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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順藤摸瓜

  第253章 順藤摸瓜

  “娘娘,奴婢聽說,華妃娘娘像是走得很急的模樣,對外說是天冷了,去看看太後,可這個點兒,去看太後,未免也太……”,碧蘭遲疑道。


  二皇子生死還不明呢。


  蔣如怡皺著眉思索了片刻,才道。


  “必是華妃有了什麽蛛絲馬跡,咱們也不必管,這幾日,你多打聽著點兒外頭的消息,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不害人,也不背黑鍋!”,蔣如怡冷靜地吩咐道。


  說罷,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碧蘭見狀,自覺地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上麵,給蔣如怡揉腿。


  “娘娘,您放心,奴婢都盯著呢,最近,宮外頭傳言最盛的便是立太子的傳聞了,可皇上那邊好像沒什麽動靜,宮內,除了華妃娘娘宮裏這事兒,也沒別的大事兒了”,碧蘭想了想,接著說道。


  蔣如怡眨了眨眼,沒有說話,從小榻桌上拿了一本醫書,靜靜地看了起來。


  自己這肚子,眼看越來越大了,可是,還不到八個月啊,這孩子是有多健壯。


  隻要一下想想,那壓力,就蹭蹭地漲。


  初柳從外頭進來,卻是一臉喜色。


  “娘娘,剛剛蘇公公身邊的小木子跑過來說,皇上今兒去了習武場,教導大皇子習武去了,可是,一場場比試下來,竟是被咱們家二公子拔得了頭籌,皇上龍顏大悅,一眼就看上了咱們家二公子,還說,將來,要把二公子提到禦前來,臨走,還叮囑了習武場的師傅們,好好培養!”,初柳一臉喜滋滋地說道。


  蔣如怡一聽,自己弟弟竟然真的這樣有本事,心情很是愉悅,嘴角高高的勾了勾。


  “文淵他從小就皮實慣了,最愛打打殺殺的,父親甚是頭疼,如今,也算是有個長處了,隻盼著父親對他別那麽嚴苛!”,蔣如怡笑著歎道。


  話是這麽說,可是,蔣如怡心裏也明白,就算是這樣,父親依然不會有半分高興。


  他骨子裏,最討厭的,可就是打打殺殺粗魯蠻橫的武夫了。


  初柳又接著笑道。


  “娘娘不用擔心,二公子這樣有出息,也算是給夫人和娘娘長臉了,將來,總是娘娘的依靠!”


  蔣如怡但笑不語,重新看起醫書。


  ……


  午膳時,華妃從太後那裏回來,臉色鐵青。


  “朔親王妃!”,華妃尖銳的指甲,狠狠地刺進肉裏,眼神血紅,充斥著憤怒。


  “要是我兒有個三長兩短,你那該死的兒子也別想活,大家一起見閻王!!!”,華妃咬牙切齒,渾身顫抖地說道,顯然是氣得狠了。


  手裏的帕子被緊緊攥成一團,蹂躪得不成樣子。


  “娘娘,您冷靜點兒,冷靜點兒!”,冬青大驚失色,連忙跑到門外看了看。


  沒人,把門關上,隨後又跑到窗戶那,把窗戶都打開,可以看到外頭的風景,這才轉身又跑了回來。


  “王妃隻是給太後娘娘做了一套睡衣,花紋隻是有些相似而已,娘娘,這不能說明什麽,咱們先別輕舉妄動”,冬青神色驚慌地說道。


  華妃卻是目光圓瞪,滿臉的憤怒。


  “我說那花紋怎麽那麽熟悉呢,原來是在她那裏見過,當時她還炫耀了一番,說是王爺從外頭專門給她移植過來的珍稀品種,開的花很是特別,所以,她帕子上,衣服上很多類似的花紋,而我當時沒細看,也沒注意,所以,就隻是有個印象而已,記不清楚!”,華妃惡狠狠地說道。


  那個樣子,像是一隻剛剛丟失了幼崽而發飆的母獅子一樣。


  “娘娘,這事兒,可不敢亂說啊,咱們和王妃,井水不犯河水,她又何至於這樣!”,冬青卻是想不明白。


  一個是王妃,一個是後宮的華妃,怎麽說,也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啊。


  華妃聽罷,眼睛裏的寒光卻是越來越重。


  “你自然不明白,可是本宮心裏,都明鏡兒似的,她想讓本宮做什麽,也還是有數的!”,華妃冷冷一笑。


  胸口的氣卻是漸漸平複了下來,沒有一開始那樣滿心的憤怒了。


  她原來也懷疑過是蔣如怡搞的鬼,畢竟,蔣如怡心思,誰也猜不透,她要是真的嫌自己兒子礙事,那也是有可能的。


  因此,華妃有些懷疑,可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因為有立太子的事情幹擾,她直往儲君那邊想,隻往後宮人那邊想,卻是完全忽略了旁人的野心。


  這一通關係,在太後宮裏見到那熟悉的花紋的時候,她才想明白。


  “娘娘,可是,那畢竟不是證據,奴婢偷偷打量了,那花紋,隻是有些相似而已,連作證據都難,更別提……”,更別提為二皇子討回公道了,冬青沮喪地道。


  雖然,她是沒看出來,那些花紋有什麽特別之處,可娘娘一直這麽說,她自己也隻好這麽認為了。


  華妃聽了這話,眼神果然暗淡了幾分。


  “皇上和朔親王的感情,一直都很敏感,本宮隱隱約約知道,朔親王有些不安份,可皇上都沒說什麽,本宮自然也不敢說什麽,可這一回,若是皇上也不顧及親生兒子,那本宮可就真寒心了,本宮就自己來,總之,我的琰兒,不能白白遭罪!”,華妃冷笑著說道。


  她自己還是有些手段的,一日不行就兩日,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十年,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何況是人。


  直覺告訴她,她的判斷是對的,這也就是她當初懷疑蔣如怡的時候,許多事情想不通的原因了。


  原來,是疑錯了人。


  華妃這裏已經心知肚明,可旁人還是一頭霧水,連蘇公公那邊,也隻是略微知道了個大概。


  知道了那宮女八成是被朔親王妃控製在手裏了,現在她的家人全部失蹤,一切暫時還未知。


  華妃這邊,也已經知道了翠紅家人失蹤的消息。


  這一下,結果登時就真相大白。


  “原來,是翠紅幫了我們”,華妃冷笑。


  那一條手帕,恐怕就是翠紅故意留下來的證據,要不然,怎麽那些大寒傷脾胃的藥材全都沒了,單單留下了一條帕子呢。


  冬青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一臉驚恐,後知後覺地道。


  “奴婢想起來了,前幾日,奴婢審問的時候,有人說,翠紅吊死的前一天晚上,好像房間裏隱隱約約有哭聲……”,冬青恍然大悟道。


  “你之前為什麽不說?!”,華妃有些急躁。


  “奴婢……奴婢一時忘了!”,冬青有些氣惱,自己的腦子,怎麽這麽不爭氣,這麽重要的事情都能忘。


  “好了好了,去看看琰兒的藥熬好了沒,一會兒用了膳,本宮來喂他!”,華妃無奈地擺了擺手。


  太後那邊卻是一番樂融融的景象。


  朔親王妃抱著兒子,和太後一起說說笑笑。


  太後喜滋滋地看著手裏,朔親王妃親自縫製的睡衣,她怎麽也想不到,正是這條睡衣,將朔親王妃給出賣了。


  “你還要照料孩子,甚是辛苦,又何必為了哀家費這樣的心,你這孩子,就是個實心眼兒!”,太後一臉喜滋滋地說道。


  雖然語氣裏有些責怪,可臉上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老人家都孤獨,都很害怕被遺忘,朔親王妃就隔三差五地抱著孩子來陪伴太後。


  不僅如此,王妃還時不時給太後做件兒衣服什麽的,當然,也不可能是她親手做,可是誰又會計較這些呢?

  “母後!”,朔親王妃撒嬌似的喚了一聲。


  “王爺平日繁忙,妾身橫豎也是無事,索性就進宮來陪伴太後,一來,讓軒兒見見皇祖母,二來,臣妾也好討些賞賜才是”,朔親王妃巧笑倩兮地說道。


  這一番話,逗得太後哈哈大笑。


  “你這皮猴兒,原來是惦記著哀家的東西,你瞧瞧她這個財迷的樣子,罷了罷了,曹嬤嬤,去小庫房裏,把那件珊瑚石的手串找出來給她!”,太後哈哈大笑。


  老人家,最是喜歡這樣的媳婦,也最喜歡讓人都圍著自己轉,然後自己當個散財的,讓小輩們高興。


  朔親王妃一聽,登時眼睛放光,喜出望外。


  “多謝母後疼我!”,一臉的笑眯眯的模樣。


  她哪裏是稀罕手串,分明就是為了哄太後開心罷了。


  她還是相信,隻要抓住太後的心,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太後手中的勢力還有不少,要是全部給了王爺,那可是一支不小的助力。


  將來,王爺的大業,一定會如虎添翼。


  到時候,自己可就是這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了,所以,一時的辛苦,並不算什麽。


  ……


  傍晚時分,王妃才坐馬車回了王府。


  又過了幾日,二皇子的病情還是不見起色,不是說吃對了藥,就能快些好的嗎?


  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著床上奄奄一息,時而昏迷,時兒清醒的兒子,華妃的心都要碎了。


  “娘娘,要不然,再請皇貴妃娘娘過來看看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二皇子他一直這樣,奴婢看著揪心!”,冬青抹著眼淚道。


  華妃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


  自從那日,皇上派了蘇公公過來,說是因為翠紅的家人不知所蹤,所以沒法往下查了,當務之急,還是要快些將二皇子治好才是。


  自那日以後,華妃對皇上,就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華妃喃喃自語。


  “就算是有什麽朝廷問題,有什麽敏感問題,隻要您一句話,臣妾就算是拚了性命,也會幫您的啊皇上,您就這麽不相信臣妾”,華妃苦澀地笑道,眼淚卻是止不住往下掉。


  皇上和朔親王之間的事,太過隱晦,不能輕易碰觸,這事兒和朔親王沾了關係,她也不指望皇上能真正給她一個公道。


  可是,她作為母親,想知道的,僅僅是一個真相而已。


  皇上選擇什麽都不說,難道,自己就不知道了嗎?


  蔣如怡正在活動身體,做一些簡單的瑜伽動作,確保身體的柔韌度,所以,內室空無一人。


  初柳叩了叩門,輕聲道。


  “娘娘,華妃娘娘身邊的冬青姑娘來了,說是二皇子的病情依然不見好轉,想請娘娘過去看看!”


  蔣如怡登時停住動作,下了床,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物,就開了門。


  “讓她先回去吧,就說,本宮稍後就到!”,蔣如怡淡淡地說道。


  初柳見主子出來,忙上前遞了毛巾和白開水,碧蘭和翠縷二人也進來了,伺候著主子擦汗,漱口等,初柳則是去傳話。


  ……


  到了景仁宮,華妃已經在門外候著。


  “臣妾恭迎皇貴妃娘娘!”,華妃見蔣如怡過來,忙上前恭恭敬敬地道。


  蔣如怡則是不以為意,擺了擺手。


  進了門,將白色的大狐裘披風脫下,就抬腳往內室走去。


  華妃忙上前親自開門讓道。


  二皇子躺在床上,還是那副樣子,偶爾昏迷,偶爾清醒,藥也吃不了多少,更別提吃飯了。


  這會兒,蔣如怡進去的時候,二皇子剛剛清醒了一會兒。


  模模糊糊看見自家母妃在跟前兒,小小的人兒就微微咧開嘴。


  “母……妃……!”,二皇子虛弱地叫了一聲。


  華妃眼淚當時就下來了。


  “琰兒,好孩子,聽話,別說話,回頭母妃給你做小糖人兒!”,華妃當場淚奔……


  同時,心裏也更加惡狠狠。


  ‘要是琰兒真有個什麽,朔親王妃你們等著,本宮就算拚了性命,也要你們全家陪葬!’,華妃冰冷地想道。


  麵上,卻是絲毫不敢表露半分。


  蔣如怡細細地診脈,卻發現,盡管藥也吃了,可是,情況,還是和上一次的一樣。


  “不可能啊!”,蔣如怡喃喃地說道。


  華妃聽罷,轉頭問道。


  “娘娘,您說什麽?”


  “按道理來說,這藥不可能會沒有用,你們確定按時喂藥?這些溫補的藥材,怎麽說,也會將腸胃慢慢養起來,到時候,也就能吃得下飯了,一旦吃得下飯,那病也就好得快了”,蔣如怡說道。


  “娘娘,臣妾千真萬確,是喂藥了!”,華妃皺著眉,努力回憶著每一次熬藥,喂藥的細節,確定無誤後,這才敢開口回答。


  蔣如怡這就納了悶了。


  難道說,二皇子身體裏,還有什麽病毒不成?還是說,這身子,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虛弱?

  蔣如怡再一次把了把脈。


  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的仔細,每一次脈搏,每一次跳動,力度,間隔,全部都細細把握。


  眼看著皇貴妃的臉越來越黑,華妃心跳也跟著急劇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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