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逍遙離開
西域和南華的將士,都屬於土生土長的南方人,體格不強壯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性格不夠凶悍,打起仗來,很容易軍心渙散。
而當初北藩的將士,那可就不一樣了。
那些都是常年馳騁在草原上的部落民族,野性慣了,性格極為桀驁不馴,最重要的就是,他們體格強壯,性格也凶悍。
和南方的將士們相比,一個可以比三個。
“的確如此,放著真正的精兵不用,倒是要用那些人,真不明白,他們是怎麽想的!”,蔣文淵冷笑。
“那些北藩的將士,可都是體格凶悍的,文淵,你確定,可以……拿下?要知道,咱們如今手裏的兵,最多不超過五萬,硬拚肯定是不行的!”,齊弘燁這下有些發愁了。
這以少勝多,不是不可能的,關鍵是要找對方法,齊弘燁還沒想起來方法,蔣文淵卻已經大笑。
“皇上啊皇上,您何須擔心這些?您什麽都不用幹,就往那一站,咱們軍心定然渙散不了,有這,那就足夠了!”,蔣文淵得意洋洋地說道。
打仗,自然不是甩開臂膀和人拚命,那是要用謀略的。
齊弘燁仍舊是一臉不解,蔣文淵又繼續解釋道。
“皇上,您若是親自出麵,那可就是禦駕親征啊,再說了,您想想,那齊弘朔帶來的兵,那可是反兵,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那必然是耶律家族的人,想要在這一戰1中,趁機興複他們北藩!”,蔣文淵頭頭是道地分析道。
齊弘燁一聽,眼前一亮。
“擒賊先擒王,文淵,說得好,繼續……”,齊弘燁說罷,回過頭,繼續騎馬。
“到時候,咱們隻需要先把他們的頭目擒住,然後再以此作為要挾,他們不降也得降,反兵賊寇,難道還有談條件的餘地不成?到時候,咱們手裏,就有了十五萬精兵,就算是和西域南華對抗,咱們也絕對吃不了虧!”,蔣文淵早已想好了謀略。
“怪不得朕一說用兵的事你就如此胸有成竹,原來是早有預謀啊!”,齊弘燁哈哈大笑。
“好一個禦駕親征,朕這輩子都沒想到,還有機會領兵打仗,真是大快人心,痛快,痛快!”
齊弘燁和蔣文淵二人,像是久逢知己一樣,相視一眼,然後爽朗大笑。
千裏馬連行兩日,稍顯疲態,不過,齊弘燁和蔣文淵此時,已經到了。
這是一個狹長的山路,兩邊青山林立,怪石叢林,中間這一條小路,僅容一人一馬通過,路上也是崎嶇坎坷,別說騎馬了,就連行路都有些艱難。
這樣的地形,對兵家來說,是極佳的埋伏地點。
蔣文淵雙眼微眯,靜靜地感知周圍的一切。
越往前走,樹林越茂密,原本陽光還能稀稀疏疏照落下來,現在卻是絲毫不透光,地上一片陰涼。
蔣文淵忽然停了下來。
“皇上,這裏地勢優良,咱們是要把那十萬精兵,引到這裏來,咱們必然可以不動刀槍,大獲全勝”,蔣文淵忽然賊賊一笑,說道。
齊弘燁環視四周,心中雖有疑問,但依然淡淡一笑。
“這話說著簡單,可實際並非易事!”
蔣文淵熟讀兵書,這點兒伎倆,還是有的。
“皇上且放心,您且能安天下,臣自能縱馬天涯!”,蔣文淵自信一笑,胸有成竹地道。
……
南華皇宮裏,華穆和西域王相繼離開,絲毫沒有再繼續合作的意思。
丹陽公主也在極力懇求。
“父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您以為您還能置身事外嗎?這一次您若是放任不管,女兒和夫君定難逃過這一劫,還請父王鼎力相助,這一次,一定能一舉殲滅齊弘燁,為我夫君解心頭之恨!”,丹陽公主一臉的懇求,眼眸中閃爍著渴望,強烈的渴望。
雙拳也在不知何時,緊緊握在一起。
若是這一次,讓齊弘燁逃過去,那以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可西域王畢竟上了年紀,早已經沒有了年輕人的那種野心了,此時,他隻希望西域能好好的,他可以安安穩穩地把王位傳給太子。
若是得罪了齊弘燁,弄不好,那可就是國破家亡的結局啊。
他這一生,有那麽多公主,那麽多王子,他不可能,就圍著這一個公主轉。
如今,他算是也看出來了,丹陽,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天真純良的丹陽了,現在,她的眼裏,盡是仇恨。
連自己這個做父王的,也成了他複仇的工具了。
聽完丹陽公主那番話,西域王則有些訕訕的,幹咳了兩聲。
“今日,為為父也看出來了,那齊弘燁,並非要對你們夫妻趕盡殺絕,若真那樣,他為何還要為齊弘朔撫養孩子,而且,這一養,就是七八年,若說趕盡殺絕,為父是不相信的!”,西域王有些淡漠地說道。
“父王,女兒都那樣了,還不是趕盡殺絕?我夫君根本就沒有謀反,他非要安這樣一頂帽子在我夫君身上,先是剝奪爵位,再是趕出京城”,丹陽公主越說越傷心,甚至,為了激起自己父王的同情,還嚶嚶哭了起來。
西域王眼眸裏滑過幾絲精光。
“沒有謀反?齊弘朔沒有謀反,那為何這次,會帶兵過來,看你現在這樣珠圓玉潤,想來,那日也是你裝出來的!”,西域王又有些淡漠地說道。
丹陽公主卻是臉一紅,一陣尷尬之色,不過,很快卻是又一臉的可憐兮兮。
“父王,女兒承認,那日的確是騙了父王,可我們都是被逼的啊父王,若不那樣,如何能逃得過齊弘燁的眼線,我夫君之所以能帶兵,而是被逼的,如若不然,女兒隻怕早已見不到父王了,嗚嗚嗚……”,丹陽公主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那叫一個悲痛啊。
西域王此時,似乎已經回過神來,當初答應與齊弘朔合作,不過是看在自己女兒被欺負的麵子上,如今,知道被騙,這才發現,原來,利用自己的,竟然是親手女兒。
“哼!這樣說來,你們造反,也是被逼無奈?”,西域王語氣似乎更加淡漠了。
“是啊父王,若不是他不給我們活路,我們如何能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丹陽公主無比肯定,眼裏含著淚花,拚命點了點頭。
“可父王卻聽說,當初,雖然齊弘朔被剝奪了爵位,遷出京城,大齊皇帝卻是不曾虧待與他,不僅給了大筆財產,連產業也頗為豐厚,若是你二人安心過日子,打理產業,又如何會落下這樣的下場?”,西域王頗為失望地道。
是,他一開始,的確是覬覦大齊的江山,可眼下,齊弘燁已經是頗為難纏,如今,那大齊的太子,更不是個善茬。
前半年,那監國的大齊太子,在短短的三四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強行打開了大齊和西域之間的通商之路。
雖說,兩國通商,是互利互惠之事,可西域的國力,如何能跟大齊相比,這樣一來,雖然短期內,能嚐到甜頭,可長期來看,西域幾乎到最後,會徹徹底底依賴上大齊。
可見這位太子,更不是個善茬,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大抵如是。
可偏偏,他此刻,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老百姓的東西,在大齊那邊,可以換到三倍的銀錢,這讓原本因為大旱而經濟萎縮的西域,如同注入一劑強心針一般,賦稅征收什麽的,都暢通了不少,這讓他有何理由拒絕。
這更加加深了他的意識:大齊早已不是當年的大齊,如今,他們國力強盛,兵強馬壯,儼然不是他們西域能夠惹得起的。
丹陽公主卻絲毫看不清形勢,她眼下隻知道,一向寵愛她的父王,如今,早已視她如無物。
“父王,若是不願意幫女兒,您又何必說那麽多,說來說去,還是您的理由多!”,丹陽公主此時也沒了耐心,看著自己的父王,冷冷一笑,說道。
西域王此時感覺胸口一陣鬱結。
“為父勸你,還是收手吧,大齊國君,倒像是個坦蕩的君子,必不會虧待了你們夫妻二人,若他真想對你們趕盡殺絕,你們隻怕,早已……”,西域王沒有再繼續說。
“父王……您難道還沒看清楚形勢嗎?”,丹陽公主還是不死心。
“隻要現在,您肯發兵,他齊弘燁,一定出不了南華,到時候,整個大齊的江山,盡是咱們的囊中之物啊父王”,丹陽公主像是被迷了心竅一般,一直歇斯底裏地吼著。
“哼!你若還這般不識趣,就別怪父王翻臉不認人了!你說的簡單,可這麽多年了,你又何曾做出來什麽?為父現在見了你,直接的臉上無光,若你還鬼迷心竅,你我父女,恩斷義絕!”,西域王說罷,眼眸中滑過一絲痛苦的神色,但更多的,是決絕和失望。
作為一個眼光毒辣老道的國君,這麽多年,他看人的本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曆練出來的。
大齊皇帝既然敢過來南華,那必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的。
若真惹惱了他,吞並一個小小的西域,根本不在話下。
丹陽公主做夢都沒想到,當年最寵愛自己的父王,如今竟會說出這番話。
當下,她就愣在那裏。
“父王,你……”,丹陽公主臉色灰白,嘴唇哆哆嗦嗦地喚道。
“為父已經盡力了,你自己非要去送死,為父又有什麽辦法,算了,你既然聽不進去,那就快些離開吧!”,西域王說罷,便擺了擺手。
猝不及防,丹陽公主就被西域王身邊的內侍推了出去。
躺在躺椅上的西域王,見女兒離開,雙眼滿是絕望,長長地歎了口氣,隨即閉上了眼睛,隻是,那張臉,卻好似瞬間蒼老了許多。
丹陽公主回過頭,雙眼死死地盯著那重新關上的殿門,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裏,寒光一閃而過。
“父王!是你不幫我的,是你要和我斷絕父女關係的,將來,等我和我夫君一統天下之時,父王也別來相認!”,丹陽公主惡狠狠地自言自語。
她從小是父王最寵愛的公主,如今,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她如何能甘心。
她本就應該是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披上正紅色,鳳冠霞帔,站在夫君身側,兩人一起,笑看江山。
可如今呢?
不,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當下一甩袖子,怒不可揭地離開,剛出宮門沒幾步,卻瞧見一臉意氣風發的齊弘朔。
“夫君!”,丹陽公主一臉欣喜。
“你那邊如何了?”,齊弘朔原本陰戾的眸子,此時已是一片璀然。
丹陽公主雙眸頓時失色,一臉灰敗。
齊弘朔見狀,原本興高采烈的眸子,瞬間暗淡了幾分,臉上的笑容也不似剛才那般明媚,語氣也帶了些許失望。
“總在我麵前吹噓你父王多在意你,如今看來,全是假的!”,齊弘朔臉上的笑容有些冷,語氣也頗為不喜。
說完,更是一甩袖子,離開,寬闊挺拔的背影,顯得那樣的桀驁不馴。
“走啊,還愣著做什麽,等著我去請你啊!”,齊弘朔一回頭,見丹陽公主還愣在那裏,當下語氣就更夾槍帶棒了。
丹陽公主一陣心寒,可如今,沒有別的選擇了,隻要能登上皇後的寶座,付出再多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
原來,西域王不肯再合作,可華穆卻還是願意繼續結合。
齊弘燁從他南華的皇宮,大搖大擺地離開,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這簡直丟人丟到家了,更何況,自己剛登基就遇到這樣的事,若是傳出去,叫人如何看他。
這口氣若是不出,他枉為君。
所以……
“來人呐,給我派兵,先把他堵在南華再說,敢和朕耍陰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華穆冷冷地吩咐道,隨著說話的動作,臉上的肥肉一動一動的。
“是!”,站在禦書房的一將領抱拳回應。
說罷,那將領低頭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