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開 除

  李玉呆在宿舍裏等待消息。凶多吉少的難測的未來讓她很是擔心。


  夜裏九點半，學校政教處主任石祖田來叫她，並帶她到關董事長的辦公室裏。


  李玉走進去，關申正與石潤霞說什麽，看見李玉，石潤霞麵露一絲冷笑，故意揉下鼻子清下喉嚨衝痰盂狠狠啐了一口：“呸！”抓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出去了。


  李玉知道石潤霞“啐”的是自己。


  石祖田問關申：“關董事長，沒有別的事，我走了？”


  關申摸下禿頂說：“行，你先回去休息，有事我再給你打電話。”


  石祖田走後，屋內隻剩下關申與李玉兩個人。


  李玉站在關申麵前。


  關申摸了摸半禿的腦門，向後仰起肥胖的身子，眯起眼睛舉著眼鏡對李玉看了一陣子，點下頭，點上一支煙，說：“嗯，是有幾分姿色，可就憑這點姿色你也敢去挑逗勾引苟孬呀？你也太不自量力了。你呀你呀，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玉站著，有點想哭的感覺。她非常激動地說：“關董事長，我是無辜的，我絕對沒有接近苟孬的想法，是他先……”


  “你說什麽？是苟孬先動手？你這話誰相信？苟孬有妻子，況且又是弱智，都說他連怎麽幹那種事都不會，他怎麽會先動手？你說說他是怎麽先動的手？”關申冷笑一聲，伸長脖子一臉下流地問。


  李玉把事情的經過一一說出來，可關申連連搖晃大腦袋，壓根就不相信，並且不耐煩地揮下手說：“好啦好啦，你不要狡辯了，你的事情經董事會全體成員一致研究，決定辭退你。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華廈中學的員工了，你明天早上六點以前必須離開學校。你聽見沒有？”


  李玉雖然已經有了“被辭退”的心理準備，可當她真正聽到了這一句話時，仍然有了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她淚流滿麵，急於辯解，說：“董事長，我是冤枉的，我……”


  “不聽不聽，你什麽都不用說了，今天晚上收拾一下，明天一早離開。私立學校是私人的，用不著你解釋那麽多，叫你走叫你留全在我的一句話。你這個人一點也不自重，不知趣，沒臉沒皮，一而再再而三地違犯學校紀律，所以這次我們不再心慈手軟，決定驅逐你離開學校……好了，談話就到這裏吧，我還有別的事情，你走吧。想結算工資，現在就去財務科吧，我已經讓會計在那裏等你啦。” 關申指下門外示意她馬上離開。


  “我有些事情必須講清楚，這件事的起因是史記春主任讓我查資料……我要控告苟孬調戲我，汙辱我，耍流氓。宋慶麗打傷我，她犯法……”李玉聲淚俱下地訴說。


  關申大笑：“你住口吧，我都調查過了，責任全在你身上，苟孬同誌是幹部子弟，思想單純，品德高尚，頭腦裏根本沒有流氓意識。苟書記把他的親兒子放到我的學校，是對我的巨大的信任。你存心不良，勾引苟孬，你還想推脫責任？發生這樣的事情隻能說明你李玉別有用心。”


  “真正別有用心的人不是我，是你們……” 李玉反唇相譏。


  “我們？我們是誰？”


  “是誰他自己心裏明白。”


  關申又是一陣大笑：“明白也好，糊塗也罷。你說的再多也沒有用。在這個學校，經我的嘴親自宣布辭退、並開除過多少人你知道嗎？一百多個了，誰他媽的也沒有你這麽難纏。快走，快出去！”關申一不耐煩就罵人，甚至跳起來撲向李玉。


  李玉以為關申要打人，連忙跑出房門。


  此刻，她走在校園的大路上，頭腦一片空白。教學樓上數千盞日光燈將校園映得如同白晝，晚上自習課輔導的老師們在給學生講課，高聲低調男音女腔夾雜著學生們的應答聲在校園上空回蕩。私立學校的老師不好當，每學期按考試成績淘汰25％的競爭機製，讓老師們個個倍感壓力重重，雖然說比在公辦學校多拿三分之一的工資，可這裏的工作量與激烈的競爭環境還是讓不少教師難以適應。


  李玉昨天就聽說有三個退休老教師，僅在這裏幹了半個學期，因為適應不了，就辭職不幹了。可話又說回來，盡管有人適應不了，每天卻仍然會有全國各地的教師陸陸續續地來這裏應聘、試講，企圖成為華夏中學的一員。


  而自己呢？現在卻要與這所學校無緣了。


  此時此地，她最想哭，最想見到劉中。她知道劉中讓警察帶走了，但她不知道劉中身上沒有手機。她給劉中打電話，總也無人接。這叫她更為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