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惡 夢（二）
99.惡 夢（二）
出租車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繞來繞去。
太陽像個大紅盆掛在一座大樓的尖頂上，各種車輛川流不息隆隆開過來開過去。
在一座天橋下麵，車停下來，李玉下了車，隨王凡來到一條胡同口。這裏有兩個女人正在等她們。一個女人三十多歲，身材高挑，描眉畫眼，嘴唇猩紅，像剛喝了一碗鮮血。另一個女人五十歲樣子，她胖胖乎乎，大嘴小眼，一口金牙。看見王凡，兩個婦女與王凡握手，然後將李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胖女人眉開眼笑，“喝血女”則微微搖頭。
三個人離開李玉，在一根大水泥柱子後麵小聲議論幾句，又朝李玉走來。
“李玉，這兩位大姐都是劉中的親戚，是劉中讓我把你交給她們的。現在，我的任務完成了。這是你的手機與身份證，交給兩位大姐保管。你以後就聽她們的安排吧，她們會照顧好你的，你以後也會有福氣的……我走了。”王凡笑著對李玉說。
胖乎乎女人接過李玉的手機和身份證，對王凡鞠一躬說：“謝謝，謝謝蔡老板。”
李玉有點發呆，她看著王凡消失在密密麻麻的人流裏，竟沒有說一句話。
王凡走後，兩個女人對李玉很是熱情。但性格上，胖女人顯得神情溫和；少女人烏發披肩，則一臉的陰森森的笑。
胖人女笑著說：“天就要黑了，咱們快回家吧，我是劉中的大表姑，姓吳，你以後就叫我吳姨。她是劉中的大表妹，姓崔，你就叫她崔姐。劉中已經發來了短信，讓我們好好招待你，你千萬不要外氣。”
李玉聽了這些話心裏感動，淚水濕了眼窩。她說：“謝謝你們……”
胖女人說：“都是一家人，用不著客氣。快跟我們走吧，到了住處，吃頓熱飯，洗個熱水澡，好休息呀。眼看要進夏天了，天說熱就熱起來了。”
少女人有點抱怨地說：“你這個小妹妹呀，你平日吃沒吃飯呀？怎麽這麽瘦？沒有胸，身上也沒有麻肉肉。幹咱們這一行，還是有點麻肉好……”
“有麻肉……”李玉不解地問。
胖女人見少女人話說的有點不合適，連忙打圓場：“你崔姐是說，身上有肉肉就有力氣，就能多幹活兒。”轉過臉壓低聲音，“鶯鶯，你什麽眼光？這個女孩子雖然身架子單薄了些。可嫩著呢，五官耐看著呢，一定是‘處’著呢，隻要下功夫養育，將來不怕不是好‘雞仔’。你呀，眼光應該放遠一些。”
“那……好吧，李玉，以後可要多吃點，讓身子多長肉，可不要減肥。你可能還會‘抽條子’，長個子。”少女人轉變態度，拍了拍李玉的肩頭。
聽了這些半懂半不懂的話，李玉不但沒有疑惑，而且感到了饑餓，於是，她順從地跟著兩個婦女走進了一條胡同。
又走了十分鍾，她們在胡同盡頭拐個彎，步行二十分鍾後，來到一個封閉的小院裏。
小院裏古樹參天，有一座兩層樓房，還有一層地下室。樓房的窗戶全吊著厚厚的布簾子，有微弱的透出來的燈光，有胡琴演奏與跳舞的喧鬧聲。
兩個婦女把李玉領進樓後麵一間亮著日光燈的半地下室裏，一個長相白皙的男靑年馬上端來一盆熱水，被稱為“崔姐”的少婦女拿出毛巾香皂，被稱為“吳姨”的老婦女讓年靑男人去打飯菜。
李玉洗畢，年青男人端來四樣菜：芹菜炒肉片、炒靑椒、炒雞蛋、炒豆腐。少婦女打開一筒露露，老婦人盛上一碗大米。
“快吃吧。”少婦女笑眯眯地說。
李玉看著熱騰騰、聞著香噴噴的飯菜問：“這些都是叫我吃的？你們呢？”
“可不，全是給你一個人準備的。你是客人，先要為你接風洗塵嗎……快吃吧。我們等一會兒再吃。”少婦女說。
“來，喝這個。這好喝，不但有營養，含維生素ABC，還能解乏，長精神，促分泌，加快新陳代謝。”老婦女遞過來一筒像核桃露一樣的飲料，並當著李玉的麵打開。
李玉接過來喝幾口，然後吃飯。
她著實又渴又餓，但吃飯以前，她想給劉中發一條短信，報個平安。可當她從胖女人手裏接過手機，寫了一條短信，卻怎麽也發不出去。
她當然不知道，在路上的大巴車上，王凡就已經把她的手機搞壞了。
手機壞了？她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有點著急。
“是不是手機出毛病了？沒關係，我們這裏有專修手機的師傅，等一下他從街上回來，讓他給你看一下。先吃飯，快吃吧，這肉塊涼了就不好吃了……”胖女人關切地說。
李玉隻好繼續吃飯，她吃得很快，不一會兒肚子裏就有了食脹的感覺。接下來，她還有了想睡覺的欲望。
她昏昏欲睡……
此時外麵的天已經黑了，街燈齊亮。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把她送到一個單人房間裏，這間房子不大倒有一張寬大的雙人床，還有衛生間。床上鋪著大紅涼席，擺放著兩條薄被子和兩個枕頭，床頭的櫃子上有一大卷衛生紙。
空調開放，房間內溫度適宜。
李玉進到房間就感到迷糊起來，她根本沒有心思打量房內的擺設，一頭倒在床上，她此時就想睡覺。
“讓我在這裏住？太好了。謝謝你們。我好睏……”她喃喃地說。
“你安心睡吧，不會有人打擾。我們把燈關掉。”這是胖女人的聲音。
李玉似乎聽到了關燈的響聲。
燈關了，一片黑暗壓下來。李玉也很快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