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阻攔
打發走了江側妃,一旁的春喜卻是一臉的茫然疑惑。
“王妃,那個皇貴妃,畢竟是皇上的後宮,她真的有那麽大能耐,值得咱們下這樣的大手筆嗎?”,春喜臉色有些不好看,嘟著嘴說道。
在她看來,後宮和前朝,是兩碼事,王爺要是想成大事,不是應該由前朝文武百官入手嗎?
一旦擁護者多了,王爺自然能夠成事。
“皇貴妃就算是再尊貴,那也隻是個後宮,充其量也就多生了幾個孩子而已,為了她冒這樣大的險,奴婢覺得有些不值!”,這樣的事,於大業,毫無幫助。
此話一出,王妃臉上瞬間冷笑。
“你懂什麽?皇貴妃絕非一般人,她這一次能夠要挾太後,要地位,下一次,還指不定要怎麽樣呢,後妃?這是一個後妃幹的事?”,朔親王妃冷笑著說道。
一時間,春喜也不知道說什麽。
朔親王妃又接著說道。
“上一次,王爺的事,要不是早早將麗妃處理了,以皇貴妃蔣氏的個性,一定會挑唆著皇上,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她雖然是後妃,可做的事兒,未免也太招人眼了,要是不除掉她,王爺遲早會吃大虧,所以,也不能怪本王妃心狠手辣,是她自己擋了我們的路!”,王妃說著,眼睛閃過一絲狠厲。
“原來如此,可是王妃,奴婢還是不懂,據說,蔣家二小姐,長得也是如花似月,清麗可人,相比於皇貴妃,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要是蔣家二小姐進宮了,那皇上,豈不是就是蔣氏姐妹的了,咱們安排的人……”,春喜很是焦慮。
王妃說得沒錯,想要鬥倒一個後妃,第一件事,就是得要她失寵,隨後,再怎麽整,也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可是,分寵沒錯,幹嘛還要再弄一個蔣家人進宮。
王妃見春喜有些愚笨,忍不住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春喜的腦袋。
“本王妃什麽時候說過要幫著蔣家二小姐進宮了,這不是先讓你去打聽打聽嗎?看看這位二小姐,和皇貴妃關係好不好,不過,據本王妃所知,她們一個是嫡出,一個是庶出,兩位的親弟弟又勢同水火,她們的關係,也好不到哪裏去,倒時候,要是這位蔣二小姐是個懂事的,她倒也不妨幫她弄進宮!”,王妃笑意盈盈地說道。
隻要是能分寵的,管她是誰,恐怕,這親妹妹,比旁人的殺傷力,要大許多吧,弄進宮去,恐怕蔣如怡看著,不知道有多糟心。
光是想想,朔親王妃就一陣暢快。
……
兩日後,儲秀宮初選。
來自全國各地的秀女們,已經在宮外候著,由各自的嬤嬤丫鬟陪著,下了轎子,就會戴上一頂事先準備好的紗帽。
一來是防曬傷,二來是遮住容貌。
蔣如怡雖然身子不適,可初選這樣的大場麵,按照規矩,是應該過來應應景兒,所以,早上梳洗一番,打扮妥當,用了些清淡的早餐之後,就領著初柳和碧蘭兩個一等宮女,四個二等宮女,八個三等宮女。
另外,還有六個太監抬著放了冰盆的轎子,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儲秀宮走去。
蔣如怡此時,已經懷孕將近五個月,最不舒服的孕吐已經過去,而且,胎像也穩了不少,不然,她是萬萬不會來的。
即便是她來,選秀負責的,還是德妃、容妃和華妃三人。
不過,因為是皇貴妃,蔣如怡照樣有點頭的權利。
蔣如怡的轎子,一行二十來人,浩浩蕩蕩來到儲秀宮,負責教導的李嬤嬤,早早地帶著管事們過來迎接。
秀女們此時,已經除了紗帽,一個個,著裝統一,跪在太陽底下的院子裏,低著頭,要多謙卑,就有多謙卑。
轎子緩緩落下,蔣如怡緩緩伸出手,初柳和碧蘭上前扶著,打著傘,小心翼翼伺候著,上了儲秀宮涼快清爽的回廊。
身後的二十來個宮人,亦步亦趨,神情肅穆地低頭恭敬跟在後頭。
蔣如怡頭上帶了八尾赤金鳳冠,鳳凰的嘴裏,還叼了一顆碩大無比的夜明珠,發髻的斜側,還插了紅寶石鎏金鳳舞九天金步搖。
脖子裏是一串紅珊瑚珠製成的項鏈,手腕上是珍惜無比的柿子紅瑪瑙手鐲,全身上下穿著的,是一身內務府特製的夏季棗紅宮裝,身上祥雲成團,鳳凰展翅欲飛,金燦燦的陽光一照,蔣如怡渾身上下,竟然處處都散發著讓人不敢直視的莊嚴和貴重。
“皇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李嬤嬤帶頭,高亢嘹亮的喊聲,此起彼伏。
正一品的德妃,通身著裝也是尊貴隆重,身後跟著兩個從一品的華妃和容妃,一同對著蔣如怡行禮。
“臣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在此起彼伏的聲音中,蔣如怡邁著緩慢而平穩貴重的步伐,沿著回廊,一步一步走著。
身邊的柱子,一根一根往後退,蔣如怡看著陽光下跪著的幾百人的秀女群,恍惚中,好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六年前的這個時候,自己也在那一片花骨朵似的人兒中間跪著。
口中喊著:“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可是心裏卻是一直暗暗祈禱,不要入選不要入選。
可是,誰能想到,六年後,自己竟然會站在這裏,竟然會站在這裏接受秀女們的大禮。
這可是皇後才有的待遇,可是,如今宮裏沒有皇後,她皇貴妃,此時,就是皇後,除了和真正的皇後還有一個鳳印的差距,其他的,差距基本上已經很小了。
高位涼台上坐定,宮人奉上茶水。
蔣如怡這才紅唇輕啟。
“都平身吧!”,聲音清透空靈,不大,卻處處彰顯端莊,大氣和貴重。
眾秀女這才起身,不少人聽到聲音,還是冒死,偷偷看了一眼坐在高處的皇貴妃。
“怪不得一直盛寵不衰!”,幾名秀女,直接看呆了。
蔣如怡一身的穿戴,再配上大氣的妝容,渾身上下,一個大寫的尊貴。
“是啊是啊,且不說容貌,單說這氣質,可不是一般的尊貴!”
幾個秀女嘰嘰喳喳。
角落裏的一個人忽然翻了翻白眼兒。
“切!”
剛剛入宮的小姑娘們,嘰嘰喳喳,誰都沒有注意到,角落裏某個秀女翻著白眼兒,滿臉鄙夷的模樣。
蔣如怡聲音空靈,秀女們不可能聽見,所以,蔣如怡說完平身,嬤嬤們挨個傳話。
過了一會兒,秀女們這才漸漸站了起來。
這一站,很多人都趁著這個空檔偷偷看幾眼坐在高位上的皇貴妃,尊貴的氣質,再一次令人咂舌……
蔣如蘭站在秀女行列的中間,一模一樣的衣服,讓她平日裏自詡傾國傾城的容貌,也變得平凡起來。
起身的那個瞬間,蔣如蘭偷偷地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上首,位居皇貴妃之位的嫡長姐。
雖說隻是一眼,可是,那通身的尊貴和大氣,還是刺痛了她那可憐可悲的自尊心。
‘哼!都是蔣家的女兒,就算是嫡庶有別,差別也不能這麽大吧,再說了,蔣如怡一直都不是長得最好的,自己,才是蔣家長得最美麗的小姐,皇上既然喜歡長姐,那就一定也會喜歡自己,甚至,還會比喜歡姐姐那樣,喜歡自己’
到時候,一定要讓蔣如怡嚐一嚐,那吃癟的滋味,那被壓迫的滋味!!
隻那一眼,嫉妒就在心裏,紮根一般,在蔣如蘭心裏瘋狂生長。
因為低著頭,所以,旁人幾乎發現不了她眼神裏瘋狂滋生的嫉妒。
正想著,忽然,一個公公在上頭大聲喊著。
“各位秀女,叫到名字的,都到前麵來,一次十人,排成一列,上前來給皇貴妃娘娘和各位娘娘行禮!”,內務府的一位管事,聲音高亢嘹亮地喊道。
眾秀女一聽,紛紛規規矩矩站好,不再交頭接耳。
很快,一位太監將一個冊子一樣的東西遞給了管事。
管事一個一個念著名字,一次十個,叫到名字的人最先上前,先是恭敬地行禮,然後便是抬起頭等著上首的各位娘娘相看。
內務府的管事,在蔣如怡耳邊輕聲地道。
“皇貴妃娘娘,這些秀女,初選之前,都是經過太醫和嬤嬤們的身體檢查的,現在,娘娘您隻需要選出模樣周正的即可”,管事在一旁提醒道。
“嗯!”,蔣如怡淡淡點了點頭。
隨後,便開始和德妃容妃華妃等人商量著,因為隻是初選,所以,隻要是模樣周正,清秀可人的,都能入選。
這樣一來,刷下來的人,就不是很多了。
三百來個秀女,初選完,還剩下一百八十多個。
相比於百裏挑一級別的複選,幾率已經是不知道大了多少了。
當蔣如蘭恭恭敬敬站在秀女之列,上來的時候,蔣如怡還是愣了愣。
連帶著德妃幾個的臉色也難看了些。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蔣如蘭連初選都沒過,直接被刷了下來。
經過了一大天,初選就這麽結束了。
到了夜晚,蔣如怡一身疲憊地回到長樂宮,心情很是鬱悶,就算是刷掉了,可是心裏還是很不爽啊有木有。
多年不見,當年青澀的小姑娘,如今已經亭亭玉立,清秀可人,連那雙眼睛,也不複曾經的清澈。
又累又鬱悶,無奈,洗刷一番,躺在床上,蔣如怡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碧蘭在一旁,看得心疼。
“娘娘,您別多想了,太醫都說了,要保持心情舒暢,何必為了那起子人,傷了身子!”,碧蘭有些打抱不平,嘟著嘴說道。
今兒她站在主子身邊也見了,二小姐那野心勃勃的狠厲眼神,瞞得了別人,可是瞞不過自己。
“你這張嘴,說什麽呢,你家主子,也不是紙糊的,好了,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沒事了!”,蔣如怡淡淡一笑,眼底卻是灰蒙蒙一片,讓人看不清楚什麽。
碧蘭卻是一肚子氣,為主子打抱不平。
“幸好今兒刷掉了,不然,我可是都要替您委屈死了,主子,到了現在,還能這樣沉得住氣的,恐怕這後宮裏,也再沒有第二個了!”,碧蘭無奈地說道。
哪家的主子,不是慌裏慌張地小心翼翼打聽著,都選上來些什麽人,會不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等等。
隻有自家娘娘,好似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
初選過去,半個月後,就是複選,而這一次,蔣如怡心裏沒有負擔了,臉上也有了笑容。
再加上,微微挺起的孕肚,使蔣如怡整個人都籠罩上了一層莫名的柔和。
眾秀女行過禮之後,在底下悄悄議論。
“皇貴妃娘娘好像比上次好看了些!”
“是啊,我也這麽認為的!”
“怪不得皇上寵愛皇貴妃娘娘,這通身柔和的氣質,讓人看了心裏都舒服”
……
蔣如怡坐在上首,這一次,是在儲秀宮大殿裏舉行。
依然是和上一次的流程差不多,隻不過,多了一輪才藝展示罷了。
皇弟的女人,怎麽可能全是花瓶!?
這一輪下去,進行了還不到一半,蔣如怡就撐不住了,實在是太累了好麽。
要是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估計自己的腰都得斷,還要頂著大鳳冠,還要保持端莊,還要微笑,尼瑪……
所以,蔣如怡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開溜!
回到長樂宮,換上了家常的衣服,頭發也重新鬆開梳洗,舒舒服服地歪在鋪了涼席的軟榻上,蔣如怡忍不住,舒服地長舒了一口氣。
碧蘭卻是一臉的欲言又止,最終,終於憋不住。
“娘娘,您隻把初柳姐姐留在那,真的能行嗎?”,碧蘭小心翼翼地問道。
蔣如怡舒服地眼睛微閉。
“那不然呢?”
“可是,娘娘,您真的不看看今年都選上來些什麽人嗎?您真的不擔心著急嗎?”,碧蘭有些著急地說道。
她也不知道著急些什麽,總之,就是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渾身上下,就是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好了,碧蘭,今兒暑氣太重,去吩咐小廚房,今晚多熬些綠豆湯,你們也都喝一些,另外,再燉一碗銀耳雪梨冰糖湯,外頭的暑氣,熏得人頭昏腦漲的!”,蔣如怡皺著眉說道。
見自家主子氣定神閑的模樣,碧蘭知道,再著急也沒有用,隻好行了禮,便退下了。
選秀那邊,蔣如怡隻留了初柳在照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