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下鄉

  李正高一度令犯罪分子聞風喪膽。


  “敗在李正高之手，我們心服口服。他太厲害了……”一些犯罪分子這樣說。


  歹徒們口出此言自然有其原因，李正高身高不過1.60米，體重不足50公斤，加上任何時候都長不出胡子的娃娃臉，不到三十歲的他看上去不足二十歲。他兩隻不大的眼睛充滿稚氣，麵頰上一對酒窩盈滿笑容，說話聲細又帶有幾分奶氣，小分頭遮住淡眉，鼻梁扁平嘴唇肥厚脖子粗短，這樣一副毫無特色的相貌，不要說歹徒不把他放在眼裏，就是一般人也都認為這是一個乳臭未幹的中學生。但是凡事都有利有弊，正是這個相貌與身材，使得李正高在與對手格鬥時麻痹過不少敵手。


  李正高從小生活在農村，父親在他十歲那年去世，他有一個姐姐終身殘廢如今仍由母親照顧。他的妻子是一位農村小學教師，5歲的女兒倩倩是他的至愛。他由於工作的原因，已經有十二年的春節沒有回去與親人團聚了，女兒的四個生日他都在外地。他同家人一年相見的時間論小時也不會超過20個。所以對於李正高來說，工作中的苦、累、危險他都不在乎，他最怕的是過節，怕過節時濃濃的節日氣氛給他帶來的對親人的牽掛與思念的煎熬。他曾多次向領導提出要在市裏機關工作，然後把家人接到身邊。可眼下看來，他的願望還暫時實現不了。


  願望歸願望，可一接觸到案件，他就會將這種“煎熬”揮之遠去，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用他的話說：“隻要有案破，有犯罪分子抓，我就把什麽事情都忘在腦後了。”


  接到劉中的二舅關林打來的電話，李正高根據情況分析，馬上斷定綁架劉中和李玉的歹徒是太平縣的斧頭幫幹的，這更加激起了他對犯罪分子的憤恨。


  現在，他的大腦高速轉動起來，他在筆記本上寫道：“外地的生意人於秋蘭被強暴後拋屍河灘，齊民村蔬菜市場群毆導致六死七傷，秦寨蔬菜批發市場五名外他人被毆打致死，劉中與李玉被綁架，劉中莫名奇妙地被釋放，李玉卻去向不明，生死不明……這幾個案件有共同之處。作案者很可能是同一犯罪團夥所為。萬事開頭難，就從這幾個案件入手。怎麽下手？太平縣已發生多起外地人在那裏遇搶劫並且被殺的事件，欺負外他人是犯罪團夥的一個特點。為了打入犯罪團夥內部，摸清他們的底細，我應該利用自己說話外地口音、又整了容這個條件，裝扮成生意人在太平縣引蛇出洞，然後見機行事……”


  李正高將行動方案告訴高順局長，並製定了相互配合的具體方案，第二天著一身便裝，打扮成下鄉收購豬皮羊皮的小販，到太平縣的鄉下微服私訪。


  一路上還算風平浪靜。


  正午時分，李正高騎一輛舊自行車進入一個叫鎮平鄉的地方，他選擇路旁的一個村子，走進街口喊：“賣豬皮羊皮嘍一一”


  鎮平鄉靠黃河灘的十多個村子喂養豬羊的並不多，他一路喊叫沒人理睬，轉了一下午，僅收了一張病死的羊羔皮。他將羊羔皮夾在自行車後座上作為招牌，繼續四處叫喊。


  在村口的房前屋後，在村外的田間地頭，他遇見上了年紀的休閑老人，總是停下車恭敬地讓香煙對上火，通過談話繞著圈子了解這一帶的治安情況。可他很快發現，連問了十多個村民，他們隻講些雞毛蒜皮的小偷小摸，一旦涉及到那些重大案件，均諱莫如深，吞吞吐吐不願細說。這使得李正高第一天的“私訪”收獲不大。


  天黑時分，李正高推著車子走進鄉政府所在地鎮平集。這是一個有兩萬人口的集鎮，雖然街燈已亮，可街上行人並不多，貨攤也很少，顯得有些冷清。


  李正高正要找一家旅社住宿，冷不防兩個彪形大漢在路燈下攔住他的去路。一個細長脖子小眼睛的男人上下打量他，一個有著柿子狀大鼻子的男人抓住他的自行車把不讓他走動。


  “你們要幹什麽？”李正高問。


  “幹什麽？老子要盤查。老實交待，什麽地方來的？交保護費沒有？”細長脖子問。


  李正高斷定自己碰上了要找的人，心中一陣暗喜，表麵卻裝出一副憨態相：“我是外地人，今天剛來這裏收豬皮羊皮狗皮，我不知道啥保護費。”


  “你小子來到老子的這個地盤做生意，沒有人保護你，你小子會賠個吊蛋淨光，一分錢也他娘的賺不到。我們是這盤子的柱子，快拿兩百塊錢保你生意順利。”柿子鼻低聲說。


  李正高哭喪著臉說：“我初來乍到，生意不好，跑一整天僅收了這一塊羊羔皮，明天賣出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