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大計
十天,二十天,一個月……
一轉眼,蔣如怡已經離宮一個月了。
後宮的女人們,依然沒有見過皇上。
“你說,皇上是不是真的龍體有恙,這皇後娘娘都離宮一個月了,皇上根本就沒來過後宮!”,許婉儀說道。
“我也沒收到消息,拋開皇上身子如何暫且不說,這皇上都離宮一個月了,以往皇上雖然隻在皇後娘娘那裏過夜,可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那裏,皇上卻是時常過去看看的,從不曾忘過,可是如今……”,許婉儀意味深長地說道。
“說的也是,我想,不是皇上身體有恙,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皇上和皇後娘娘鬧翻了,你想,皇後娘娘承寵數十載,如今,竟然被皇上貶出宮去,可想而知,皇上有多生氣”,張婕妤點了點頭,頗為讚同地說道。
“可你說,皇上再生氣,和咱們有什麽關係,咱們又沒有惹皇上生氣”,張婕妤又反應過來似的。
“自然和咱們沒關係,隻要再等一段時間,皇上氣消了,就一定會來的”,許婉儀眼神頗為自信的說道。
後宮人,不止二人,還有太多的人,也在這樣猜測,可是,猜測歸猜測,誰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鬧出什麽幺蛾子。
前朝由太子全權掌管,朝政一切正常,甚至,比齊弘燁在的時候,還要繁榮幾分。
已經有不少大臣開始對太子豎起大拇指稱讚:太子殿下果然是治國奇才,有許多事都是一點就透,觸類旁通,真可謂大齊之幸啊。
內宮之事,在齊弘燁和太子的共同把關下,一絲一毫都不曾泄露風聲。
後宮從未有過得嚴實,幾乎與外界隔絕。
日子一天天過去,蔣文淵終於從北疆回來了。
是夜,禦書房內
“皇上,這是屬下搜集到的所有資料,齊弘朔果然已經和耶律狗賊勾結在了一起,正在蓄謀起兵謀逆,不過,我已經打探到了所有的窩點,不如,屬下這就帶兵過去,盡數搗毀!“,蔣文淵如刀刻的臉上,洋溢著七分興奮,三分急切,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複雜。
齊弘燁結果一遝厚厚的資料,有地圖,有標注,正在細細觀看,並沒有注意到蔣文淵的表情,隻是聽出了他語氣裏的急切,並未做多想,隻是抬手製止。
“不,現在不用,朕的百萬大軍,若是搗毀幾個初建成的窩點,豈不是大材小用,大齊的勇士們會不高興的!”,齊弘燁雙眼微眯,語氣頗有些調侃地說道。
這樣玩兒自然沒有意思。
既然太子監國比自己治理朝政還要好,那自己倒可以放下心來,好好和那幾個人玩一玩兒。
正所謂,上陣父子兵嘛,倒也是天作之合。
反正,大齊一點兒也不介意,再多幾塊疆域,不是嗎?
想到這裏,齊弘燁雙唇微微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意,那笑容裏的危險,直讓人毛骨悚然。
蔣文淵神色暗淡了幾分,卻恰好被齊弘燁看見。
“怎麽?朕的大將軍,無仗可打,難道手癢了不成?”,齊弘燁輕笑調侃道。
蔣文淵忽然驚覺,這才回過神來,郎聲笑道。
“自然不是,這等大事,自然當是皇上做主!”,蔣文淵抱拳說道。
心裏卻有些不自然,神色也有些微微恍惚,不過,他仍然拋開這些,問了問宮裏的情形。
“最近發生了什麽事?皇上如何閉門不出?皇後娘娘怎麽也……”,蔣文淵很是疑惑。
齊弘燁也不瞞他,將最近這宮裏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又重新告訴了他一遍。
齊弘燁很是高興。
“朕又添了個兒子,哈哈哈,不過,這段日子,宮裏是非太多,我讓你姐姐帶著孩子先出去躲一躲,你姐姐喜靜,孩子又太小,我可舍不得吵著她們!”,齊弘燁薄唇微微勾起,神態有些慵懶地說道。
蔣文淵有些無語,外頭傳皇後娘娘被貶,原來是這麽被貶的。
不過,蔣文淵還是挺受用的。
齊弘燁又翻看了些資料,蔣文淵靜靜站在一旁。
……
一轉眼到了年關,這一年的除夕夜,大概是最冷清的一年了,連家宴都沒有,再加上大雪紛飛,整個後宮,陷入無邊的白色沉寂中去。
是夜,剛入夜色,一個身影,騎著白馬,飛身疾馳在宮道上,宮門次第打開,又悄無聲息地關上,一襲白色的身影,很快淹沒在白雪皚皚的雪夜中去。
玉泉山別院,深夜忽然有人敲門,蔣如怡此時已經睡熟,初柳值夜。
對於這幾聲固定頻率的敲門聲,初柳並不陌生,很快便去開了門,一個身影進入,門又很快關上。
睡夢中,蔣如怡隻覺得,自己落入一個微涼的懷抱,很快,那懷抱便越來越熾熱,蔣如怡對這樣的感覺並不陌生,翻了個身,在那懷抱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美美地睡去。
齊弘燁摸著蔣如怡這樣毫無煩惱,酣甜的睡顏,心中感慨萬千。
每一次自己偷偷來看她,她都一次比一次更顯得珠圓玉潤,顯然,這些日子,她調養的不錯。
心情也無比舒暢。
很顯然,她不喜歡後宮的生活,不喜歡是非,她喜歡的,就是侍弄花草,研究廚藝,日出日落……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
齊弘燁伸手,溫柔地揉了揉她烏黑柔軟的粉絲,輕輕吻了幾下,臉上洋溢出幾絲濃的化不開的笑意。
這才睡下。
第二日,一大早,蔣如怡一睜眼,就發現某人正支著胳膊,一臉壞笑地看著自己。
蔣如怡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衣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所剩無幾,被子挑開一角,鎖骨下,一片大好風景盡數外泄。
蔣如怡臉色忽然通紅,粉拳砸在齊弘燁肩頭,惱羞道。
“看什麽看,老夫老妻了,還這麽色眯眯地,也不嫌丟人!”,蔣如怡一邊說著,一邊慌忙蓋被子,然後扭過頭去。
“玨兒呢?”,蔣如怡見原本放在自己身邊的玨兒不見了,當下沒好氣地問。
齊弘燁挑了挑眉。
“那臭小子,都快四個月了還跟你睡,果真是慈母多敗兒!”,齊弘燁一本正經地說道,似乎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
蔣如怡腦門兒行頓時一行黑線三千尺!!!
都四個月了?都……
蔣如怡有些無語。
“玨兒滿打滿算,才一百天,一百天的孩子,不和我睡,難道和你睡啊,你又不在!”,蔣如怡扁了扁嘴,有些無語。
齊弘燁高高揚起的唇角昭示了他的好心情。
他此時,什麽也聽不到,隻看到蔣如怡微微嘟起的紅唇一張一合,誘人之極,恨不得讓他立刻上前咬一口。
齊弘燁不是慫包,說幹就幹。
就在蔣如怡話音剛落,齊弘燁猛然一個翻身,蔣如怡就穩穩當當被某人覆在身下。
蔣如怡正要反抗,還沒來得及張口,雙唇就被某人霸道地封了起來。
幾乎與此同時,齊弘燁的雙手也攻陷了不少地方。
蔣如怡不死心,滿臉通紅,揚起粉拳想要推開齊弘燁,卻發現,某個人,像是泰山壓頂一般,任憑自己用盡全力,某人竟然紋絲不動,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竟是禁錮地更緊,讓她再也不得動彈。
細看之下,他嘴角竟然還勾起一絲得意的笑。
蔣如怡徹底無語。
“我都快憋瘋了,你就忍心看你夫君這樣?若是憋出病來,來,受吃苦受罪的,還不是你?”,齊弘燁像是會變臉一般,剛才那抹得意已經全無,隻剩下雙眼泛著桃花,此時正一臉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蔣如怡心想,這丫的,真是太會裝了。
不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
床猛地‘吱呀’一聲,蔣如怡一個激靈……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狂風暴雨。
蔣如怡覺得,此時自己就是大海裏飄蕩的一葉扁舟,任憑風雨飄搖,時兒陷入浪底,時兒被海水,被海風,推向最高處的風口浪尖。
不知過了多久,海麵終於恢複了風平浪靜,蔣如怡昏昏睡去。
齊弘燁則是神清氣爽地起身,洗漱一番。
今兒可是大年初一,按照慣例,是要祭祖的。
不過,既然耽誤了,那就徹底耽誤一回吧。
齊弘燁並不太拘泥於這樣的形式,若是對祖宗真有心,那自然會兢兢業業,勵精圖治,治理好祖宗打下來的萬裏河山。
若是對祖宗真的無心,即便****跪在祠堂,也全然無用,顯然,齊弘燁做到了。
所以,此刻,倒也心胸坦蕩,心裏並無任何愧疚。
……
玉泉山便是當年齊弘燁帶著蔣如怡泡溫泉的地方,山外雖然白雪皚皚,可山裏,四麵環繞之下,中間一出凹陷的山灣裏,一汪透明如天然美玉的溫泉水,讓整個山灣裏都活了起來。
這裏四季如春,長年煙霧繚繞,進山隻有一條隻容一人通過的幽深小徑,此徑九曲十八回,沿途峰回路轉,旁人若不識路,斷斷找不到這裏。
再加上有將近一半的禦林軍守在這裏,四麵又環山,鬼斧神工的山路,幾乎比銅牆鐵壁還要牢固,根本不用擔心誰會找到這裏。
可謂是大齊的世外桃源。
齊弘燁扛著弓箭,沿著山路,健步如飛。
來到此地,若是不開個葷,打個野味,那可就太對不起這漫山遍野的野味寶藏了。
等蔣如怡悠悠轉醒的時候,齊弘燁早已背著箭回來了。
因為這裏,除了蔣如怡,玨兒還奶娘們,剩下的,隻有初柳碧蘭和泰嬤嬤三人和幾個粗使的婆子,男人斷斷是沒有一個的,所以,要想吃上熱湯熱飯,自然是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
這也是蔣如怡自己的意思。
橫豎住在這裏,也沒什麽事兒,也能體驗體驗平凡人家的粗茶淡飯炊煙嫋嫋的生活,倒也是一件樂趣。
“娘娘,您醒了?”,初柳端了一盆熱氣騰騰的水走了進來。
雖然四季如春,可畢竟是大冬天,也比不得夏天那般。
蔣如怡知道,這水,便是遍地流的溫泉水了,這可是真正的溫泉,真正天然無公害的礦泉水,還是天然地熱。
“嗯!”,蔣如怡應了一聲,便是坐起身來。
碧蘭拿著蔣如怡的衣裳走了進來。
洗漱完,坐在銅鏡前,初柳拿著梳子,為蔣如怡對鏡梳妝。
蔣如怡便有些百無聊賴,眼神不經意地撇向窗外。
隻見齊弘燁一襲白衣,立於院子中,身後是爬滿綠色藤蔓的木柵欄,再遠一些,是一汪美玉般的溫泉湖,再再遠一些,是藍天白雲,是青山綠水。
正花癡地想著,隻見齊弘燁一撩衣擺,挽起袖子,動作瀟灑利索地,開始……
砍柴!!!
蔣如怡滿腦門兒黑線。
要知道,上一秒,他還是一個一襲白衣,翩然遺世的謫仙,可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個樵夫似的人物。
蔣如怡忍不住覺得好笑,可她也同時感覺到,心裏蠢蠢欲動的寧靜。
若是這樣的日子,能多一些,再多一些就好了,最好,是一輩子,該多好。
不論是樵夫,還是漁夫,還是獵戶什麽的,都可以,隻要,沒有紛爭,沒有戰亂,就可以……
想到這裏,蔣如怡的雙眸便染上了些憂傷,有些幸福,一旦曾經擁有過,就再也不想停下來。
蔣如怡就那麽癡癡地看向窗外,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忽然多了一個懷抱。
碧蘭和初柳不知道何時,早已安靜地退了出去,隻剩二人。
察覺到溫暖的懷抱,蔣如怡回過神來。
“娘子在看什麽?是不是被為夫砍柴的瀟灑而折服?”,齊弘燁一臉笑意地問道。
一句話,將蔣如怡神遊九天之外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皇上?”,蔣如怡猛一回頭,一臉驚訝。
齊弘燁卻是用雙唇火熱地印了上去,堵住了蔣如怡即將要脫口而出的下一句話。
良久,齊弘燁才放開。
“這裏沒有皇上,隻有夫君和娘子!”,齊弘燁壞壞一笑。
蔣如怡滿臉發燙。
“流氓!”,蔣如怡暗暗吐槽了一聲,隨後靈巧地從齊弘燁懷裏鑽了出來,落荒而逃。
除了內室,到了外麵的花廳,奶娘正抱著玨兒坐在炕上逗著玩兒。
玨兒一見自家娘親過來,忙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朝著蔣如怡咯咯直笑。
蔣如怡看得心都要化了。
從奶娘手裏接過玨兒,親了親他的麵頰,也坐在一旁逗著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