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弑君
第520章 弑君
“你不要過來,你……”,蔣如蘭一臉的驚慌失措。
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死在自己外甥女的手裏。
這麽多年了,她所圖的,不過是齊弘燁能夠正眼看她一眼,她不甘啊!要不是蔣如怡,自己如今,也是大齊後宮的娘娘了。
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
而且,最關鍵的是,憑借自己的手段,蔣如怡必定會是自己的手下敗將。
那個時候,大齊的皇後,還指不定是誰呢。
可是如今……
蔣如蘭看著麵前,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琛兒,那凶神惡煞中夾雜著得意洋洋的眼神。
看著那陰森森的刀光,離自己越來越近。
蔣如蘭心中的恐慌和不甘越來越大。
“你不要過來!”,蔣如蘭咬牙切齒。
“我怎麽說也是你姨母,若是你母後知道了,必定會饒不了你!”,蔣如蘭像是慌亂中抓住了最後一絲稻草那般,惶恐中帶著幾分迷之自信。
琛兒卻是冷冷一笑。
“哈哈,我母後?我母後才不管那麽多,姨母?真是笑話,這麽多年了,你害人可不淺啊,你放心,身為外甥女呢,我一定會好好對待姨母您的,上路吧你!”,琛兒說完,雙目圓瞪,猛地上前。
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進了蔣如蘭的腋下。
那裏,可以讓人痛苦,讓人失血,卻不會致命。
琛兒本就沒打算真的要蔣如蘭的性命,她要的,不過就是她痛苦罷了。
……
天色漸漸變暗,又漸漸變亮。
雖然隻有一夜過去,可西域太子覺得,仿佛已經過了千百年一樣。
“半座城?”,西域太子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底下單膝下跪,抱拳埋首的衛兵。
室內的氣氛,陰戾而尷尬,那衛兵不敢抬頭,更不敢說話。
“來人呐!”,西域太子沒有再問,而是目光灼灼地看著京城外的方向。
“將昨夜帶兵之人車裂,由本太子親自領兵!”,西域太子目光中,如同隱含了一座冰山一般。
“大齊既然由齊弘燁禦駕親征,那西域自然也不能差多少!”,西域太子淡淡地說道,聲音不大,卻足以讓人心驚膽寒。
而剛剛的車裂,就像一滴水滴進大海一般平淡,除了那兩個字脫口而出,就再也沒有別的波瀾。
底下人也一樣,都好似見怪不怪一般。
“是,太子殿下!”,那人也起身,應下然後離開。
翌日,果然,西域太子親征。
陰陰沉沉的一夜過去,翌日,站在城牆上的西域太子,見半個京城失守,見整個西域的官員,幾乎全部歇菜,要麽投降,要麽逃亡,沒有誰會為國捐軀。
這位已經不算太年輕的太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嗜血的冷笑。
齊弘燁,既然,你要逼我致死,那麽,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來人呐,二十萬兵馬全部出動,包圍大齊將士,弟兄們,我們要保家衛國,要發動最後的總攻,絕對不能讓西域的疆土,落入大齊狗賊的手裏!”,太子召集了所有將士,站在城樓下,準備做最後的背水一戰。
“我們要驅趕大齊狗賊,保家衛國!!”,不知哪一位將領,在下邊喊了一句。
身後的將士們,一傳十,十傳百,一個接一個喊著,很快便如排山倒海一般,震耳欲聾,西域士氣大增。
“驅趕大齊狗賊,保家衛國!驅趕大齊狗賊,保家衛國……”
“好,今日起,本太子和大家同生死,共存亡,和大齊一起,同生死,共存亡!”,西域太子長開雙臂,從胸腔裏發出的聲音,震耳欲聾,隻是,西域太子那雙漆黑的眸子裏,卻隱藏著無限的陰狠和毒辣,讓人看不清楚。
底下的人也開始跟著喊,整個場麵,熱血沸騰,原本已經偃旗息鼓的西域將士,此時又恢複了鬥氣昂揚。
就在所有人都熱血沸騰,準備包圍攻打大齊的時候,路公公忽然挺直了原本顫顫巍巍的腰板。
走上前來。
“啟稟太子殿下,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攻打大齊的一兵一卒,而且,皇上還下了旨意,命太子殿下今日之內,必須向大齊投降,這樣才能保住我們西域,不被大齊吞並!”,路公公光明正大地宣布了皇上的聖旨。
路公公臉上的表情,莊嚴而肅穆,他怎麽也想不到,這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替皇上宣布聖旨了。
太子殿下,陰狠毒辣,早已架空了皇上的權利,所以,若是私底下說,這個聖旨,太子殿下必然不會聽。
他以為,當著西域所有的將士的麵,太子殿下哪怕是做做樣子,也絕不敢公然和皇上對著幹。
畢竟太子殿下,是極其愛惜自己名聲和羽毛的人。
他絕對不會做傻事,可是,路公公錯了,錯的很嚴重,很離譜。
此時的太子殿下,早已沒了任何理智,他心裏眼裏,有的,就隻是仇恨,對大齊的仇恨。
“哦?”,太子殿下嘴角輕輕扯了起來,隨後,滿臉的笑容愈發燦爛。
“大齊殺我西域將士,占我西域疆土,本太子保家衛國,怎麽了?難道,別人騎在自己頭上拉屎撒尿,也不管嗎?”,西域太子滿臉的陰狠毒辣。
他一把揪住了路公公的衣領,凶神惡煞了起來。
“弟兄們,你們說,這仗打還是不打?我西域,難道就是這樣貪生怕死之輩?”,西域太子冷冷一笑。
“打!打!打!……”,已經被調動起來的西域將士們,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聲音震耳欲聾。
“路公公,你看見沒有?回去告訴我父皇,他已經老了,當了這麽多年的皇上了,也該讓位了,畢竟,他想做縮頭王八,我們可不想!”,西域太子一臉嘲弄,滿臉諷刺地說道。
路公公直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都湧上頭頂。
他這輩子,做夢也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會這般對待皇上,這可是昭告天下,他要行不孝之事,他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如此公然頂撞西域皇帝。
路公公越想,越覺得,眼前之人就是個魔頭,一個冷血,嗜血成性的魔頭。
西域的老皇帝,最終沒能阻止太子殿下和齊弘燁硬碰硬。
一天之後,西域的京城,已經淪陷了四分之三,齊弘燁禦駕親征,收服了京城的大部分領土。
西域太子縱然惱羞成怒,卻也無法。
又是一夜,夜色冰冷,兩軍暫且息戰。
西域老皇帝的寢宮,因為沒有炭火,而顯得愈發冰冷。
“皇上,太子殿下來看您了!”,路公公一臉的無奈,將皇上從破舊的床上扶了起來。
他看得到太子的臉色,心裏忍不住膽戰心驚,看了床上,皇上那虛弱蒼白的臉,路公公臉上的擔憂更勝。
皇上病了這麽久,太子殿下從來未曾露麵,而且,還將皇上遷到這樣一個冰冷的地方,份例尚且不如宮裏最卑賤的宮女。
每日,殘羹冷炙已經是家常便飯,這冬天,竟然連最基本的炭火都沒有。
這是要將西域老皇帝往死裏逼啊!
可縱然如此,西域皇帝依然活了下來,雖然,熬到這個時候,也基本上已經是油盡燈枯了。
“父皇!”,西域太子滿臉笑意地走了進來。
隻是,那渾身上下的危險氣氛,卻是讓所有人都有些心驚膽寒。
“昨日之事,兒臣沒有聽父皇的,您沒生氣吧!”,西域太子笑意盈盈。
老皇帝此時已經病重,朦朦朧朧中,感覺到有人在跟自己說話,這才睜開了雙眼。
“城……城兒?”,老皇帝嘴角微微蠕動,想要說些什麽。
城兒,丹城太子,也就是丹陽公主的親哥哥,西域的太子殿下,老皇帝一直很寵愛兄妹兩個,小的時候,總是城兒城兒地叫。
太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父皇,是我!”,雖然笑著,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咳咳……咳咳咳……!”,老皇帝恢複了意識,睜開了雙眼。
“不可開戰!大齊實力雄厚,若是開戰,西域必敗無疑……咳咳……”,西域的老皇帝說了這一句話,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說到一半,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西域太子臉上一臉的心疼。
“父皇,您為咱們西域,操勞了一輩子了,所以,這一次,還是交給兒子吧,相信,兒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太子說完,還輕輕地扶上了自己父皇的後背。
似乎想要替他拍一拍,止住咳嗽。
老西域王見狀,也就跟著順勢坐了起來,路公公端了一盞茶上來,西域王喝完,順了順氣,這才平緩了下來。
西域王見兒子這般,像是見到了什麽希望一樣,用那青筋暴突,骨瘦如柴的雙手,狠狠地攥住兒子的雙手。
一雙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睛,直直地滿含期待地盯著太子。
“這一次,西域氣數大傷,若要保住西域,以卵擊石斷然不行,我們隻有投降,才有可能有一絲生機,咳咳……咳咳……”,老西域王當了一輩子的皇帝,做了一輩子的陰謀家。
他自然知道,什麽時候該逞能,什麽時候該退縮。
什麽時候,該像現在這樣,做出最大的屈辱,讓步。
“哦?”,西域太子顯然不以為然。
“父皇,您身子不好,還是好好將養吧,這些事,有兒子呢!”,西域太子神色越發清冷,隻剩下嘴角,還剩下幾分淡淡的笑。
“不!”,西域王像是察覺到什麽危機一般,揮舞著骨瘦嶙峋的雙手,拉住太子的手,強硬地要求著。
“城兒,城兒,他們說,你當著天下將士的麵,駁回了朕的提議,我不信,你不會的對不對?”,西域王老眼昏花,雙眼已經看不清東西,隻剩下那雙手,還在空中,胡亂揮舞。
“你一定會投降的對不對?隻有這樣,才有可能保住我西域……”,西域王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竟然有些激動地開始顫抖。
渾身上下劇烈地顫抖。
“父皇!”,丹城太子皺了皺眉,眼眸間已經有了些許的不耐煩。
“你先答應父皇,你會投降?”,西域王已經開始神智不清。
而且,那雙骨瘦如柴的手,死死地攥著丹城太子的手,幾乎失去了任何理智。
西域太子心裏積攢了數年的仇恨,一股腦地全部爆發了出來。
之間他雙眼猛地突出,緊咬牙關,滿臉的狠厲如同寒光乍現一般,驚破天際。
身邊的西域王也猛地眼神突出,隨即,一條嫣紅鮮豔的血蛇,從老西域王的嘴裏流出,而那幅剛才還在劇烈顫抖的身子,此時抽搐了幾下,就歪斜地躺了下去,再也沒了一絲一毫的生氣。
而剛剛端藥進來的路公公,剛好看見了這一幕。
西域太子正一臉如釋重負地看著自己的傑作,豈料,一抬眼,便看到了剛進來的路公公。
手裏的匕首還在淌著鮮血。
雙眼裏的寒光,依然如萬年冰窟一般讓人膽寒。
“啪”一聲,藥碗落在地上,濺了一地的水花和瓷碗的碎片。
“太……太子殿下!”,路公公雙腿發軟,他雖然恐懼,痛恨,但他畢竟是個太監,求生的本能,讓他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
“奴才……奴才……!”,路公公不停地求饒,不過……
就在西域太子走近那一刻,聲音還是戛然而止。
一劍封喉!匕首刺破了喉嚨,血流如注,噴灑開來,染紅了整個內室。
……
親手殺了父親和路公公的太子,心裏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而是滿腔的放鬆,滿心的得意洋洋。
看著自己父皇還沒來得及閉上的雙眼,西域太子唇邊勾起一絲冷笑。
“父皇啊父皇,您逍遙了一生,也該活夠了吧,到最後,竟然還想著要管教兒臣,投降?哼!兒臣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投降!”,西域太子冷冷一笑。
隨即,伸出手,替自己的父皇蓋上了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
隨後,便大步流星,離開了老西域王的寢宮。
自己當了這麽多年的太子,終於,可以當上皇帝了,哈哈,此時,他的內心,隻有興奮!
……
翌日,西域太子宣布登基,在皇宮裏大哭先皇靈柩,隨後,便在當晚,舉行登基大典……。
由於西域的文武百官都潛逃了,所以,隻能接受西域將士和百姓們的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