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打仗
齊弘燁和蔣文淵二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就在這時,蘇公公忽然來報。
“皇上,於公子求見!”
齊弘燁和蔣文淵兩人麵麵相覷,頓了頓,齊弘燁這才揮了揮手。
“讓他進來”
一番行禮之後,於子淳說明了來意。
“皇上,太子殿下都告訴微臣了,雖然微臣不及蔣大人驍勇善戰,可國難當頭,微臣寢食難安,還請皇上成全!”,說完,於子淳朝著齊弘燁跪了下來。
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跪天子,跪祖宗,跪父母,都是理所應當的,不會折辱尊嚴。
可齊弘燁自然不會讓他這麽跪著,當下就使眼色,讓蔣文淵扶他起身……
……
前線要打仗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到兩日,就傳遍了後宮大大小小的角落。
眾人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齊弘燁見了便嘲笑她。
“前線打仗是前線的事,你們這些女人跟著糾結什麽,打聽得倒還挺快!”
蔣如怡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我這可是聽琛兒說的,這丫頭,這兩日也要鬧著去前線,我……”,蔣如怡那是一臉的無奈。
齊弘燁倒是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上前線?她可是公主!”,齊弘燁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女兒,她該不會是寵的太過了吧,怎麽鬧起來,沒大沒小的。
蔣如怡翻了翻白眼兒,好像在說,還不是你慣的。
齊弘燁也露出一臉的無奈,不過,一雙大手順勢撫上了蔣如怡纖細的腰。
雙唇含上了蔣如怡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聲細語說道。
“朕和你就這麽一個女兒,自然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齊弘燁喃喃地說道。
夜已深,幸好今日值夜的被她打發了,要不然,指不定又要丟臉了。
蔣如怡一臉的無語啊,難道,這就是理由,噴灑在脖頸上的熱氣,弄得她渾身酥酥麻麻的,很是不自在。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齊弘燁又在她耳邊道。
“要不然,你再給我生一個閨女吧……這一回,保證是個溫柔的,保證讓你親自教導,乖巧聽話的”,齊弘燁壞壞一笑。
蔣如怡徹底無語。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這些,要是叫前線打仗的將士們知道了,指不定有多寒心”,蔣如怡扁了扁嘴說道。
“是嗎?”,齊弘燁邪魅一笑。
說著,再也無可商量,就直接覆上了蔣如怡的身體。
……
翌日,剛起身,初柳就進來,神色還有些凝重。
“皇上今日上早朝之前,交待奴婢要告訴娘娘,等娘娘醒過來了,就讓娘娘在禦書房後的小偏殿裏等候皇上!”
蔣如怡一聽,便心道不好。
自己從來不摻和政事,齊弘燁也從來不會和自己說這些,而今……明顯是有話對自己說,想到昨日,齊弘燁說的事。
蔣如怡難免開始揪心。
“難不成,跟琛兒有關?”,蔣如怡臉色一變,喃喃自語。
匆匆用過了早膳,蔣如怡領著初柳和碧蘭,往禦書房走去。
蘇公公手下的小太監,見是皇後娘娘,忙恭敬地迎了上來,進了禦書房後邊的小偏殿,小太監殷勤上前笑道。
“皇後娘娘先在這喝杯茶歇息一會兒”,小太監說道。
蔣如怡便在小偏殿裏坐了下來。
這裏,是齊弘燁平日裏休息的地方,桌案上還擺著一本正翻開的書,還有一張沒畫完的畫,蔣如怡拿起書本,見是一本兵法,也沒什麽興趣,隨即又放了下來。
不過,那幅畫倒是蠻好的,化了一副山水花鳥圖,不遠處,還有一副茅草屋。
青山綠水,難免令人心曠神怡。
蔣如怡癡癡地看得入神了,但見那茅草屋才畫了一半,蔣如怡便情不自禁地拿起畫筆,開始出神地畫起來。
最後,竟然連有人進來,也毫不自知。
不知過了多久,蔣如怡終於將那一半草屋畫完,這才滿意地放下了筆,猛然抬頭,便見一張放大了的臉。
“啊……”,蔣如怡忍不住驚呼一聲。
“皇上什麽時候進來的,也不說一聲!”,蔣如怡嗔怪。
“朕的紫金靴踩在地上聲響那麽大,怡兒沒聽見便罷了,竟然還埋怨朕!”,齊弘燁有些無辜地說道。
蔣如怡望了望四周,見沒有人,這才放下心來。
齊弘燁在蔣如怡身邊坐了下來,拿起了那幅畫細細看起來。
“畫的不錯,你喜歡這樣的?”,齊弘燁淡淡地問道。
蔣如怡笑。
“那是自然……”
不過,轉眼,又神色暗淡起來。
“就算是喜歡又有何用,也不過是想想罷了,唉……”,說到最後,還歎了口氣。
齊弘燁笑而不語,最後放下了那幅畫。
“皇上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和我商量!”,蔣如怡有些不解地問道,反正,叫她過來,總不會是為了讓她來看這一副畫的吧。
齊弘燁聽了這話,神色忽然凝重了起來,就連蔣如怡的心也都跟著沉了下來。
“發生了什麽事?”,蔣如怡喃喃地問道,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齊弘燁停頓了良久,這才開口說道。
“珞兒他……”
“珞兒他怎麽了?”,蔣如怡急切地問道,心卻忽然跟著下沉。
“你別急,珞兒他沒什麽事,隻是……他非要跟著去前線打仗,和文淵一起……”,齊弘燁有些緊張地說道。
他並不是緊張兒子,他隻是緊張,蔣如怡能不能接受,會如何反應。
果不其然,蔣如怡隻覺得腦袋一陣眩暈。
“上前線……胡鬧,胡鬧!”,蔣如怡費了好大勁,才緩過神來。
“怡兒,你別著急……”
“不能同意,他才十一歲,就想上前線,那邊有多危險!”,蔣如怡急切地說道。
齊弘燁心裏一陣疼痛,開口解釋道。
“還有於子淳……”
“這些孩子都怎麽了,好像都盼著打仗似的,我沒記錯的話,於子淳也還沒弱冠……哦,對了,琛兒鬧著上前線,隻怕也是因為他……”,蔣如怡一臉無奈。
是不是這些孩子,都把前線當成了玩耍的地方,以為誰想去都可以的,這刀槍無眼,弄不好,那可是要丟了性命的。
見蔣如怡態度堅決,齊弘燁低頭思忖,良久才道。
“珞兒自小便喜歡習武,平日裏,和於子淳二人可是京城子弟裏響當當的人物,這一次,若是不讓他們去,隻怕……”,齊弘燁有些無奈地說道。
“隻怕什麽?”,蔣如怡神情依然有些激動。
“你以為我想讓他去冒險嗎?我就不擔心嗎?隻是怡兒,你想一想,若是我們不讓他去,又有什麽後果?”,齊弘燁忽然就像是哄孩子一般,語重心長道。
蔣如怡此刻,滿腦子都是兒子的安危,哪裏管得了這些,當下便是像一頭護犢的母獅子一般,雙目圓瞪。
“皇上……哪怕他再恨我,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他可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不想看著他去送死”,說到這裏,蔣如怡忽然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就像是要掉下來一般。
雖然,腦子裏尚且有一絲理智,可隻要一想到,珞兒才十一歲,這要是在二十一世紀,那可還是個小學生呢,不行,自己絕對不能讓他這樣冒險。
齊弘燁見她落淚,心裏心疼了不少,可是,想到珞兒那一雙堅定的眼眸,齊弘燁忽然心思一軟,又接著勸導。
“怡兒,說道十月懷胎,那前線的將士們,哪一個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哪一個不是母親的心頭肉,隻是如今,咱們大齊雖然國力強盛,可也不能忘本,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隻有君臣同心,才能抵擋一切災難”,齊弘燁語氣又放緩了不少。
見蔣如怡落淚,一時找帕子又找不到,手足無措間,竟然要拿自己的龍袍來給自己擦眼淚。
蔣如怡原本還傷心,見他這樣,沒來由的破涕為笑,想了想他說的話,也有道理,不過,還是心疼地說道。
“話雖是這麽說,臣妾也並非舍不得,要是珞兒已經成年,他怎麽樣都行,臣妾絕對不會有半分不悅,隻是,他今年才十一歲,還是個孩子,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反而還要另外派人護著他,說出去名聲好聽了,可在前線,那些領兵打仗的元帥們,隻會覺得不妥當!”,蔣如怡細細的說道。
其實,她這話也不無道理,珞兒還是個孩子,縱然喜歡習武,縱然長得比同齡人都結實不少,可他畢竟是個孩子,又是個皇子,去了之後,自然不可能去一線打仗,反而要在後方,受人保護。
“這樣,雖然傳出去名聲好聽,什麽為了國家,連皇上幼子都出動了,可真正呢,前線軍事,瞬息萬變,珞兒要是老老實實帶著便罷,可要是他沒大沒小,耽誤了軍機,那豈不是在拿前線將士們的性命開玩笑!”,蔣如怡有條有理地說道。
齊弘燁嘴角忽然僵了僵,良久,這才道。
“其實,這一次,珞兒沒打算將自己的身份公布出來,他想悄悄地,作為步兵,被招納入軍,所以,剛才的哪些風險,怡兒都不必擔心!”,齊弘燁麵沉如水。
起先,聽到珞兒這樣的話,齊弘燁無論如何也不同意,可……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蘇公公略帶惶恐的聲音:“四皇子,皇上和皇後娘娘在裏麵,您不能進去!”
“讓開!”
蘇公公話音剛落,四皇子便闖了進來。
齊弘燁揮了揮手,蘇公公會意,便重新退了下去。
四皇子見父皇和母後在上,自己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父皇、母後,兒臣心意已決,還望母後成全!”,四皇子齊恒珞跪在了地上。
蔣如怡滿臉的震驚,齊弘燁則是轉過身,雖然有些擔心,但他的眼眸裏,還是有讚賞和驕傲的神色。
果然不愧是他齊弘燁的兒子,沒有一個是孬種!!
“胡鬧!胡鬧,你才多大,你以為前線是鬧著玩兒的嗎?就算是征兵,也都是十五歲以上的男子,你去了,也隻會拖後腿!”,蔣如怡有些氣急敗壞。
珞兒卻是一臉堅定,仿佛早就知道母後會這樣反應一般,當下,也不理直氣壯地說道。
“母後,兒臣年紀是小,所以,兒臣不希望做什麽大事,但好男兒誌在四方,朝廷有難,兒臣身為皇子,更應該為萬民表率,哪怕去當一名夥夫,兒臣也要去盡一份力,兒臣從小就立誌,將來要做一名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征戰四方,殺敵報國,兒臣不怕吃苦,還請母後成全!”,齊恒珞知道,隻要說服了母後,一切就可以成功。
蔣如怡氣得笑了,他的兒子,竟然要去當夥夫。
正要發作,卻隻聽珞兒又道。
“璞玉不經雕琢,不過是一塊頑石罷了,三哥治理朝政,堪稱天才,大哥穩重,兢兢業業輔佐父皇和三哥,五弟和六弟還小,不能為父皇分憂,隻剩下兒臣一人,希望母後成全!”,齊恒珞知道,這句話,幾乎是說道了母後的心坎兒裏。
果不其然,蔣如怡的身子晃了晃。
腦子裏卻亂七八糟的:是啊,珞兒這樣,也不過是在為自己謀出路罷了,皇子想當大將軍,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要相當大將軍,必須要有資曆,更要從小就開始曆練,在軍營裏習慣了,有資曆了,你才能服眾。
畢竟,好漢不看出身的,軍營裏,是身家背景最沒用的地方。
既然珞兒有這樣的高遠誌向,蔣如怡自然不能阻攔,可她一想到,那樣苦難的地方,她就心疼。
不過……
蔣如怡深吸了一口氣。
“你確定,你要走這一條路?這條路,可是不好走,也許,比你想象的,要困難千百倍,你怕嗎?”,蔣如怡理智重新恢複了鎮定。
珞兒重重地點了點頭。
蔣如怡歎了口氣,然後又鄭重地道。
“你可是皇子,說話要一言九鼎,不可以出爾反爾,既然選擇了,不管再難,也要堅持下去,若是中途退出,別說你父皇不答應,母後……也不會答應!”,蔣如怡鎮定理智地說道。
看著兒子那因為習武,變得有些黝黑的臉,那比同齡人都結實的胸膛,那雙充滿的凝重的雙眸,蔣如怡忽然有一絲心疼。
“母後放心!”,珞兒定定地說道,漆黑的眼眸裏,那一份堅定,像極了齊弘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