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封妃大典
太後的身子果真漸漸好了起來,身體裏的毒素,也慢慢清除幹淨。
而且,原本紋絲都不能動的胳膊,現在也漸漸能夠稍微動一動手指頭了。
對於一個高位截癱來講,這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情。
不過,蔣如怡還發現,太後的病,不是單純的高位截癱,而是和毒素有關。
那些毒素,麻痹了四肢,所以,才沒有什麽知覺,蔣如怡將毒素漸漸清除了之後。
太後的四肢,可能會有知覺,會做一些輕微的動作。
當然,想要重新站起來,是不可能的,比高位截癱,會好受那麽一點點。
日子就這麽,過到了七月份。
盛夏時節,太陽炙烤著大地,外頭的知了叫個不停,不過,蔣如怡歪在擺了冰盆的房間,睡得很是香甜。
“母妃,母妃……!”,琮兒小腿兒飛快地跑了過來。
身後還跟著模樣差不多,但是身量稍微小一些的琛兒,兩個小包子興奮地喊著。
母妃今日,終於不忙了,終於在宮裏了。
蔣如怡睡得很甜,絲毫沒有被這兩個小家夥吵醒。
初柳一見著二人過來,忙一臉驚恐。
“兩位小祖宗,娘娘正在歇午覺,一會兒再來尋娘娘可好?”,初柳小心翼翼地,和兩個小人兒說道。
一邊說,一邊輕手輕腳,和跟隨進來的泰嬤嬤一起,將兩個小包子,抱了起來。
“嬤嬤,您先帶皇子和公主下去,娘娘辛苦了這麽些日子,好不容易睡個午覺,讓娘娘好好歇息吧!”,初柳客客氣氣地道。
“初柳姑娘放心,我會看好兩個孩子!”,泰嬤嬤笑著,將兩個小包子引了下去。
初柳送走了泰嬤嬤她們,自己坐在內室門口,端了一個針線籃子,低頭做針線。
一轉眼,跟隨主子,入宮已經六年了,整整六年了,起起伏伏,一轉眼的事兒。
眼下,主子就要榮升皇貴妃了,她們就要成為整個後宮,最最尊貴的人了,外人看起來,光鮮亮麗,可是,誰又知道,主子都經曆了些什麽。
前朝後宮,總算是太太平平。
朔親王因為之前的事差點兒露餡兒,所以,最近也不怎麽動作了,規規矩矩,再加上,府裏剛剛添了小主子,也是高興地很。
不過,因為,太後的病,小公子的滿月酒也沒有大辦,王妃很是不滿,可到底也不敢表現出來。
如今,已到七月份,宮裏有好幾位公主,都是七月份出生的。
大公主嘉柔,二公主嘉慧,四公主嘉平,都是七月份生的,所以,皇上就下令,挑了個日子,專門給公主們擺了一桌大席麵,好好慶祝公主們的生辰。
因為是四公主嘉平的周歲,而嘉平公主,目前又是身份最尊貴的,所以,這件事,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蔣如怡這裏。
容妃和德妃幫忙操辦,也算是四公主的周歲宴了。
嘉平剛出生的時候,身子羸弱,經過蔣如怡一年的調養,如今,也是白白胖胖,人見人愛的。
德妃見了,忍不住打趣。
“哎呦,妹妹真是好福氣,誰能想到,當出那個瘦瘦弱弱的小女孩,會生的這樣好!”,德妃忍不住,打趣地笑說道。
“那是自然,這孩子放在蔣妹妹這裏,也算是有福氣吧!”,容妃笑道。
七月初十這一日,眾人便聚攏在一起,眾妃嬪前來,與三位公主過生辰。
因為大公主剛剛失了生母,眼下,隻有幾個嬤嬤照看著,一時也沒找到合適的生母,所以,皇上就決定,先就這麽著吧。
這一日,生辰,大公主興致依舊不高,盡管奶娘們好生打扮了一番,可小孩子,依然顯得臉色蒼白。
精神也蔫蔫的,對眼前的事,都不大感興趣,隻會怯生生地叫人,然後就坐下,低頭不再說話了。
宴席上那麽多人,眾人隻顧著想著怎麽巴結蔣貴妃,誰會管這個默默無聞的小女孩。
“貴妃娘娘真是賢良,竟然能將四公主照看地這麽好,實在是辛苦娘娘了!”,張貴人笑道。
張貴人一開口,嘉柔公主那如刀似箭的眼神就射了過去,這個平日裏對自己母妃百依百順的女人,竟然變臉變得這麽快。
如今,又巴結上貴妃了。
這些日子,大公主可是不會忘了,張貴人和許美人是怎麽欺負自己的,小孩子眼睛真實,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不過,眾人當然不會注意到這個小女孩,所以,嘉柔的表情,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是啊,貴妃娘娘,容妃娘娘的二公主都生的這麽好了,貴妃娘娘的兩個公主,更是一個塞似一個,以後,咱們這後宮,可都是美人了!”,許美人也滿臉堆笑地奉承道,一句話,將能今日的主角,都吹捧了一番,還真是厲害。
蔣如怡心裏淡淡冷笑,隻說了一句。
“承蒙各位妹妹的誇獎!”
便是再也不說話了。
眾人坐在偌大的長樂宮大殿上,周圍都是冰盆,很是涼爽,眾人又都搶著奉承蔣如怡,一時間,氣氛竟然熱熱鬧鬧的。
作為粗使宮女的劉氏,在後院柴房,時不時偷偷想要跑到廚房去打聽一下。
“大公主來了沒有,大公主怎麽樣了?”,劉氏一身粗布衣裳,帶著哭腔,詢問著每一個從前頭端菜回來的廚娘們。
眾人都知道她,所以,誰也不樂意理她。
不過,問得煩了,倒是有小宮女嘲笑她。
“呦!這不是麗妃娘娘嗎?今兒可是幾位公主的好日子,麗妃娘娘作為生母,怎麽穿成這樣!”,小宮女嘴角淩厲麵露鄙夷地嘲笑。
說著,目光落在了劉氏那一身粗布衣裳,憔悴慘白的臉上。
“可真是寒酸,還以為自己是公主的生母呢!”
“就是,人家大公主,可是皇室堂堂正正的公主,怎麽會有一個這樣的母親,我看啊,再過不久,皇上肯定會給大公主,重新找一個生母的!”
“我看也是,玉蝶恐怕也要改!”
幾個小宮女,越說越遠,不過劉氏臉上卻是漸漸露出笑意。
“隻要活著,就總有出頭之日!”,劉氏喃喃自語。
過了公主們的生辰宴,緊接著,就是蔣如怡的封妃大典了。
對於這個,齊弘燁很是高興,當初,知道母後同意了之後,內心雖然有些遺憾,蔣如怡沒能當皇後。
但齊弘燁心裏,還是有分寸的,這個點,的確不適合再冊立皇後。
可齊弘燁心裏對蔣如怡卻始終心存愧疚,她付出了那麽多,承受了那麽多。
如今,自己想多給一些,都不能夠。
“來人!”,齊弘燁坐在禦案旁,喚道。
蘇公公拿著拂塵腳步匆匆進來。
“皇上,您有什麽吩咐!”,蘇公公一臉緊張地問道。
齊弘燁沒有說話,隻是做了個研墨的姿勢,蘇公公忙低頭研墨。
不過,嘴上雖然不敢問,可心裏卻是有些狐疑。
皇上這是要做什麽,最近不是一直都風平浪靜的?除了貴妃娘娘,哦不,是皇貴妃娘娘的封妃大典,還有什麽事?
別說後宮了,連前朝都是一片澄明,魏家和劉家等百年世家接連倒去。
給了前朝所有勳貴們,一個震耳欲聾的警鍾,這些日子,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
與此同時,皇上還從曆年的科舉裏麵,選拔了一些胸懷抱負,雄才大略,有見識,有膽識的年輕人,收為己用,時機成熟就委以大任,倒是和曆代的皇帝治國都不一樣。
當然,蘇公公是不懂這些的,他隻知道,這段日子,皇上心情不錯。
折子也少了很多,皇上不那麽忙了,不用熬夜批閱奏折,也很少大發雷霆了。
齊弘燁倒是絲毫不知道蘇公公心裏的溝溝壑壑,下筆,洋洋灑灑地,寫了滿張大字,筆力剛勁,龍飛鳳舞,瀟灑飛揚,最後一筆落下。
齊弘燁小心翼翼地,從錦盒裏掏出玉璽,鄭重而嚴肅地,蓋了上去。
“好了!”,齊弘燁看了寫好的聖旨,心滿意足地長歎了一口氣。
蘇公公這才反應過來。
“啊……”
‘啊’字剛出口,蘇公公驚覺失態,忙跪了下去。
“皇上恕罪,奴才……禦前失態……”
齊弘燁倒是沒有在意,隻是沒好氣地擺了擺手。
“好了,快起來吧!”
“快去宣旨……!”,齊弘燁說完,嘴角便微微勾起。
腦子裏自動腦補出蔣如怡那張時而糊塗時兒精明的小臉兒上,精光閃閃,興奮地發亮的大眼睛。
想到這裏,齊弘燁都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捏一捏了。
“是,皇上……”,蘇公公連忙爬起來。
手腳麻利地,將寫好的聖旨,裝裱到明黃色的錦帛上,然後裝在紅木鎏金錦盒裏,帶著自己的土地,拿著拂塵,出發!
蘇公公一邊走,一邊不動聲色地擦腦門兒上的冷汗。
是的,是冷汗,雖然天氣炎熱,可是,他很確定,額頭上的汗,是冷汗!
淑惠!!淑惠皇貴妃!!???
兩個字的封號,大齊皇朝曆史上可是沒有這樣的先例。
除了正宮皇後,正兒八經母儀天下的大齊國母,其他的所有後妃,封號都隻能有一個字,皇貴妃也不例外。
這是後宮的規矩。
可如今,皇上竟然一下筆,就是兩個字的封號。
這樣史無前例的榮耀,簡直讓人不敢想象!!
本來皇貴妃的尊貴,就已經位同副後了,後宮如今沒有皇後娘娘,皇貴妃就相當於是皇後般的尊貴了。
可要是再來一個兩個字的封號,豈不是除了鳳印,其他的,全部和正宮皇後一般的待遇?
蘇公公想到這裏,神色迅速斂了斂,將衣領整理了一番,這才一臉莊重地繼續往前走。
“師父?!您怎麽了?是不是熱了,要不徒弟去給您撐個傘?”,一旁的小徒弟上前大獻殷勤。
“去去去!”,蘇公公不耐煩地用拂塵敲了一下小徒弟的腦袋。
“還撐傘,你是不是還想坐轎子啊!?啊?!”,蘇公公恨鐵不成鋼地訓斥道。
“這可是皇貴妃娘娘,咱們今兒可得小心伺候著,要是出了一點兒差錯,咱們倆,都得掉腦袋!”,蘇公公駭人聽聞地說道。
雖然這話有些誇張,可,足夠重視一些,總不會有什麽差錯。
說完,小徒弟聳了聳肩,隨即又換了一臉正經,跟著師父繼續往前走。
……
長樂宮
“聖旨到……!”,小太監高喊著。
蔣如怡正在給三個孩子講故事,聽到喊聲,忙領著孩子去了正廳。
見到蘇公公高舉聖旨,蔣如怡忙領著孩子們跪了下來。
四公主剛滿周歲,還不會跪,隻得由奶娘抱著,長樂宮所有人都去了正廳,烏泱泱跪了一大片。
蘇公公見人來齊了,這才一臉凝重,緩緩打開聖旨,不疾不徐,抑揚頓挫地開始念。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貴妃蔣氏,賢良淑德,蕙質蘭心……甚得朕心,今特將其晉封為皇貴妃之位,特賜封號淑惠,以示愛重,欽此……!!”,蘇公公抑揚頓挫,念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
蔣如怡一開始還能聽懂一些,可是,到了最後,實在是被繞暈了,不過,最後,給自己冊封的位分和封號,倒是都聽懂了。
隨著一聲拉得長長的欽此——
聖旨終於宣讀完了。
“臣妾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蔣如怡深深叩了頭,然後高舉雙手,接旨謝恩。
蘇公公將聖旨遞給蔣如怡,連忙笑著道。
“貴妃娘娘,哦不,是皇貴妃娘娘,快請起吧!”,蘇公公笑著道。
“多謝公公了!”,蔣如怡笑著,優雅起身,然後將聖旨,供奉在正廳正殿。
然後笑著給蘇公公道謝,又讓初柳去拿了荷包,打賞三位公公。
“公公喝杯茶吧!”,蔣如怡笑著客氣道。
“皇貴妃娘娘太客氣了,皇上那邊沒人伺候,奴才得趕緊回去,對了,這兩日,內務府司製房的人會來量尺寸,還請娘娘擔待些……”,蘇公公笑說道。
“那本宮也就不虛留公公了,公公慢走!碧蘭,送公公!”,蔣如怡笑道。
碧蘭應聲而去。
送走了蘇公公,蔣如怡這才注意到,泰嬤嬤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娘娘,皇上竟然給了兩個字的封號,這不合規矩!”,泰嬤嬤駭然道。