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壓迫
“哀家累了,你們也都下去吧,皇貴妃,你是個懂醫術的,以後你就伺候著哀家吧!”,太後說道。
眾人聽罷,隻覺得一陣解脫,而蔣如怡則是脊背一僵硬。
“臣妾遵旨!”,蔣如怡屈了屈膝,恭敬地說道。
眾人應聲退下,蔣如怡按著太後的意思,留了下來。
太後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朝著身邊的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太監遞了個眼色。
隻見兩個小太監迅速上前,將太後連帶著椅子一起抬進內室,隨後便行禮退了出去,曹嬤嬤也跟著出去了。
內室隻剩下蔣如怡和太後二人。
“皇貴妃,聽說你醫術了得,這段日子,哀家總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太醫院的太醫也說不出來個什麽原因,還是請皇貴妃幫著哀家看看吧!”,太後神色平靜無波瀾地說道。
蔣如怡低著頭,目光閃了閃。
“是,太後!”,蔣如怡說完,便是上前替太後把脈。
良久,蔣如怡又換了另一手。
“回稟太後娘娘,您這是怒極攻心,氣血不暢,待臣妾開一副祛瘀散結的湯藥給您服下就好了!”,蔣如怡老老實實地說道。
雖然不知道太後的暗箭在哪裏,但蔣如怡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心裏準備。
“哀家渴了,你去給哀家泡杯茶吧!”,太後歪在軟榻上,身上蓋著小毯子。
蔣如怡應是,屈膝行禮而出。
不多時,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上前,親自用小玉勺子喂給太後喝。
“哎呀,你想燙死哀家嗎?”,太後隻喝了一小口,便把所有的茶水盡數吐了出來。
茶水噴了蔣如怡一身。
隻見蔣如怡皺了皺眉,心中暗罵:這老賊婆,要不是她對皇帝有養育之恩,隻怕還不敢這麽囂張吧。
不過,她也隻好心裏想想罷了,要是她今天皺一皺眉頭,稍稍表現出任何一點不耐煩,那就是不孝。
在這個封建禮法森嚴的古代,一個女人,哦不,是一個婦女,要是頂上了不孝的罪名,那幾乎是致命的。
“太後娘娘,臣妾再去換一杯!”,蔣如怡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恭恭敬敬地說道。
雖然內心已經開始問候太後的祖宗十八代了。
不一會兒,蔣如怡又端了一盞新茶走了進來。
仍舊是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喂給太後。
“哎呀,這茶水到底燒開了沒有啊,皇貴妃,你竟敢如此糊弄哀家!!”,太後勃然大怒,要是她的手能動的話,隻怕這會兒早就把眼前的茶盞給摔碎了。
蔣如怡心中咒罵一聲:CAO你大爺的。
表麵上仍舊一言不發,態度恭敬地轉身去換茶。
到了第三杯的時候,蔣如怡依舊是端著那盞不燙也不冷的茶走了進去。
依舊是小心翼翼恭恭敬敬。
“呸!!皇貴妃,這都三盞茶了,茶水都淡了連個味道都沒有,你難道就讓哀家喝這種剩下的刷杯子水嗎?皇貴妃,你不要以為你受寵了,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太後冷眼諷刺道。
蔣如怡心裏這會兒直覺得是RI了狗了。
當即也將杯子放到一邊的茶幾上。
“太後娘娘,臣妾笨手笨腳的,伺候不好太後娘娘,臣妾有罪!”,蔣如怡恭敬地道。
心裏卻道:有罪你大爺啊,老娘辛辛苦苦在這裏伺候你你還不舒服,老娘還不想伺候呢。
“罷了罷了,你既然連個茶都泡不好,那你過來給哀家揉揉腿吧!”,太後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蔣如怡心中暗罵CAO你大爺,可明麵兒上還是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去了。
……
這一日,蔣如怡從壽祥宮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帶回來的,除了一肚子氣,還有滿身的疲憊。
“娘娘,太後娘娘怎能如此難為您!”,碧蘭看不下去了。
蔣如怡冷笑一聲。
“她心裏有氣,不能對皇上撒氣,難道還不能對我撒氣??”
“那也不能這樣啊,朔親王,哦不,是晉王爺做……”
碧蘭的話還沒說完,蔣如怡一個眼神就掃了過去。
“好了,隔牆有耳,這件事心知肚明就好,不要說出來,再者,她兒子背地裏做的那些事,她也未必就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說不定,她心裏也存了那樣的心思,要不然,為什麽當初寧願得罪定國候許家,也要把丹陽公主娶回家的!”,蔣如怡冷笑著說道。
誰不知道,丹陽公主的背後,可是整個西域。
別看現在西域王是向著齊弘燁的,那不過是為了兩國的利益罷了,若將來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那一天,西域王最後幫的,肯定還是她的好女婿。
不得不說,太後真的是好算計。
一番洗漱之後,蔣如怡躺下就睡著了,臨睡前還特意囑咐初柳。
“明日辰時叫醒我!”
初柳聽罷皺了皺眉。
“娘娘,辰時未免也太早了吧,您今兒這麽累,何不多睡一會兒!”,初柳說道。
蔣如怡打了個哈欠,依舊吩咐道。
“好了,別多說了,以後每日都要這樣,要去伺候太後她老人家!”
初柳聞言不再多說。
第二日,第三日,蔣如怡每日都會去壽祥宮,準點兒去伺候。
太後的理由很是簡單:既然你把我的兒子趕走,那你就來伺候我吧。
這一日,蔣如怡依然在壽祥宮努力給太後泡茶,顧雨凝從外頭進來。
“哎呀,皇貴妃娘娘,這等粗活,還是讓臣妾去吧,皇貴妃娘娘莫要折煞臣妾了!”,顧雨凝說著,就要挽起袖子前去泡茶。
隻聽背後太後冷聲說道。
“你是有身子的人,還是老老實實坐著吧,泡茶這樣的小事兒,皇貴妃還是能夠做好的!是吧皇貴妃?”
顧雨凝聽罷,掩嘴而笑,眼底滑過一絲得意之色,隻是臉上依然裝作一陣歉意。
看了看蔣如怡,又看了看太後,最終,才對著蔣如怡笑道。
“那就有勞皇貴妃娘娘了,臣妾懷了身子,太醫也說了,要臣妾多休息,皇貴妃娘娘一向仁慈大度,想必不會跟臣妾計較這樣的小事兒的,對吧!”,顧雨凝笑著說道,說完,不能蔣如怡回答,便徑自轉身,坐到了太後的身邊。
蔣如怡冷笑一聲,也不說話,隻是自顧自地去泡茶了。
太醫讓你多休息,你幹嘛還天天往這跑,不是自我矛盾麽。
蔣如怡當然知道身後的兩個人在打什麽主意:不過就是想要冊封顧雨凝為皇後罷了。
別說她蔣如怡不同意,隻怕,就連齊弘燁都不會同意,她顧雨凝憑什麽,宮裏這麽多資曆老,賢德大度又有子嗣的後妃,哪一個不比顧雨凝品行好。
皇後的寶座,輪八圈兒也輪不到顧雨凝那裏。
所以,這個時候,蔣如怡自然不能服軟,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她小女子算什麽。
不過是泡杯茶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至於顧雨凝,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她。
很快,茶端上來了,這一次,太後倒是沒有挑什麽毛病,顧雨凝也理所當然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臉上便是笑意盎然。
“皇貴妃果真好手藝,這茶水,不管是色澤,清香,還是溫度,都恰到好處!”,顧雨凝笑著說道。
蔣如怡也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沒有說話。
一天又過去了。
這天,蔣如怡回到長樂宮時,初柳皺著眉走了進來。
“娘娘,您不在宮裏,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很是想念您,尤其是四皇子,奶娘有時候根本哄不住!”,初柳皺眉說道。
蔣如怡心裏猛地一疼:珞兒還小,正是糊塗的時候,平日裏也很粘人,一整天見不到母妃,奶娘哄不住也很正常。
蔣如怡皺眉,正要說什麽,隻見平兒和琛兒兩個小人在外頭探頭探腦。
“琛兒、平兒快過來!”,蔣如怡臉色瞬間平和下來,笑著招手。
“母妃,你這幾日為什麽總去皇祖母那裏,是不是皇祖母又生病了!”,琛兒仰著小臉兒,眨巴著大眼睛說道。
平兒則是不說話,隻是低著頭,那雙長得酷似當初的魏貴人的眼眸裏,盡是委屈。
蔣如怡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笑道。
“皇祖母沒有不舒服,琛兒要是不信的話,明日跟母妃過去看看可好?”,蔣如怡笑了。
琮兒大了,每日裏去學堂,早出晚歸,她的身邊除了珞兒還小之外,就隻剩下這兩個小姑娘了,蔣如怡很是疼愛。
琛兒笑了:“母妃可要說話算數!”
“好!那琛兒明日可要早點兒起來,不然母妃可是不等你了?”
“好,琛兒聽母妃的,四妹,明兒咱們去看皇祖母,你高興不高興?”
一旁比較內向的平兒點了點頭。
……
“琛兒給皇祖母請安!”
第二日,三個身影果然出現在大殿上,琛兒一本正經地朝太後行禮。
“起來吧!”,太後淡淡地答道。
原本很是喜歡孩子們的太後,這會兒見了琛兒,一心隻想著她是蔣如怡唯一的女兒,有了這一層關係,太後怎麽看琛兒,怎麽不順眼。
關鍵是這小女娃還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連自己的親孫兒現在都見不到一麵,蔣如怡卻能領著孩子們每日給她請安。
太後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兒。
這一日,太後並未因為公主們在,而對蔣如怡少些為難。
依然是各種使喚,顧雨凝用過早膳也來了,見兩個孩子都在,顧玉凝上前笑著對琛兒道。
“三公主殿下今兒穿得可真好看!”,不知為何,語氣裏竟有一絲巴結的意味。
琛兒心裏一陣鄙夷,隻不過,小小年紀,聰明絕頂的她已經知道了某些道理,當即便是笑著道。
“多謝顧娘娘誇獎!”,琛兒很是有禮貌。
平兒自始至終都有些縮手縮腳的,不敢大聲說話。
太後見了,有些不滿意,那雙神似侄女魏貴人的眸子,讓她想起了往事。
想到魏貴人畢竟也是她的侄女,最後竟落得那樣的下場,當即皺了皺眉,有些不滿地說道。
“四公主身上的衣服,和三公主相比怎麽這麽寒酸,難不成,皇貴妃掌管著內務府,連件兒衣服都做不起?還是說……?是皇貴妃舍不得啊!”,太後冷冷一笑。
自己終究是對不起魏貴人,四公主也算是魏貴人留在世間的唯一血脈了,一時竟有些憐憫。
蔣如怡氣得笑了,不過,心裏暗罵一聲,表麵上卻是很恭敬,正要開口說什麽。
這時,一向不怎麽說話的平兒居然開口了。
“不寒酸不寒酸,皇祖母,這一身衣服,可是母妃親手做的”,說著,兩隻小手還故意掀起裙子上繡著花兒的一角來,一臉的炫耀,眼神裏有得意,還帶著幾絲膽怯。
蔣如怡一陣心疼。
平兒這孩子,比較柔弱,琛兒身子長得快,蔣如怡懶得給她做,平兒身子稍稍弱一些,沒長那麽快,而且身子也不大好,蔣如怡給她調理身子的時候,也會給她做一些親皮膚的,比較柔軟的衣物來。
沒想到,平兒竟然這麽珍惜……
蔣如怡一陣心疼,卻是沒有注意到,太後卻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半晌,這才極為不情願地說道。
“就該這樣,看起來,皇貴妃把四公主照顧地還是很好的!”,太後訕訕地自言自語。
蔣如怡翻了翻白眼兒,隻當沒看見。
這一日,過得還算順利,蔣如怡回去的還不算太晚。
次日,蔣如怡同樣是早早起身,匆匆用了早飯,就要往壽祥宮去,這時,奶娘忽然過來,著急得滿頭大汗。
“娘娘,不好了,三公主和四公主都發燒了,奴婢也是才發現的,兩位公主不舒服也不說話,奴婢有罪,還請娘娘快些過去看看吧!”,奶娘一臉驚慌地說道。
再抬頭一看,哪裏還有自家主子的影子,不等她說完,蔣如怡就用火箭般地速度往暖閣去了。
這一刻,去特麽的太後,去特麽的顧昭儀,去特麽的孝順,老娘的女兒都病倒了,一切事宜都得靠邊兒。
平日裏,兩個孩子很少生病,就算是平兒身子弱,在蔣如怡的調理下,也還是不怎麽生病的。
更何況,一向身子倍兒棒的琛兒也病了。
“皇上駕到!!”
蔣如怡剛到暖閣,外頭就來了這麽一陣通報。
不等蔣如怡出去,齊弘燁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都病了?”,齊弘燁心裏更是緊張。
這段日子,他正忙著和蔣文淵一起研究軍事布局和如何處理收服過來的北藩百姓等各種問題,忙得是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