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盤問

  夜裏十一點鍾，關玲還沒有入睡。


  她睡不著。


  這一段日子，關玲心裏並沒有因為兒子劉中結了婚而寬慰平靜，相反，她的心裏有諸多的不安。


  不安在何處？

  關秀的一些行為讓她心生疑慮，關秀對石潤霞領導學校的能力經常大肆吹捧，對石潤霞的工作報喜不報憂。比如，石潤霞組織月考不力，導致考題泄密，結果學生考分懸殊，評獎不公，教師之間打架鬥毆，這事關秀就沒有告訴關玲，關玲是從一個教師口中得知的。


  不安之處還有，關玲對自己強迫兒子劉中娶石潤霞心存內疚，她本以為自己一片好心，兒子能理解她，忘掉李玉，安下心來，與石潤霞好好過日子。可兒子婚後並沒有和石潤霞好好過日子，兩個人幾乎每天都要吵鬧。


  當然，關玲也想知道李玉的下落。她問關秀李玉的情況，關秀總是用不確定的話敷衍她；“李玉挺好的，她具體在什麽地方，我一下說不準，她……我和大哥當然希望李玉在不勾引劉中的情況下還能到學校上班，可李玉不願意……大概覺得沒有麵子吧……”


  關玲對小妹的回答很不滿意。


  胡思亂想，直到淩晨一點，關玲才昏昏入睡。


  當然，眼下關玲還不知道兒子劉中外逃被抓的情況，真不知道關玲得知消息後會生怎樣的氣。


  劉中這一次出逃的消息，關秀在劉中被關雨押回來之後，並沒有馬上告訴大姐關玲。


  之所以不馬上告訴大姐，關秀有她的盤算。她想讓大姐生劉中的氣，氣大傷身，從而導致身體快速衰竭……


  此時離天亮還有三個小時，石潤霞在房間裏還在玩手機，關秀沒有驚動她，沒有讓劉中回到婚房裏，而是讓關雨拉劉中到關雨的房間裏喝酒。


  劉中心裏對關雨充滿怨恨，可一聽說關雨要請他喝酒，欣然前往。因為劉中正想喝酒。


  於是，兩個人推杯換盞，狂飲暴喝，在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喝了四斤白酒，而且大部分是劉中喝下的。


  這樣，到天亮時，喝酒的兩個人的後果是：關雨起床像往常一樣到院子裏值班掃地，劉中則吐了一地的穢物，倒在關雨的床上醉酒昏睡。


  早上七點多鍾，關玲醒過來。她走出房門散步，見關雨掃地，想起昨天夜裏自己聽到的院內的動靜，問：“昨天晚上大門好像響了幾次，誰有事出去啦？辦什麽事了嗎？”


  關雨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聞聲快步走過來的關秀說：“姐，是出了一件事。這事我當時怕影響你的休息，就沒有給你講。”


  “什麽事？”關玲停止散步問。


  “什麽事？還不是劉中，半夜溜出家門在大街上亂跑，被巡邏的保安隊員當作犯罪分子抓了起來，多虧碰上了李正高，通知關雨把劉中接了回來……”關秀回答。


  關玲聽到這裏皺起眉頭問：“劉中跑出去？他為什麽要跑出去？”


  “還不是不想在房間裏呆，想到大街上尋找刺激……”關秀回答。


  “關雨，昨晚誰值班？是郭洪還是你？為什麽沒有看好大門？”


  郭洪已經出去買菜了，關雨推脫說：“是郭洪值班。當然，劉中有大門的鑰匙。”


  “石潤霞幹什麽啦？怎麽沒有看好劉中？”關玲問。


  石潤霞此時剛好起床正在梳頭，她聽到婆母的話，連忙出門說：“媽，這事情可不怪我。劉中昨天夜裏說睡不著，要出去散步，我想陪同他，他不讓我跟隨，我也沒有辦法……”說到這裏，抬高聲調。“媽，我要去學校了，今天事情多，再晚就遲到了。”


  “你快去吧，無論如何學校的工作不能耽誤。”關玲聽說石潤霞要去學校上班，想問什麽隻好做罷，並且換了鼓勵性的聲調。


  兒媳婦的背影在大門外消失以後，關玲給小妹下達命令：“去，去把劉中給我叫起來，我有話要問他。剛結婚不好好過日子，夜裏亂跑什麽？還被抓？真是丟人敗興。”


  關秀明明知道劉中在關雨的房間裏，卻裝模裝樣地走進劉中和石潤霞的婚房，然後走出來大驚小怪地說：“哎呀，劉中不在房間裏呀，他……”看看關雨，使一個眼神，“關雨，你知道劉中在哪裏嗎？不是你昨天夜裏把他接回來的嗎？”


  關雨臉上裝出無辜，說：“姐，這事不怪我，劉中昨天晚上從派出所回來，說他不想睡覺，非要跟我喝酒，我阻擋不住……後來喝多了，就睡在我的房間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