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楚楚
可現在的南華,不論是國力還是兵力,都不及大齊的三分之一。
想到這裏,華穆的心情就更加煩躁。
“你問朕啊,朕要是知道,還要你們這幫大臣做什麽??”,華穆一陣暴怒。
……
而此時,蘭妃處
蘭妃聽了初夏打探來的消息,臉色絲毫沒有變化,手裏喝甜湯的動作,卻是沒有再繼續。
“娘娘……”,初夏還要再說些什麽,被蘭妃製止。
“不用再說了,這樣的事,急是急不來的,再說了,咱們提供的線索,不管有沒有用上,都已經和咱們沒有關係了,將來,齊弘燁怎麽著,也得念著本宮的這份人情”,蘭妃嫣然一笑,很是暢快的感覺。
這樣,兩邊兒都不得罪,就是最好的感覺了。
不管是南華勝,還是大齊勝!她的日子,都不會太難過。
“娘娘,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好?萬一被皇上發現……”,初夏有些擔憂,畢竟,細作這樣的身份,若是被發現,那下場,可想而知。
蘭妃此時眸子卻微微抬了起來。
“初夏……你什麽時候,變成本宮的主子了,嗯?本宮若是孤身一人倒也罷了,可本宮膝下,可是有三個孩子要撫養,你說,本宮不這麽辦,還能怎麽辦?”,蘭妃冷笑。
“娘娘,是奴婢多嘴,奴婢知錯了!”,初夏低下頭去,一臉恍然大悟,認錯道。
……
齊弘燁和蔣文淵,率領大齊二十萬大軍,班師回朝,這其中,有齊弘燁帶過去的五萬兵馬,還有原本就駐守在兩國邊境的十五萬兵馬。
所以,一個月後,齊弘燁仍舊隻帶了五萬兵馬回京。
……
“皇後娘娘,皇上讓人悄悄傳話進來,說是皇上不日就會抵達京城!”,碧蘭一臉興奮地跑了進來。
蔣如怡正伏在窗台,抱著玨兒,一邊無聊地念書給他聽。
雖然玨兒聽不懂,但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也睜得大大的,時不時還咯咯直笑。
“果真?”,蔣如怡心情瞬間激動了起來。
將玨兒從軟榻上抱了起來,在他白白軟軟的麵頰上親了一口,在懷裏還轉了一圈。
“父皇要回來了?玨兒高不高興啊?”,蔣如怡笑得開心。
玨兒也在懷裏咯咯直笑。
時值八月,玨兒馬上也要周歲了,看著胖嘟嘟粉嫩嫩的奶娃娃,蔣如怡的心情格外地好。
這一年來,自己的身子也調養地極好,肌膚水潤光澤,白裏透紅,身段兒婀娜窈窕,凹凸有致,說不出的豐韻誘人。
“娘娘,六皇子長得可真好看,皇上見了,一定不知道多高興!”,碧蘭也笑嘻嘻地說道。
蔣如怡笑了笑,張口卻轉移了話題。
“琛兒和平兒在做什麽,珞兒呢?”,蔣如怡問道。
雖然,自己被‘軟禁’了,可幾個孩子卻絲毫不受影響。
琛兒更是不著調,貪著宮外好玩兒,有時住在瑞王府,幾日都不肯回宮。
平兒則是照常和慧兒一起繡花。
蔣如怡聽罷,放心地點了點頭。
“娘娘,其實,公主們和皇子們哪裏也不會去,娘娘您就是操心地多!”,碧蘭笑道。
蔣如怡卻一臉無奈。
“這幾個孩子,除了平兒,其他的,沒一個讓我省心的,還是我的玨兒好,是不是啊?”,蔣如怡說著,又親了親玨兒的麵頰。
懷裏的小人兒,像是能聽懂他的話一般,咯咯直笑。
……
幾日後,齊弘燁和蔣文淵二人,率兵回京,太子殿下攜文武百官,前去城門迎接,百姓們更是夾道歡迎,紛紛要一睹當今天子的威儀和風采。
齊弘燁和蔣文淵二人騎著高頭大馬,沿著官道,疾馳而過,身後則是跟著一隊將士,隊伍整齊有序地通過。
百姓們見皇上龍武之姿,蔣將軍更是威儀過人,紛紛交口稱讚。
回到宮中,自有太子率領百官,為皇上和蔣將軍接風洗塵。
晚上,齊弘燁喝得微醺,大搖大擺地行至冷宮旁的小院子裏。
還沒來得及把下人打發走,齊弘燁便一把抱住蔣如怡。
初柳和碧蘭紛紛麵紅耳赤地退了出去。
紅燭搖曳,一室旖旎……
次日,一大早,齊弘燁便起身上朝,處理了一上午朝政,中午,回到蔣如怡這裏,用過了午膳,二人躺在一出午歇。
“怡兒,原來,文淵心愛的女子,是耶律楚雄的妹妹,耶律楚韻!”,齊弘燁淡然道。
蔣如怡瞳孔一縮,心裏有微微的吃驚,但隨即就很快平息。
“想來也是,若是普通人,文淵必定不會這麽久都不肯說,不過,既然是文淵看上的,想來,那女子也不錯,如今……怎樣了?”,蔣如怡一臉關切。
“那女子如今年方十八,像是,他們十一歲認識,已經七年過去了,這七年,不論我們如何找,都找不到那姑娘!”,齊弘燁也發愁。
“在南華時,我們才知道,是齊弘朔囚禁了!”,齊弘燁又繼續說道。
蔣如怡瞳孔又是一縮,看來,齊弘燁這次在南華的收獲還不小啊。
“然後呢,我們還是找不到嗎?”,蔣如怡又問。
齊弘燁神色黯然,搖了搖頭。
“這一路上,文淵都心神不寧,這次回京,朕把全部的隱探都撥給他,但願能盡快找到那姑娘!”,齊弘燁道。
蔣如怡不語,眉頭卻皺了起來。
半天,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道。
“既然如此,何不用齊弘朔的妻兒性命,來個交易,這樣,他豈不是乖乖交人?”,蔣如怡有些好奇地說道。
“兩命抵一命,怎麽說,也該夠了!”,蔣如怡悠悠然地說道。
齊弘燁皺眉,思索了片刻,覺得此法可行,然後轉身離開,片刻後,複又回來。
“這方法未必可行,齊弘朔,已經不是原來的齊弘朔了!”,齊弘燁深深歎了口氣。
他現在,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臉真誠,喊他‘皇兄’的那個齊弘朔了。
事實證明,齊弘燁的想法還是有些道理的。
齊弘朔現在,已經被仇恨,徹底衝昏的頭腦,六親不認。
牢房中,齊弘朔仰天大笑。
“皇兄啊皇兄,你不是挺有仁義的嗎?就算是我不交換,你也不能把她們母子怎麽樣吧,既然這樣,我幹嘛要和你交換?啊?她們母子跟著我,來坐牢嗎?皇兄,你是不是傻了?”
“你不是仁義嗎?撫養他們母子這麽多年了,你現在想殺了他們,你下得去手嗎?啊?我的好皇兄?”,齊弘朔冷冷一笑。
冰冷的牢房裏,陰暗潮濕,陽光透過屋頂處的小縫隙,灑下來一道道的光束。
齊弘燁周身的氣氛驟然冰冷,雙眸瞬間變得猩紅。
忽然一把上前,死死地扣住齊弘朔的脖子。
“既然你要趕盡殺絕,不留退路,那朕就成全你,來人,給我上大刑!”,齊弘燁冷笑。
他也真是搞笑,竟然會把希望寄托在這樣一個滅絕人性的禽獸身上,不過,恰好是這樣,自己才能毫不手軟地下手吧。
齊弘燁笑得冰冷,腳步還沒踏出牢門,便聽見裏麵傳來壓抑著的夾雜著痛苦的嘶吼。
麵不改色,齊弘燁大步離開。
晚間,用了晚膳後,蔣如怡讓人撤了飯菜,端上點心和茶。
寧靜地幾乎有些壓抑的氣氛,在室內彌散開來。
“辦法總會有的!”,蔣如怡淡淡地說道。
“文淵都快把朕的大齊翻個個兒,這家夥,現在就差掘地三尺了!”,齊弘燁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還夾雜著些許無奈。
蔣如怡卻是明眸微閃,腦子裏忽然電光火石一閃而過,眼神又晶亮了幾分。
“說不定,掘地三尺,還真的有用,另外,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不能一直把目光放在北藩,要知道,京城這邊……”,蔣如怡緩緩地開口說道。
“有一句話叫做,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蔣如怡道。
齊弘燁聽罷,忽然陷入了沉默,大約一炷香過後,齊弘燁眼神驟然發亮。
“好一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朕知道了,一定是那裏,真有八分的把握!”,齊弘燁眼裏,光芒四射。
當下,顧不得和蔣如怡多說一句,便抬腳往外走去。
蔣如怡笑了笑,也沒有阻攔。
拿起茶盞,慢悠悠地喝著自己秘製的花草茶,清心,降火,排毒。
一旁的初柳有些不解。
“娘娘,您是怎麽知道,這個什麽天邊什麽的?還是說,那楚楚公主就關在那裏?”,初柳一臉的不解。
“是啊,娘娘,您好像什麽都知道?”,一邊的碧蘭也一邊收拾,一邊插了句嘴。
主子和皇上說的話,她們怎麽半句也聽不懂。
蔣如怡啞然失笑,橫豎也無事,隻是,緩緩地說道。
“有時候,人總是會被遠方的繁華所迷惑,卻不知道,他們真正費盡全力找尋的東西,就在眼前而已”,蔣如怡若有所思地答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初柳和碧蘭一陣蒙圈,不過,最後還是碧蘭先反應過來。
“娘娘,您的意思是說,蔣大人他們去北藩尋找,可能就一無所獲,說不定,那楚楚姑娘,就被藏在京城的某個地方?”,碧蘭一臉好奇地說道。
蔣如怡沒說話,笑著點了點頭。
“那豈不就是,咱們很快就可以找到楚楚姑娘了?真好,有情人終成眷屬,娘娘,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碧蘭一臉興奮。
“好了,你們也別高興太早,說不定又是空歡喜一場呢!”,蔣如怡淡笑著搖了搖頭。
文淵急,她也著急,齊弘燁也抓心撓肝的,這段日子,還真是亂了陣腳,今日,倘若不是她靈機一動,想起來了什麽,或許,他們不知道還要過多久這樣漫無目的尋找的日子。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個弟弟,能夠幸福。
她相信,那位楚楚,是個好姑娘。
……
這廂,齊弘燁大踏步去了禦書房,先是讓人八百裏加急,召文淵回京,然後當即就傳旨於子淳。
於子淳現在已經是太子身邊的得力幹將,也是將軍之職,二人從小一塊兒長大,也算是發小。
不難看出,將來,又是一員威武的虎將,小小年紀便已經生的玉樹挺拔,滿麵威儀自臨風。
其他人,齊弘燁自然不放心,可於子淳是兒子的人,還是可以放心用的。
齊弘燁屏退禦書房的其他人,然後給於子淳下了一道密旨。
於子淳聽罷,當下果斷抱拳,壓低聲音道。
“今晚行動還是……”,於子淳幹脆利落的聲音,如重石一般擲地有聲。
齊弘燁沒說話,而是點了點頭。
是夜,齊弘燁換了一身夜行衣,黑色勁裝,純黑色麵罩,更是讓齊弘燁原本就有些殺氣騰騰的氣勢,顯得更加駭人。
尤其是那雙寒冰玄鐵一般的眸子,冷到了骨子裏,讓人不敢直視。
於子淳本就是習武出身,身手敏捷,穿上夜行衣的他,如一條青黑色的遊龍一般,行動自如地穿梭在夜色中,不見其首,難現其尾,出神入化,神秘莫測。
“皇上,您說一個地方,微臣前去即可,皇上以身泛險,屬下失職,倘若太子殿下知道,微臣難免又是一頓訓斥!”,於子淳擲地有聲地說道。
“少廢話,走,救人要緊,十萬火急!”
……
是夜,皇宮大內,一個約二百人的隊伍從皇宮隱秘而出,直奔京城的某一處。
……
此時,一個地牢內,昏暗無比,陰氣寒重。
一個少女倒在地上,長發粗糙煩亂,不知多少年沒清洗過,臉上,血跡和泥土的層層汙穢,早已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樣貌,就連唯一可以讓人辨認,她還活著的雙眸,也渾濁不已,滿眼空洞。
一身的衣物,上麵泥土,血漬,破洞,還有鞭笞留下來的爛布條,讓這些衣物,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肌膚上隨處可見的鞭痕,常年挨打所留下來的痕跡,新傷舊傷,到處都是。
隻見那少女,雙眼空洞,倒在地上,不知有多久沒站起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