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計 謀
劉中見母親提起石潤霞是大學生，馬上反駁：“媽，你不能光看學曆。石潤霞是怎麽上的大學？我聽說是別人替她考上的。研究生學曆咋來的？買來的。”
“不許你胡說八道，憑空汙蔑……現在石潤霞當校長，工作不是抓得很好嗎？” 關玲容不得別人說石潤霞的“不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好？好個啥？你天天隻聽我小姨一個人匯報，隻相信我大舅的話，你才是偏聽偏信呢。學校工作，教學業務，全靠馬應春校長，你應該多聽聽馬應春校長的意見……” 劉中聲音高起來。
“就算你講的都有道理，你也不能娶李玉，李玉一家是農民，咱家與她家結親，別人會笑話的。”關玲說出這句話，感覺到有些理虧。
“媽，你呀……”劉中急得直跺腳：“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你怎麽還有封建門第觀念？你真是封建迷信落後。農民怎麽啦？我們家上輩子不也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嗎……”
“不許你這樣對媽說話，我封建迷信？你知道啥？前不久，咱們市委的幾個書記還開車去東山靈寶寺燒香磕頭求簽算卦呢。我不讓你娶李玉是為咱家的千秋後代著想，咱們現在是上等人。李玉是下等人。”
“媽，什麽上等人下等人，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你真是老糊塗……社會主義國家，人人平等，不分三六九等。”
“你……你說我老糊塗？你……什麽也不要說了，聽媽的，娶石潤霞，並且馬上結婚，從今天開始，再過三天就結婚，明天你們就去辦結婚登記手續。感情是逐漸培養的，石潤霞一米七五，長那麽漂亮，追她的人可不少，你看不上，隻能說明你的審美能力有問題，你什麽眼光？李玉是有幾分姿色，但隻有一米五多一點，同石潤霞相比，一個是醜小鴨，一個是白天鵝。所以，你必須娶石潤霞……聽話，啊？”關玲狠狠拍了下桌子。
劉中固執地一歪脖子：“我不要白天鵝，我就要醜小鴨，醜小鴨也會變成白天鵝。”
“住口，不許強詞奪理！馬上與石潤霞結婚！”
“你要逼我，我就死給你看。”
“你敢……”
“媽，別逼我，逼我，我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劉中握緊拳頭，臉向上仰起，這個樣子一下子讓關玲想起了丈夫當年固執己見的樣子。
關玲一生氣心口就痛，此刻她覺得胸部堵得難受，就揮下手說：“出去，給我出去！”
劉中扭頭朝外走，關玲又叫：“回來，給我回來。”
劉中站住身。
“哪也不能去，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好好反省錯誤。”
“我看我還是去學校。”
“以後你不用上班。”
“你想把我囚在家裏，不讓我跟李玉見麵？”
“不見她對你有好處。”
“不，見不到李玉我會發瘋。”
“如果是這樣，我就更不能讓你見她了。”
“你管不了我，除非你把我送進監獄。”
劉中又要往外走。
關玲大喊：“秀，快讓關雨看著他，沒有我的批準，劉中哪也不準去……”
關秀在保姆桂花進屋後就停止了哭嚎，接著她支開桂花，悄悄走過來站在竊聽器旁邊偷聽關玲母子的對話。
現在聽到關玲的喊聲，關秀馬上到院門口值班室告訴保安關雨阻攔劉中。
劉中出門要往外走，關雨像抓小雞一樣把劉中拽回到劉中的房內，並從外麵鎖上了房門。
劉中拉幾下門見出不去，倒在床上生悶氣。
關秀交待關雨：“這回一定要把劉中看緊，不能讓他再跑出去。”
關雨搬張椅子坐在劉中的住房門口說：“三姐，你放心，保證萬無一失。我一天24小時盯著他。”
關玲由於氣怒傷身，吃了幾片藥進到臥室休息。
關秀見四下無人，將關雨招到身邊，兩個人在離劉中房門五米遠的地方小聲說話。
平日裏，關秀經常用小恩小惠賄賂關雨，這個關家的保鏢因此對關秀言聽計從。
通過偷聽關玲母子的對話，關秀意識到大姐性格上的弱點：有時不果斷。既然大姐在解雇李玉的事情上怕這怕那，關秀準備自己想辦法要把李玉趕出學校了。
關秀想了一個主意。
至於她怎樣實施她的計劃，下麵的一係列安排可以說明。
關秀交待關雨要如此如此……
該吃晚飯了，關雨給劉中端來了飯菜，還有兩瓶白酒。
“兄弟，別生氣，跟自己的親媽生氣沒道理，跟自己生氣更沒有出息。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借酒消愁萬愁休。敢不敢喝酒？”關雨客氣地問。
劉中不理他。
關雨自酌自飲：“這酒絕對是好酒，過癮。有錢難買一醉，醉裏誤入桃花島，島上美人多又多，你說這夢好不好？”
劉中本來就有酒癮，關雨這麽一番又喝又勸，引得他鼻腔一陣酸楚。
“關雨，我不怪你，你也是打工的。你的工作真夠辛苦的，你端我媽的飯碗，當然也要聽我媽的。”劉中哽咽地說。
“劉中，好兄弟，講得好，理解萬歲！我這個人，知恩圖報，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我無憂無慮，晚上十點鍾準睡，不到第二天早上六點，醒不過來。我心寬體胖，肚子裏從不裝事情，就是天塌下來我也不會驚慌。一句話：不識愁是啥滋味。”關雨又喝下一杯酒豪爽地說。
“從這個角度上講，我還真得向你學習。我這個人，沒有這個福氣呀。我這個人就是睡覺不好，一閉上眼，亂七八糟的事情就全到腦海裏來了，趕都趕不走。我一般夜裏隻能睡三四個小時，後腦勺經常痛，我需要找心理醫生看看吧？”劉中喝一口酒問。
“有必要，很有必要。但你知道世界上最好的心理醫生是誰嗎？”
“誰？”
“就是它。一醉解千愁嗎。”關雨一指酒瓶子，大笑起來。
劉中也大笑：“對，對，一醉消千愁，喝。”又灌下一杯。
兩個人邊喝邊談，兩瓶白酒下肚，劉中醉了，並且大睡不起。
關雨沒喝多少，有幾口酒他喝進口又趁劉中不注意吐到了茶杯裏，他很清醒。
他給劉中蓋被子的時候推劉中一下，劉中翻個身又呼呼睡去。
他暗自一笑，從劉中口袋裏掏出手機，裝進內衣兜裏，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出門後他把手機交給躲在暗處的關秀，關秀塞給他200元錢。
關秀要劉中的手機幹什麽？她自有自己的打算……
當天夜裏，關秀給石潤霞打電話，說要麵談，並約定了見麵地點。石潤霞隨即就趕了過來。
關秀講完關玲家裏當天發生的一切，講完李玉登門的表現及關玲與劉中的對話，沮喪地感歎道：“真想不到，劉中強起來還真有一股子牛勁，公然與他母親對抗，說什麽也不放棄李玉，這個事情還真夠麻煩的。更為可怕的是，我姐似乎並不那麽仇恨李玉，還認為李玉人聰明。我擔心她會放縱劉中，同意劉中的要求……”
石潤霞聽了關秀的介紹大驚失色，害怕地說：“三嬸，這麽說我們的計劃完了？”
“有點懸。”關秀故意把事情說得很嚴重。
“這可如何是好？其實，三嬸，對劉中我也有同感，他就是一個不知道好歹的傻瓜。我感到最大的失望是，我與李玉相比，竟然沒有李玉在劉中眼裏更有吸引力，這叫什麽？人對脾氣狗對毛？王八看綠豆？就她李玉那個樣子，我真不明白她怎麽能夠吸引住劉中？劉中跟李玉在火車站候車室過夜的事情，全校的老師都知道了，我走在校園裏，背後總是有人指指點點小聲議論我，這太傷我的自尊心啦。你快講講我該怎麽辦吧。”
“當然要想辦法。眼下我在想一個問題：你跟劉中，這麽長時間一直沒有在一塊親熱過？” 關秀沉思一會兒，歎口氣，看著石潤霞問。
石潤霞臉略微紅了一陣子，說：“沒有。自從咱倆定下計劃，自從關玲宣布我為她的準兒媳婦之後，我也曾多次主動接近劉中，可他總是躲著我。說心裏話，我是看不上劉中的，他跟我的男友王凡相比，無論任何方麵都差了一個檔次。不是為了咱們倆的大目標，我對劉中是不會正眼瞧的。可為了大目標，我當然也能接受劉中……”
關秀聽到這裏點點頭。
石潤霞繼續說：“古人也說，小不忍則亂大謀，我曾經多次主動去接近劉中……我知道學校裏眾多女教師背後都在說，我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說我為了繼承關玲家的財產不惜犧牲自己的青春與美貌。但她們那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我對此不屑一顧。我想不明白的是，當我跟劉中單獨相處時，本應該他見了我這個大美女，會主動來接近我，討好我，黏上我。可劉中他竟然不把我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