秀說。“給你們倆十分鍾時間，十分鍾後我還有事，還要去教育局。再說，我姐剛出院，身體也不太好。”
李勝利連忙說：“好好……也就是我女兒小玉與你家劉中的婚事，兩個孩子都願意，並且他們已經有了那層關係，又同居在了一塊，我看你們就答應下來吧。俺可不是圖你們家錢多，俺圖的是孩子們的幸福。俺兩口有地種，這養了雞，還種菜，地裏打下的糧食吃不完。俺決不會成為孩子們的累贅，俺存錢養老，將來就是喪葬也不會要他們負擔……”
李玉媽鼓起勇氣說：“要是你們答應下來，我們準備明媒正娶，往前擇吉日辦喜事。俺家還有二百多斤去年的新棉花沒有賣，能做幾床新被褥。啥也沒有新棉花套被子暖和。還有，我還放了三條粗布床單，純棉的，我早些年織的。現在純棉粗布床單可貴了，外國人都花高價買著鋪床呢。”
關玲臉上現出感興趣的表情，她對這兩個農民所講的某些話感到熟悉，因為自己原本就和他們一樣，是地道的農村人。但現在呢，她覺得麵前這一對農民夫婦又好玩又好笑，他們的思維簡單而幼稚，說出來的話叫人感到可憐，她像欣賞一件好玩的物品一樣，一言不發地看這一對農民夫婦爭著說自己想要說的話。
李勝利見關玲一直不吭聲，抬眼一看她的鄙夷的神情，立刻像受了汙辱一樣拍李玉媽一下，讓她住了腔。
他說：“我們說完了，你們說說看法吧。”
關玲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她咳嗽一聲揮動著手說：“這個問題容不得商量，咱們兩家決不可能走到一塊，兩個孩子的事情我決不讚成。為什麽？兩個家庭不在一個層麵上。更為重要的是，我兒子已經結婚了，明媒正娶，況且我的兒媳婦已經懷上了我的孫子。你們在這樣的情況下上門提婚，是不是有點好笑呢？有點幼稚呢？”
李勝利著急地說：“俺可不是沾你們，問題是現在兩個孩子已經有那個關係啦，他們不同意父母包辦，他們的選擇應該支持。”
關秀一陣冷笑：“什麽關係？同居關係？就是同居又有什麽？現代社會年輕人之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兩廂情願，又不是強奸，這還有什麽好說的嗎？我們的劉中是有婦之夫，他不可能再結第二次婚，那樣犯法。他現在同李玉的關係，充其量隻能算相互玩玩……更何況我大姐已經宣布與劉中斷絕了母子關係。你們想攀富貴？下輩子吧。”
關玲說：“如果你們真是感到心理不平衡，女孩吃了虧，隻要把劉中送回來，我們可以給你們一點經濟補償。你們說個數，要多少？我馬上拿給你們。但條件是必須把劉中給我找回來。你們知道劉中在什麽地方嗎？”
“是呀，你們把劉中與李玉所在地的地方說出來吧，我們也好調查一下，看看你們說的是不是實際情況。”關秀甚至悄悄打開了手機的錄音開關。
李玉爸正要說出李玉和劉中目前所在的地點，妻子暗地裏扯了一下他的衣襟。
李玉媽連忙說：“不……不知道。”
李玉爸生氣地指著關玲說：“你——你們剛才說的是啥話？還有良心沒有？你們就這樣讓劉中去玩弄別人家的女孩子？你們還有沒有道德思想？” 李玉爸聲音很大。
“你憑什麽對我姐大喊大叫？不要氣急敗壞嗎，快走吧，我們還有事。不是你的女兒勾引劉中，劉中才不會跑出去跟你們的下賤閨女鬼混呢。既然你們覺得吃了虧，又不接受經濟補償，那可以去法院起訴嗎，告狀打官司打到哪一級我們都奉陪到底。你們才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郭洪，送他們出去。”關秀跳起來喊。
李勝利還想說什麽，郭洪跑進來推著他往外走，關秀讓桂花把兩個人提來的東西丟在門外。
李勝利撿起香油瓶，瓶破了，香油流光了。
他又丟在地上。
於桂蘭抓著別的禮品不放。
兩個人離開關家走出200米，李勝利再也克製不住自己：剛才在關家所受的奇恥大辱，現在化為湧泉般的淚水奪眶而出，他一個堂堂五尺大男人，有生以來頭一次在大街上嚎啕大哭。
李玉的母親也坐在地上哭成了淚人。
為自己，也為女兒。
夫婦二人哭了一會兒，又呆呆地來到市紅星劇場前的廣場上坐到天黑。
當天回家的班車發完了，住宿一夜要幾十元。
兩口子一直坐到天亮，才往家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